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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婆坚持同住,媳妇打掉六个月胎儿(转载)

47269311情感.婚姻.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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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爸琳妈大吵,越说越上火,凤妈在房间里默默地收拾行李。最后琳爸光光拍了桌子,琳妈也不害怕,那是针尖对麦茫哪个也不依。凤妈最后挺不住了,走出来劝架。

凤妈一边叠着衣服,一边对琳爸说,亲家啊,甭吵啦,如今这房也不是我儿的,我也马上就走啦,你们一家,好好过日子吧。听得出,亲家妈当年也吃了不少苦啊,你就少说一句吧,这女人都不容易啊,跟个老家雀一样,辛辛苦苦垒窝、孵蛋,一口一口喂大那小家雀,一心盼着到老了,有个靠啊,这受的罪过,这男人不知道啊。

凤妈一边说,一边掉泪。

琳妈很意外,看着凤妈。

琳爸说,亲家啊,别忙着收拾了,咱也没赶你走不是,你过来坐下喝口水,咱亲家一场,见面不多,好好拉拉知心话。前些时间,我们也对不起你,这老雀啊,都护崽,各护各的,就成这样了,没意思啊。

凤妈坐了下来,琳妈给她端了杯水,也在一边默默地坐下。

凤妈的眼泪水继续哗啦哗啦流,亲家啊,我听着咱们年轻都吃过苦受过累啊。不过你比我好,你有文化,有知识,有能力,自己能挣到钱,不用依靠男人,就跟琳一样,好不好,能直接打了胎闹分家,凭的什么?不是娘家有钱,是她自己有本事么。我不同啊。我姑娘总是说我要钱不要命,要钱不要脸。这话原也没说错,没有钱,要命做什么,要脸做什么?我的难处,你们谁知道?我不闹,我不赖,我上头2个婆婆,下头一群兄弟姊妹,我能过到今天?
2008/07/15回复
凤妈一吐苦水,不由让琳爸和琳妈觉得意外 ,也有点好奇。琳爸说,亲家啊,哪个年轻不受苦?可自己受了苦,不能闹到孩子们身上啊。你说这成个家也不易是不是?你说逼得孩子们活不下去,你又好了?

凤妈哭,我凤凰打小懂事,孝顺,兄弟姊妹里头,我是最疼他的啊!可怜我凤凰挣个钱也不容易,我不帮他看着,哪个帮他看着?当年,那也是我婆婆当家理事的,那现在我儿子成家了,不该我当家了么?

琳妈说,这话糊涂,你当了他们的家?我猜,您现在就算在乡下那个儿子家,也未必当得了家。

凤妈恨恨地说,可不是!那个没良心的种!光听他媳妇的,老娘说的都是放P!

琳妈说,这不就结了?小儿子家你当不了家,姑娘家更不用你来当,你就到大儿子家闹腾?想着大儿子疼你,你就闹?

凤妈说,反正现在我儿也没房了,我也不怕说句实话,你家条件太好,那城里姑娘也娇气,不说洗衣做饭,只怕饭都得让自己男人端上来才肯吃,没准还得喂!我儿子那么能干,找个老婆没人侍候,还找一女祖宗回来自己侍候?这象什么话?我不帮孩子作个主当个家,我凤凰还不让人作践?这传回家我儿还要不要面子?

琳爸说,亲家啊,这城里归城里,乡下归乡下,那乡下女人有几个上班的?那当然是在家洗衣做饭抱孩子了!那有的乡下女人还什么都不干 ,专门打麻将打牌呢!

凤妈说,可不是!凤他婶就是这么个破货!啥不管!年轻时婆婆、男人侍候她,老了媳妇侍候她!她一辈子舒服死!

琳妈说,那是人愿意!又碍着你?你不服气,你也这么过!

