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林琅激起了千层浪(2)

　　贾德振向我娓娓道来，"你还不知哩，药厂的钱多得很，公关费用花不完，今晚小弟就借花献佛了。她找我帮忙，我一个大男人，又不能露怯，难道还承认帮不了不成？再说我也考虑好了，先从外围进攻，今晚请你们科的，两位进修医生、两位实习医生，都姓什么来着？你出面都给我请来。我们这些人再慢慢向带教老师提起，也算是迂回帮了忙，我也捡了面子，在新朋友面前显示了点儿能力，大家又都混了个酒足饭饱，再捡几个零花钱，岂不是几全其美？"

　　我差点要叫妙，可为什么不是他女朋友代表药厂发请？他看出了我的心思，说："她上午来过，显示过目标，老是串来串去大张旗鼓的，就不好了，还得麻烦老兄你出面一请了。"又补拍我肩上一下，"又不是讨吃，是请客，撒钱，还卖了个空面子，岂不是美差？"

　　我见他这么卖力游说，便作正经状提醒他，"你不要中了美人计，鞍前马后地跑得这么起劲。"

　　他一副无心论辩的神情，推了我一把，"快下班了，晚七点整'醉翁酒家'准时恭候你们！"

　　我赶紧说："不行，我还从没有约人家去外面吃过饭呢，两位进修医生虽然说是大姐，还有两位小女孩，都不知我要干什么！"

　　他哈哈笑了，"那就改为南江公园吃烧烤，只当游乐一番。"

　　事不宜迟，我回到办公室，见了正在门背后挂衣准备下班的张医生、姚医生，我吞吞吐吐地把意思说了。二位倒是爽快，可是独独不见两位实习的小女孩。张医生说："不要紧，我们住在一栋宿舍楼里，我邀她们。"

　　晚七点，正是夜色刚刚开始降临的时候。我们在公园一角，围坐一张烧烤台，音乐响起，微风拂面，便有神清气爽的感觉。林琅是个见人熟，干练地招呼着，一尽主人之谊。姚医生逗她，"林琅，听说你们做药的收入很高，还招不招人？"

　　林琅一笑，"姚医生就会说笑，你一个大医生，肯做我们这行低声下气求人的事？要讲收入，我刚入行不久，还不知深浅，只求各位多多帮忙。"

　　贾德振这时提到了"百般灵洗阴液"的名称，要各位记准了，不要贵人多忘事，光开别人的药去了。

　　我们这时哄哄地笑，洗阴液在他口里这么自然这么流畅就说出来了，我猜测，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飞跃了？

　　"什么百般灵，什么病都洗，什么病都治不了！"姚医生说话直率，有时听起来简直是刻薄。

　　"只要医生捧场，帮你开，病人又不懂，什么狗屎都是好药！"

　　"加几味草药，熬点汤，一瓶药几块钱的成本，卖到差不多一百块，你们药厂也太黑心了点。"

　　几位医生七嘴八舌，把林琅弄急了，"哪里哪里，加了苦参、黄柏，又止痒又杀菌，效果还是好的。药价也是物价部门批的，都有正规手续。"

　　"如今的邪门歪道都有正规手续，是合法的邪门歪道。"

　　我们一边吃着人家，一边口里不说好话，大家笑着说，也只是空对空地发泄，心里都知道，说归说，到时还是会帮忙的，形成了的现实，上面无能为力，我们几个底层的小小进修生、实习生能力挽狂澜？

　　张医生望着林琅笑，"你这么能干漂亮，难怪一露面就激起了千层浪！"

　　林琅不解，笑吟吟地望着她。张医生接着说："你白天来，我说你是牛医生的朋友，把梅小嫣气坏了，刚才还不肯来哩。"又朝向梅小嫣，"这下放心了吧，人家名花有主的。"梅小嫣一听，伸着小拳头要打，一看手上有油，便背转了身，嘴里嚷着"乱说乱说"。

　　我附和着笑，脸上却僵硬了，原本心里一直朦朦胧胧的，经张医生一点破，霎时脸一红，心里怦怦地跳。好在夜色下，这一切都不会被人看到。

　　夜风啊，多么和美，它让人心情放松，它让月色增辉！

第19节：用妇科药的男子(1)

　　用妇科药的男子

　　自从吃了林琅的烧烤，张医生、姚医生便开起了"百般灵洗阴液"来，不想几天后就出了事。

　　一个男人的声音对着办公室门口急吼吼地叫："你们开的好药，比辣椒还辣！"

　　几个医生都抬起头来，面面相觑。

　　男子又吼："不但没效果，还搞出反作用来了！"

　　夏医生问："你是哪里的？"

　　"十九床。"男子应声而答。

　　夏医生说："我们这里是妇产科，你怎么住十九床？"

　　众人一听都偷偷地笑。男子嘴里露一口黄牙，手里捏个药瓶子，用塑料袋包着，说："是我老婆住十九床。"

　　一听十九床，是我们这组管的，张医生、梅小嫣、我三人几乎同时起身，向办公室外走，我边走边说："你不要急，先看看病人再说。"

　　男子说："病人就是我。"

　　我们停住了脚步，都望着他，似乎在看一个怪物。张医生说："我们只给你老婆看病，又不给你看病。"

