婆婆打电话给蒋杰和他大哥大嫂叫他们一起过来吃晚饭,蒋杰回来一听说这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妈,你可真想得出来,他自己爹娘都不管叫我来管他。”
婆婆脸沉了:“怎么着特特也是老蒋家的根,是你的血亲,爹不管娘不顾的,只剩下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乘着我在世的时候照顾他一点儿,等我死了,你们是不是就打算让他去当叫化子?啊?”
蒋杰赶紧说:“妈,你想哪去了?我可以供他好吃好穿供他上学,但是我哪有时间去管教他?要不叫二哥搬你这来住。自己儿子自己看着。”
老二正埋头吃饭,一听这话,便放了筷子,笑道:“老三,我这不是文盲一个嘛,我怎么管他?我管出来还不是一个小文盲?还不是照样给蒋家丢脸?再说了,我可不跟咱妈住一个屋了,现在我又处了个对象,更加不方便,人家要知道我有个拖油瓶子,都不惜得看我一眼,对了,老三,你得帮我弄个像样的房子结婚。”
“你拉倒吧你!”蒋杰瞪了他一眼,骂道,“你什么时候才有个正形儿?以前那个房子给你赌没了,媳妇儿也跑了,给你找个工作吧,你三天两头打架闹事,现在你还好意思当着你儿子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我该你的还是我欠你的要给你弄房子结婚?吃完饭没事儿赶紧滚。”
蒋杰一发火,老二便不吭声了,低头一个劲喝闷酒,他知道蒋杰向来是火来得快去得也快,刀子嘴豆腐心,该给钱的给钱该照顾的照顾。再说,他也被骂油条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蒋杰是个大嗓门雷暴脾气,他一吵吵侄女侄子全部鸦雀无声。
老大本来就话少,这会就更不说话,大嫂子是聪明人,自然保持沉默,老太太筷子一撂抹开了眼泪:“老三,你这个熊玩意儿,娶了媳妇忘了娘了,你俩不给我生个孙子出来,你就把特特领回家当儿养活。”
我听着明白了,老太太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来是想催促我们快点要孩子。
蒋杰说:“妈,咱就事论事,干嘛又扯到我们身上。特特不是学习不好吗?我给他找一个好家教,天天来家给补习,你说就这孩子的驴脾气,颜颜能治得了他吗?”
婆婆撇撇嘴道:“你倒是干啥都先为你媳妇想着。不过你俩今天当着全家人的面,必须跟我表个态赶紧要个孩子,你俩都老大不小了,再不生以后想生都生不出来了。”
大哥大嫂子都附和说是,蒋杰看看我:“怎么样,感觉到压力了吧。”
其实我的压力还真不小,我父母也多次打电话来催促我赶紧生个孩子,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总对生孩子有恐惧感,我的不少女同事们一下班就急三火四地往家赶,赶着回去照顾孩子,周末给她们挂电话约她们出来玩吧,每一个都说没空要在家陪孩子,张口闭口都是孩子,谈论的话题永远都是孩子,完全没有自己的生活,完全没有自己的思想了,我想女人在成为母亲的那一刹那,她便不再是她自己了,而是孩子他妈了。我暂时还不是母亲,也许我不能深味其中的乐趣,但是我很享受现在这样自由的日子,早上不用起来张罗给孩子穿衣服做早餐,我和蒋杰都是在上班的路上随便买点早餐对付了,晚上如果蒋杰回来晚我便会去找女友吃饭喝茶,周末我可以睡到12点起床,然后直奔商场,可以逛到很晚回家,回家不想做饭便可以拖上蒋杰出去吃,我很自在,他也很自在。他虽然时不时也会依他妈妈的意思催促我几句,但是却并不十分认真地给我压力,他也很享受我和他营造的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