　　男子却不管不顾，只顾露着大黄牙，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这时我们才把事情搞清，原来是他用了"百般灵洗阴液"，把下身烧烂了。听他说话有些怪怪的，与常人不同，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一下子还判断不出来。

　　我是科里唯一的男医生，来纠缠的又是个男子，我便挺身而出，责无旁贷。我耐心地问："你是什么病？谁叫你用的？"

　　男子说："没人叫我用，是我自己用的，我看见你们开给我老婆的药，上面写着治外阴瘙痒，就擦了，辣得要死，越甩越肿。"

　　办公室里的人都偷偷笑，我站在门口与他说话，不方便笑，便只好强忍住，问他："你怎么用的？"

　　"就往上面搓呀。"

　　我知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告诉他："你没兑水稀释？你皮肤有病也该到皮肤科看，怎么就自己乱用药？"

　　男子急忙说："我皮肤好得很，有什么病！"

　　我更奇怪了，"你没病用什么药？"

　　"小弟弟痒啊！老婆住到你们妇产科一个多月了，我还不痒？我看到这药写的治外阴瘙痒，自己用就是了，还找医生看什么？"

　　我这时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屋的女医生们都红着脸，有的还放肆地笑，只有两个实习小女孩害羞地低着头，丝毫不笑。

　　黎医生这时开言了，"张医生，你和小牛还有这一组的同学把他的病看看，带他走。"

　　张医生、我、梅小嫣把他带到换药室门口，她们两个女医生看这病人说话有些没开关，示意我给他看看就算了，她们不进来。这使我想起了去年见习皮肤科时，有个女同学，戴着眼镜，很认真地按照带教老师的指引，观察男病人生殖器上的病变，不想翻来覆去把病人弄得越来越硬了，直到看到围在一起的同学们才醒悟过来，动手的女同学闹了个大红脸。这样看来，两位女医生的担忧也不是毫无道理的，特别又是遇到这样一个奇怪的病人。我关上门，一边让他脱下裤子来看，一边告诉他，这药是治妇科皮肤科的外阴瘙痒，不是他自己理解的瘙痒。但是我怀疑这人文化不够，理解有偏差，对我的话半懂不懂，他问我："我用了这药有反应，这病越来越严重了，你看肿得像根黄瓜，会不会还要加重？"

第20节：用妇科药的男子(2)

　　我说："还要肿几天。"

　　他急急地说："那怎么办？家里没老婆，又还出不了院。"

　　看来这人还在自顾自地想着个人的心事，我想，正好，要说这病，还真给你治好了，再过两天就要开始烂，这一个月之内让你什么也干不了。我说："你这是过敏反应，是虚肿，越大越麻木。再过两天，就要烂，烂过了才会好的。"

　　没想到他听了反倒松了一口气，连说："好，好，医生你给我开药就好。"看来这人的病况之苦是真实的。

　　检查完后，我洗了手，开门出来。这时，林琅来了，原来此事早已通过药剂科惊动了厂家，厂家派代表来负责跟踪处理。我给病人开了些抗过敏药，跟黎医生汇报了看到的病况，黎医生在处方上签了字。我怕他又按照自己的理解乱用药，又转身向病人详细交代了用法，他才拿了处方走了。林琅看到我两肋插刀，把一切都收拾得妥妥帖帖，感激地说："还是我们贾医生的好哥们儿靠得住。"我本想开玩笑说不是看老贾的面，难道还是看林小姐的面不成，但看到梅小嫣在跟前，便把嘴收住了，改口说："你们厂家也太贪心，扩大疗效宣传，恨不得把世上的病都写上去，什么病都治，什么白带增多、皮肤湿疹、外阴瘙痒，本来一个妇科洗液，非要写上皮肤病也治，害得男人也朝上抹。"

　　一席话，引起了众医生的同感，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到药上来了。

　　"这些中药都是骗人的，卖的就是一个概念。"

　　"里面药没加几味，还这么贵，都是一些广告推广费用，本身的成本不值几个钱。"

　　"你看一些中成药的适应症，天底下的病都治，把什么病都写上去，恨不得都来买他的药才好。"

　　"无所不治，实际上就是什么也治不了。"

　　如果再说下去，就会把火引到医生自己身上来了，既然明知什么病也不治，那为什么还使劲地向病人推荐，难道就是为了拿回扣？这就像如今的许多弊端一样，说来说去，实质上就是体制之祸，是明知体制弊端却不肯革除的人之祸，说多了就会说到自己身上来，所以不能让话题深入下去。我知道这不是林琅的错，她一个小小医药代表算什么，也不该承受我们这一通劈头盖脸的无情批驳。我转了话题说："当然，今天的事，主要还是病人没有稀释，把用法搞错了。"

　　张医生说："林琅，你们这药的说明书写得不清楚，不醒目。"

　　姚医生说："吓了这一回，我们也不敢用了，提心吊胆的。"

　　林琅一听，有些着急，这是专科药，只有在妇产科用的，皮肤科门诊可能还能用上一点，妇产科医生声称不用了，这药不就死了？她讨好地说："我一定向厂家反映，改进说明书。用药的事，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看到这一切，我心里明白，其实医生只是说说而已，不用她的药，再用别人的，还不是一回事？说不定更糟呢。天底下的乌鸦都是黑的，要找出一个白乌鸦来，何其难哉！

这男人真是6 6 6

第22节：人体数据所决定的(1)

　　人体数据所决定的

　　不过，贾医生的一番话，对我还是启发极大。

　　次日一上班，我心里由于有了贾德振的话，便好像怀了鬼胎似的，看两个卫校女孩时的眼光有了些愧疚。也没办法，只好委屈你们白玉无瑕的好女子了！如今到处提倡开源节流，开源还排在首位。身边明明有上等的资源，还不尽快开发，让你们闲置起来，确实如贾德振说的，连上帝都会落泪的。地尽其力，物尽其用，是自然规律。我们医学上也有类似的话，怎么说的？阴阳相合，遵循天道！这是医学上的大原理、大原则，如果整天背了下来，而遇到具体问题又不知实际运用，那就是死读书而不知灵活变通，是最没出息的。

　　有了决心、信心，但一到具体运用时我又犯难了。面前的两个女孩，一个个儿小巧，皮肤纯白，腮下一粒痣，一双神秘的眼睛似乎只在心底里说话；一个五官端正，脸儿圆润通红，她的身材和骨架，只要在妇产科实习过的人都知道，若是这样的女孩以后生起孩子来，那真是浑然天成，在毫无困难的情况下，就会完成一件艺术般的杰作……该死，我在心里打了自己一耳光，这样纯美的白纸，可是这般胡思乱想不恭亵渎的？

　　桃花寂寞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我在心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我经常在这般思想漫游中，随口就把前人的话做了修改。毛阿敏的"多少新朋友变成老朋友"，我随口哼来哼去就变成了"多少老朋友变成新朋友"。边哼边觉得好笑，多少老朋友都变得陌生了，还有什么值得歌颂的呢？

　　医生们都忙自己的去了，办公室里只有三个实习生在埋头写病历，我清了清嗓子，准备没话找话，正不知从何说起，忽然有个家属把陶一萍叫去了。我抬头假装看家属说话的时候，又遇到梅小嫣一双深黑的眼睛。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多次了，我有时一转头，发现她神秘而探究的眼睛正打量着我，当我们四目相对的时候，并不立即回避，而是镇静地再注视对方一会儿。我敢打赌，这是世界上最纯真无邪的眼光，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就是靠了这样的眼光牵引着，才通向相依相偎，成就一生也解不开的情缘！当然也有一生都没有遇到这样的目光的，没什么感觉就成了睡到一床被子里的夫妻。越是如此，越显出这种目光的珍贵！

第23节：人体数据所决定的(2)

　　我的目光忽闪了一下，跳到她头顶的白帽子上。一顶用手抚成别致模样的帽子，有起伏的流线型，不知为什么我从小就喜欢看这样的帽子。那天早上交班我就是看到了一顶这样的帽子，由好奇而吸引的。直到如今，我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有过这样的一顶帽子，因此可以说，这是专属于她的发明，是她的标记和特征。

　　今天我和梅小嫣已经不在一起了，我们并没有发展成终生相托的人，但这并不妨碍我们那时的纯真和对美好前景的憧憬。在那时我把她看成小精灵、小天使，反面语言就是小妖精。人们喜欢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要再加上一句"女人不妖，男人不翘"，再丑一点的说法就是"母狗不摇尾，公狗不上身"。按我的理解，母狗摇尾不仅仅是指荡开尾巴、接纳性器的动作，更是指尾巴的招摇、晃荡、炫耀、诱惑，这样的一番摆弄之下，哪一条身边的公狗还能老成持重、不为所动？

　　当然这只是一种不恰当的比喻，我生性矜持，不是一条公狗，相比之下贾德振才更像一条随便的公狗，而把纯美的小嫣做这样的类比简直是罪过，可是我又确实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比喻。在我有限的想象里，此喻虽不当，却尽可形象地说明问题。一公一母，一摇摆一跳上，多么像人的逗弄啊！人不就是这样吗？一个飘飘娆娆，就像分泌出求偶素后的孔雀，展示美丽的羽毛；一个前后欢跳，就像兴奋得四蹄刨地的公狗，当时机成熟的时候，也是这般的叠加和紧抱。

　　我还是扔开那个该死的类比，把小嫣说成是一只欢腾的孔雀吧，小嫣就相当于这样一只美丽的鸟。不过嘴巴两张皮，上下有说的，就说这同一个小嫣，这种类型的人，在有的人嘴里，往好里说，有生活情致，会精心装点生活；往中性说，妖娆百态，风情万种；往坏里说，妖里妖气，专门勾人。

　　一萍呢？也同样可以做出不同的评价。说好的，是品德端正，中国式的圣母玛丽亚；中性的，天性沉静，不出亵言；丑化的说法呢，没有情趣，不解风情。

　　做情人，小嫣最好；找妻子，一萍最佳。我上下摇荡，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其实根本的原因在于，我还不清楚是要找妻子还是情侣。

　　可能有人会义正辞严地告诉我，你一个未婚青年，当然要有长远的目标理想，当然找的是妻子！我不是一个游戏生活的浪荡公子，可别忘了我同时还是一个研究自然科学的人，我的科学精神告诉我，对研究对象要客观冷静，才能研究出成果。我的现实处境是，一个飘荡在外的学子，何处是我的工作场所和归属地？她也同样，她的父母会让自己的心肝宝贝去异地工作吗？即使有坚强的决心，我们这只在激流里的小船，在滑行的过程中能不出偏差和意外吗？既然前途有如此多的未知因素，这一规划出的未来会客观吗？不客观的规划会变成现实吗？

　　看来不管妻也好，友也好，我未来的她甜我心、悦我目才是最重要的。说到审美那又是一大难题，一千个人眼里就会有一千个西施，这是因为审美是主观的。至今人体有许多种指标，只有美丽还没有，如果有，各种选美大赛还要评委干什么？直接输入数据就得了！

　　想到美丽的指标问题，给了我极大的启发。我们每天测量的数据，不妨拿来做参考，这就是学医的人在生活中先行运用的优势。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想着身边的和走去病房的两只圆圆的月亮，不觉暗暗得意。

第24节：人体数据所决定的(3)

　　我们在妇产科测量的最多的人体数据就是孕妇的乳房、腹围、骨盆、出口内径、出口外径，我并不是真的要去测一测眼前的两只月亮，我只是用眼光去衡量，去推算。该死，我又起了邪念！可这回我不准备停止我的大脑运转，因为我和她一旦挂钩，就有一种终身相守的可能性。而我在妇产科目睹了太多的难产、侧切、剖腹之后，怎不希望自己的老婆生过孩子之后还完整光鲜？

　　要这样一目测起来，一萍还真是完美无缺，小嫣一个苗条秀美的女孩，在新婚期里会是丈夫无穷的沉醉，但是一旦做起妈妈来，她那柔弱的身子能承受一个自然的生产过程吗？

　　我稍有一丝疑惑的目光朝小嫣望过去，她迎着我微微笑了，有几分害羞，有几分莫测。她这一笑，让我柔情似水，而又决心如箭，一秒钟内我就有了决定。

　　审美是主观的，让客观、让那些数据们见鬼去吧！我把牙一咬，被小嫣看到了，她以为我要说话，但又没见我说出来，便自己先说了："小咚，今天六月六呃。"

　　我猛醒，"是啊，六月六，洗疱毒呃。"又问，"你年年六月六都洗河水吗？"

　　她点头。

　　我说："难怪你皮肤这么好，百病不生呢。"

　　她脸红，"不要乱说。"又问，"你有游泳圈吗？"

　　我连连点头，"有，有，到晚上一起用吧。"

　　随后我们约定，吃完晚饭，我们就下河游泳。

第26节：医院之外(2)

　　两人如一对戏水的鸳鸯，慢慢向那边并排停泊着的船尾包抄过去。晚上的河水是黑色的，一浮一现的小嫣的肢体是雪白的，如晚升的月色。

　　到了船尾，我一手拉着船舷，一手拉着小嫣。我指着水波里晃荡的条索物对小嫣说："小嫣注意，水猴的尾巴！"小嫣睃了一眼，急忙朝我怀里钻，我趁机揽她在胸，让她把头伏在我胸前。她定下神，看清是船缆，不停地把小拳头捶在我的胸前："你坏，你坏！"我接过来的还是那句男人引以为豪的经典，不过顺势改造成了"男人不坏，女人不来"。话未说完，一把拉她过来，把口唇压到了她的额上。

　　河水还是洗不掉她甜美的气息，我这才知道，这不是化妆品的气味，而是她与生俱来、从内里分泌出来的气味。她口唇的清醇甘洌，我愿意用世界上最名贵的葡萄酒来形容，可是并不是樱桃小嘴，而是薄薄的唇配着大大的口，无比的性感妖娆，风情十足！人说大口唇的人，生命的孔道也是大的，这是真的吗？该死，这个念头一闪现，我就把它压下去了，更贴近地揽紧了她。

　　"上船去好吗？"我贴着她的耳朵问她，她只是轻轻地点头，全身瘫软。我担心在我松开手爬上船去的时候，她会平卧在这柔滑的水床上。我把她的手引到缆绳上，两手撑上船舷，侧身一滚上了船。我伸出手来，和她两手相扣，把她往上拉。拉她的时候，我躬身站着，像一个健壮的渔夫，在拖拉一条白肤细腰的美人鱼。

　　白天晒热的甲板此时已凉了下来，只有微微的余温。两个湿人抱到一起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透明，和没穿衣服是一样的肌肤相融。男性器官对冷热刺激是最敏感的，刚才经过了冷水的洗浴，现在回到了温暖的甲板上，温度的变化就像是给它做了一场舒适的冷热交替桑拿浴，让它变得又幸福又亢奋。幸福的花儿悄悄开放，幸福的闸门也慢慢拉开，让幸福之泉尽情流淌吧！

　　我的心儿飞到了草原上，耳边响起了高昂雄浑的歌曲：马儿哎，你快快地跑啊，快快地跑，你要把幸福的音讯传遍这人间……

第27节：妇产科的绝密计划(1)

　　妇产科的绝密计划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第二天上班，我的诗兴歌兴又一起发作起来。此时的诗歌被我念叨在口里，拿它来形容我此刻的美妙心情简直太恰当了！

　　我得到了梅小嫣，幸福阵阵泉涌，但是更主要的还在于医院蓬勃发展，好消息不断，这不，医院新来了一个书记，也带来了新的规划。

　　新来的书记，短发，干练，以前在卫生院做过助产士，是市委书记的老婆，有强硬的政力财力作后盾，在上任的医院大会上，发言铿锵有力，纵横捭阖，挥斥方遒，提出了医院发展的远景规划。

　　以下是她发言的精髓：

　　医院要前进，要发展，要融入社会，与时俱进，要向市场要份额，要效益。不能墨守成规，脑子要再灵一点，办法要再多一点，起点要再高一点，跑步要再快一点，归纳起来就是几要几发展。

　　具体说来，就是要拓宽思路求发展。儿科要搞"英才计划"，五官科要搞"俄罗斯式整容"，泌尿外科要搞"雄起计划"，至于妇产科嘛，我先批评你们一句，你们是拿着金饭碗讨饭吃。搞什么计划，现在不能在大会上公布，这是我们的商业秘密。大会下去以后，我会单独与相关的人员研究部署。我们的计划要突然推出市场，在绝密状态下紧锣密鼓地干，一出手就狠，一现面就轰动！我们要拿出我们医院在全市的强势风格，强化我们的领头羊地位，一招招都要来硬的，来真的，来实的，让把我们的存在忘了很久的人睁眼看看，我们厚积薄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老大就是老大，老大自有他的王气和风采！

　　我们都听得热血沸腾，书记就是书记，专吃这碗饭的职业家，说起话来就是鼓动性强，像对着炉子猛摇的扇子。我猜想她在无数的舞台实践中，磨破了皮，练大了胆，成就了一张把死说活把无说有的万能金刚嘴。职业鼓动家是如何成长起来的？就是这般成长起来的。在她的嘴下，死蛤蟆能屙出尿来，岩屋能起火，落雨天上能见星星，让一个个戴着眼镜的科主任，一天也难得说几句话的主任、副主任医师们听得一愣一愣的，激动得坐立不安。

　　散会后，书记来了，我们知道这就是她在会上提到过的要亲自在绝密的状态下部署，我们又兴奋又期待，因即将亲历这场伟大的医院改革而欢欣鼓舞。

　　大会是对外封闭，对内敞开，还吸收了我们实习生参与。书记的思路是：集思广益，收尽天下智囊为我所用。

　　书记提问式地说出了开场白："各位听了大会的动员报告，有什么好思路好点子？"见一房间人都面面相觑，沉默不语，又启发说："市场！在向市场要效益上动脑子！"

　　廖主任说："以前也开过一些面向市场的特色专科，我们的处女膜专修室就病源越来越少，现在奄奄一息，快要无疾而终了！"

　　书记一脸不屑，"嗐，现在还有几个来做处女膜修补术啊？这项手术最优质最有实力的客户是小姐，我们知道现在小姐的开发频率太高了，手术拆线当天就让我们医生的精心劳动付之东流。再来做我们倒是高兴，可人家的时间陪不起！再说做这项手术是要她本身有膜可缝，现在人家过度开发，越到后来，连残痕都磨没了，拿什么缝？"

　　众医生一听都产生了畏难情绪，书记启发说："星星哪有下去了不再上来的？此星星下去了，彼星星要上来！今天下去了，明天要上来，机会永远都有！越是困难的地方，往往市场的切入点就在这里！"

　　我们一个个临床思维活跃的脑袋，这时尽管绞尽脑汁，还是想不出什么解救高招。书记知道再等也听不到个响屁，就径直把自己的宏伟规划和盘托出了，"我们要开发'一贴真'牌人工处女膜，又方便又快捷，省事又省心。再就是要研制'天天妻'牌橡皮仙女，这个市场需求巨大。"

　　黎医生一脸沉静地说："这些好像听说过，是不是市场上有？上次政协开会，很多委员还有提案，说是电视上这一类广告太多，要取缔，如今不见取缔，反倒越来越多了……"

　　书记胸有成竹，"是有，可那都是些四五流选手，业余级！我们是专家，是专门的行家！我们一动手，那些人还不退避三舍？武林里真人露相的时候，你还看不看得到街头吞针砸砖的？我们的'一贴真'要达到这样的效果：一贴上去就和真皮肤一样，任他拿着显微镜看也识不穿；一用就出血，涓涓滴滴，鲜红得像真的。当然这有难度，贴合处要彻底融合隐形，天衣无缝，又要耐磨，如果用来用去粘到男人身上去了，那就失败了，人家要来索赔的。再说这出血也有难度，我们知道真血一离体就要凝固硬化，抗凝剂能管多久？产品的保持期多长？怎么模拟血管灌进去？这些都是未知数，还需要我们去研究，去攻关！又说'天天妻'牌橡皮仙女，我们的要灌水，像细腻的皮下脂肪一样柔软！要会分泌，让润滑液在需要的时候渗出，就像苔藓上的山泉！要会尖叫，比最专业的小姐还会叫床！要体形真，曲线美，该突起的地方要突起，该紧凑的地方要紧凑，该有毛的地方要黑草萋萋。我们要参照历届世界小姐选美大赛的得冠者人体数据，明天就派一个考察小组远赴出产风骚女郎的意大利、西班牙等国家。一旦成功，我们要申请专利，注册商标，把知识产权保护好，不要辛辛苦苦，到头来被人家全盘端过去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要警惕那些黄雀们，这就是我苦口婆心地叮嘱大家要做好保密工作的原因。"

第28节：妇产科的绝密计划(2)

　　我一个实习生，何曾见过这样的气势，这样的胸怀！我又是一个男生，心里正充满青春的幻想、热血的期待，愿意为世上的一切新奇和创意而击掌欢呼！听着听着，我不禁莫名兴奋，这兴奋不仅仅在心里，还体现在那不争气的地方！一旦成功，名利双收，还有……近水楼台，我"扑哧"一下，欢乐的气流从肺里往气门处爆破，差点笑出声来。可是这时我却听到了廖主任迟疑的声音："那我们还是医院吗？我们这些人还是妇产科医生吗？"

　　书记理直气壮地回答："我们要的就是立体化发展，多元化经营，全方位扩张，国际化路线！到那时，我们的医院是一艘航母级的巨舰，要带领我们的那些小兄弟医院们都扬帆出海，征服全球！"

第30节：试用新产品的绝妙体验(2)

　　他吐了一口气，说："见真人不说假话，见弟兄不绕弯子，我不可能完成这桩任务！"

　　我的眼睛盯着他，他也直盯着我，对我猜测的眼神同样用眼神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

　　他点点头，"是的，我阳痿。"

　　"那你提钱实际上是想推脱？"

　　"是，我就是想纠缠，直到推掉。"

　　我一震，想起了生殖生理课上老师提到的一个例子，一个大三的学生跟老师说自己阳痿，可他没结婚也没女朋友，这个自己给自己的诊断也太仓促了些吧。我忙对他说："可是不对，哥们儿，你好像没有亲密的女友啊。"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桑拿、洗脚、按摩，我都去过。"

　　"那是因为提心吊胆，我们做医生的又有洁癖，生怕性病传染，人一紧张不就什么情趣都没了？"

　　"那你想想，真人都不行，一个橡皮人能行？"

　　我哈哈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我们这个高科品，集合了世界上最美丽女人的所有特征，每一处细节都是高仿，不是真人，胜似真人。你想想，再完美的女人，总有美中不足吧？可我们的'天天妻'牌橡皮仙女，把世界上所有的完美都集中在一处，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我由于对前期的研制太投入，沉浸其中，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自拔出来，一上口，就是习惯性的一通专业赞美，简直有广告之嫌了。

　　他还是连连叹息着摇头，"换人换人，非换不可。"我赶忙制止，"别说晦气话了！临阵换帅，临场换人，是大不吉啊！再说你，临阵脱逃，光这一句评语，你这一辈子就完了！"

　　他惊惶地望着我，垂头坐到沙发上。

　　看来情况紧急，我立即小跑赶回联合指挥部。为了体现对我们这项工程的重视，上级特别批准成立了一系列的机关。最高指挥机关就是联合指挥部，部长由黄书记亲任，内设司局级秘书长一人，实际上就是书记办秘书小徐，这个"司局级秘书长"的称呼对外叫起来，能产生震慑力。指挥部下设工作委员会，实际上就是妇产科，由廖主任担任委员长，黎副主任担任副委员长，委员若干，许多进修实习的也参与其中。委员会下设一个办公室，八个工作小组，比如数据组、叫声组、弹性组、胶粘组、装配组。数据组派出的一行大员才从欧美返回不久，采得的数据输入电脑分析，对我们的人体模型产生了很好的指导作用。我，一个组长级的办公室联络员，负有协调全局的重任，实际上就是跑腿。找来志愿者的责任在我，现在志愿者不行，情绪不稳，责任同样在我。事不宜迟，我急速跑去联合指挥部，要直接面见黄部长。

　　我知道，肯定有人会奇怪，我一个组长级的，怎么直接跑去部长办公室？还隔着好几层哪！这人就有所不知了，因为我想出了一个绝妙、大胆、一步到位而且可以一下就解决问题的提议，而这个提议必须要部长批准。

　　我疾步赶到加挂了牌子的办公室。黄部长，自从联合指挥部成立，黄部长亲自挂帅坐镇妇产科，我们这帮手下多数时候都称呼她"黄部长"，只有医院其他科室才称她"黄书记"。她短发齐梳，目光如炬，一个这副模样的女领导，给人的印象就是神机妙算，明察秋毫。她的领导人风采，不会因为女性的性别而减弱，相反，越是因为她是女人，越是给下属以威严、凌厉的感觉。因为她是女人，就有比男领导更加细心精明的洞察力，这让人不敢心生说谎或者阳奉阴违的诡计；又因为她是领导，她要用起手段来会心狠手辣，不留情面。**比男领导更加令下属畏惧。她就像一把寒光凛冽的刀，其威严来自内里，越是沉默，越是让人感觉到危险的来临。

第33节：试用新产品的绝妙体验(5)

　　试用圆满成功，志愿者章亦文从"天仙女"试用实验室里走了出来，我们现在充满深情地把"天天妻"牌橡皮仙女简称为"天仙女"了，又简洁又好听。黄部长走上前来，像迎接成功偷袭归来的轰炸机飞行员一般，一见面两人就四掌对拍，"耶"地一声高呼。一向镇定威严的部长居然表现得如此天真，可见试用成功带给她的欢喜多么强烈。我这时也来不及惊讶，与大家一起沉浸在喜悦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赶快进行数据分析，高级实验观察员章亦文赶写实验报告。

　　数据分析很是令人振奋，肌肉最大紧张度、心旌摇荡指数等结果都远远大于夫妻对照组。章亦文的实验报告也出来了，有分析，有对比，客观理性，说理透彻，不但说出了她的妙处，而且指出了其中的不足，而我们最希望听到的就是改进意见，使之好上加好，能够一推出就惊爆市场。

　　章亦文的改进意见令人赞叹：第一，模仿女性高潮还可以更完善。Ｇ点兴奋要补上，盆腔颤抖可以更强，括约肌的收缩稍显缓慢，一定要严格定在高仿的0.8秒。第二，叫床不但要有声，而且要吐气。配合受挤压的频率，每叫一声吐一口，当"哼哼哎哎"叫成一片的时候，这时候就不能吐气了，要有气厥感，似乎昏迷了。吐出的要是香气，但不能加化学香料，一定要天然的，可以用迭迭草、迷迷香、薰衣草几种复合香型。第三，要随着节令而调节内在温度，冬天要有温润感，夏天要有清凉感。紧握感要因人而异，遇软的要让他感觉到适度紧握，硬的纵横捭阖，短的让他感觉到变长了，细的让他认为增粗了，差异化服侍，消费者就能人人都满意。第四，自净系统的启动要定为间隔六小时，刚好是大半个晚上的时间。把两人的体液、汗液、分泌液循环回收密封，当人有再施欲之力时，一觉醒来又是一个全新洁净的"天仙女"。第五，"天仙女"的手势配合要多样化，不光是搂肩、抱背、兜臀，还要有前面的抚滑，头发里的插入。

　　教授就是教授！他让劣者拙，差者畏，低者敬，强者也服！当然如今的许多徒有其名的假教授不在其列。阿文是我们同学叫出来的教授，并没有教授职称，但反映了我们的众望所归，他绝对是一棵教授的好苗子！我不禁也有一丝小小的得意，我为举荐了这样一个最恰当的人选而自豪！

　　接下来又要马不停蹄，按照高级实验观察员章亦文的意见改进，这倒不难，前面那么多高难度动作都完成了，这一点一点的完善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罢了。还有一桩考验摆在我们面前，那就是"一贴真"牌人工处女膜的试用。我这样说，并不是像头次为"天仙女"的试用那么着急犯难，因为上次曾有让我做志愿者的提议。而对这个"一贴真"，我只是有些好奇，想看看它的效果，无关乎责任，一是我的性别不可能让我来贴，二是我只是一个组级联络员，寻找志愿者的重任再也不可能落到我的头上来了。

　　下一个试用者会是谁呢？

　　今天他们在办公室悄悄开会的时候，我和其他几位医生都在病房里忙，这就是说，今天的机密内容没我什么事。当办公室的门打开之后，我看到贾德振走了出来，一脸得意。最让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的是，他的身边还依偎着林琅--他的女朋友。在走廊的拐角处，他望着瞪大了眼的我，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我们便站到一边说话。

第35节：试用新产品的绝妙体验(7)

　　我看到宴席上都是一张张洋溢着兴奋的脸，只有身边的小嫣似乎闷闷不乐，情人之间当然猜得到对方的心思，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觉暗暗得意，在心里说："哼，你看你当初的坚守是多么的没有价值！现在新产品出来了，宣告了你们这些小心眼的破产！你看一切都工业化生产了，一切都可以拿钱来买，包括处女！当假处女横行的时候，谁还会认得出真处女？"我心里涌起了一阵阵报复的快乐，我想这下市场上的新产品，我们亲手研制出来的新产品，一定会对她有所启发，有所暗示，从而对我表现出新的姿态的。

　　当天晚上的电视里就有全程报道的重大新闻，标题是《王者归来，雷霆出击！--由著名妇产科专家精心研制的两项高仿科技产品隆重上市，打造人类新生活！》。内容如下："天仙女"有什么好？她感情专一，一旦设定就只对唯一的男人有感觉，有反应，敞开心扉，容许接纳，对其他的则关闭门户，拒之门外，而不会像市面上的唯利是图，来者不拒。当然，你要修改数据，重新设定，她也会梅开二度，笑颜重展。最难能可贵的是，她脾气特好，永不生烦；服务周到，百般依顺；不但迎合常态人士，对有各种特殊爱好的人士也招招都接，荤素都吃，只要你想得到，她就应付得了！而且，你做这一切，哪怕相处一辈子，都永无艾滋、乙肝之忧！她干净无菌，清香有益，能让如今的红颜都自愧不如，躲避而逃。如果你想让她的行为、体态、动作变得像你心目中的某某当红明星，她总会惟妙惟肖，以假乱真。再说"一贴真"有什么好？一句话，商业的拿它来抬高身价，家用的拿它来重温新婚之夜，家里家外都有用，百般风情全由人！

第36节：男人被夹住后(1)

　　男人被夹住后

　　"天天妻"和"一贴真"双双上市，一炮走红，吸引了多少花心男、回春女的心！妇产科也因此抖足了威风，赚够了钞票。随着业务规模的扩大，进行现代化管理，引入CEO机制势在必行。黄部长是公务员身份，加之医院其他事务繁多，不可能亲任；廖主任是个一心做学问的人，对现代经营不是强项；章亦文是有功之臣，业务熟练，最初曾被作为候选人提出来，但可惜是个男人。让男人充当这两个品牌的CEO，经常在产品推介会上露面，缺乏给人的想象力、说服力和梦幻感。正在这时，一个绝妙的人选进入了领导层的视野，她是谁？

　　林琅！这个洋溢着青春活力、懂经营、会管理的天才！

　　小荷才露尖尖角，无穷韵味在后头。众人都对这个只有上帝之手才会如此巧合送来的小女子刮目相看，寄予厚望。是她，亲试头啖汤，自然对我们的产品一往情深，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她的美貌和灿烂，会吸引多少客户围着她转，跟着她赶！只苦了他们医药公司的大区经理，本想略施一计求得公司的利益，不想一个下属的土鸡变成了凤凰，跳高枝，站高位，又像一尾狡猾的鱼，脱了钩儿离却去，摇头摆尾不再来。不过好在并没有鸡飞蛋打，看在林总，就是昔日的林琅的面上，"百般灵洗阴液"又恢复了进药。这好理解，即使只是因为昔日林琅亲手经历过，傍一点她的余威剩气，这药也不可能不恢复。临床由谁接任？医药公司曾讨好地表示仍由她兼任，利益归她，她轻轻哼了一声"不用了。"这点蝇头小利和她的宏才大略相比，医药公司提都不该提嘛！同样的事，同样的人，在不同的时候，就会有不同的境遇，这就是时势。时势造英雄，时势也让无数人感叹世态炎凉。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识者沦为滑稽小丑，世间人情本如此，这也是奈何不得的。

　　好像是要考验这位漂亮泼辣的新任CEO，麻烦很快就不请自来。事情原因本也不足为怪，我们知道，国人的模仿天赋就像是滚滚长江水，那是压服不住的。只要真鬼一出，李鬼随即就要遍布山林，惊吓路人。我们的两项拳头产品很快树大招风，引来的模仿者如过江之鲫。一时间，什么时时妻、分分妻、一贴灵、一贴爽、一贴紧、假变真，招摇过市，号叫满街，如蜂蚁相聚。而这其中最有威胁力的是"野花香牌橡皮人"，他们在广告中含沙射影，大放厥词，说什么天天妻有什么好，还是野花香才来劲，俗话说得好，家花不如野花香嘛！只不过虽然叫得凶，他们暂时还不成气候，只是外部形状上模仿我们的产品，内在品质还差之甚远，因为他们破解不了我们的核心技术，比如含香润滑液的分泌，叫声与呼吸的配合，都是摆在他们面前天大的难题。

　　技术！抓住技术就是抓住了牛鼻子。林琅从中明白到，技术就是我们的灵魂，就是我们的核心竞争力。我们有超强的人才梯队，不过从商战的历史经验来看，高技术行业的挖墙脚人才战更激烈，人人都有人身自由，又没签卖身契给你公司，凭什么从一而终？树挪死，人挪活，转个地方又是一个新战场，换块角落又是一片艳阳天。今天你这里的人，说不定明天就会成了特务，成为你的对手。这样一来，当务之急就是要签保密协议，发放保密津贴，稳住人心，提高全体人员的忠诚度。

　　当我拿到保密津贴的时候，不禁哈哈乐了。一个实习生也会因为医院发展的庞大计划而受益，分得一怀羹，这点津贴还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其他的好处，秀山丽水团团转，自有风景在后头。

　　我们的阵营里目前还没有人对那些杂牌军、山寨厂感兴趣的，我们身在正规军里，拿着丰厚的保密津贴，背负科技一等奖的荣誉，用目空一切、天下独我的良好感觉横扫那些哇哇乱嚷的可怜虫们。我们整天充斥头脑的是改进创新、售后服务等重大事项，这不，一件事关产品声誉的大事发生了。

　　这次是一个气壮如牛的小伙子，他精力充沛，兴奋有加，不想物极必反，乐极生悲，最后关头他被夹住了。

　　当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小伙子嚷，"天仙女"也嚷，两个人"咿咿呀呀"嚷成一片，扯不脱，分不开。仔细听，原来小伙子逐渐变成了哀叹和痛苦的呻吟，可是"天仙女"没有做出正确的反应，而是频率越来越快地兴奋哼叫，双手紧扣，让小伙子动弹不得。

　　不能强行分开，否则"天仙女"会更加紧张痉挛；不能由外人施以按摩，因为出厂设定的数据排斥第三者的介入，外人的触摸会让"天仙女"关闭门户，这样小伙子就有被夹断的危险。有教授之称的章亦文紧锁眉头，我猜想，他看到此景是不是对当初的试用有些后怕？CEO林琅出于女人的本能，掏出手帕给俩人擦汗，一边抬头问："能不能修改'天仙女'的数据？"我赶忙制止，"她工作的时候不能打开机芯，否则会发生不测。"

　　这时贾德振可能从林琅的手帕上受到了启示，说："冷敷！冷敷！"章亦文跟着就下达了命令："注射度冷丁和肌松药！"

　　我想起了妇产科遇到的一个病例，那是一对新人在新婚之夜被锁住了，按医学术语就是女阴痉挛，当时一对新人被毛毯裹着，装在板车里拉来医院，科主任给的处理办法就是给女方注射镇静剂。半个小时后女方松弛了，俩人分了开来。可那是真人，对这个"天仙女"有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