凤妈说,我才不!哼!她过她的,我过我的,我过得挺好!我凤凰念大学,拿钱高,不比她儿子,都是废物!
2008/07/15回复
琳妈叹了口气,亲家啊,我琳说得没错,咱不是一家人,说不到一起,那心里想的都不是那码子事。我也不想跟你说什么谁对谁错了,总之,将来你凤凰再找媳妇,不管打哪来的,你老就别多事了。装聋作哑的,只怕要快活好多呢。

凤妈说,你闺女是好闺女,这是没错的,就是性子太刚,这不磨磨,能担当这个家?

琳爸说,这过日子是他两口子过,刚不刚的,凤凰觉得好就成了嘛。

凤妈说,就是凤凰说的!凤凰偷偷跟我老两口说,琳什么都好,就是好使小性子!左得很!我当时就说,这女人刚嫁人,谁没个小性子,过几年,都能磨平喽!凤凰还说,不行,他没法磨。我说,你没法,妈来!

琳妈跳了起来,我说呢,一个小家,哪来那么多破事!敢情你娘儿俩人合着伙地整的啊?现在可好,孙子整没了吧?你该!

凤妈难过地说,咱也后悔着呢,哪想到你闺女那么烈,平时看着好模好样的,不吭不哈地愣是狠得下心呢!我这几天都跟做梦一样呢。

琳妈气呼呼地说,这都是自己找的!儿子媳妇好好儿地过日子,你老非要没事挑出事,这下好了,你可如意了!

凤妈说,都是凤他婶,天天介笑我不被媳妇看得起,有了孙子都不让咱侍候,只怕老了不养我!这天天说天天说,我没法儿啊!我哪里晓得,我当婆婆的欢欢喜喜来儿子家里住,在看孙子,就成了罪人了?
2008/07/15回复
琳妈之前一直本能地觉得房子成了祸根,现在这祸根由于凤凰突然主动转手,连凤老太太也鸣金收兵要打道回府,总是心里不踏实。办相关手续比较复杂,也不是一天二天就能办好,因此琳妈对琳爸偷偷嘀咕,这回不会有变化了吧。

琳爸说,别把人想得太坏,应该不会了,可能凤凰自己也想明白了。

琳妈说,如果琳最后坚持分手的话,那这5年的房贷,我看还是得给凤凰,连利息一起给,不然咱不厚道。

琳爸说,看琳的意思吧,只要孩子好。

凤凰他们回来时已经比较晚了,凤凰对琳妈说,已经交了有关表格申请之类,名字也签下,剩下手尾由律师帮忙跟进,都是走程序了。

凤妈抱着凤凰哭,凰啊,都是妈对不起你啊,妈害苦了你啊,你不要怨恨妈啊,你去买票,妈立马就走啊,妈死在乡下也不来拖累你了啊、、、、、、

凤凰疲惫地说,妈,好了,您放心,当儿子的永远不会嫌弃你不会怨恨你的。

琳妈偷偷问琳,姑娘啊,这个婚,你还要不要离啊?

琳说,当然要,不过不是现在,我和凤凰说好了,先分居。

琳妈发愁了,琳啊,分居什么啊?你一个姑娘家,拖不得啊。

琳说,我不能把凤凰逼得太狠啊,这也是他的意思,先分居,看看是不是确实不能挽回了,大家都给对方一个机会。

琳妈说,那要不,你哥哥们先回去了?出来太久了,也不放心哪,家里。

琳说,要不,妈您也一起回去吧。我没事的。

琳爸说,不成,你身子没养好,你妈和我要继续蹲守,到时再说,我们不走。

于是凤凰着手安排凤妈的回家事宜,可能房子的解决,已是定局,两家气氛开始解冻。

凤妈又瞅个机会和琳说,琳啊,别记恨妈呀,妈没想到这样的啊。现在孙子没了,妈谁也不怨。妈就盼着你和凤凰好好过日子了。妈这就走了哇。

琳没有吭气。

凤妈又大声说,琳啊,妈就走了哇。

琳仍旧没有吭气。
2008/07/15回复
凤妈的这两声呼唤,多少带了点苍凉的意思,大家都觉出了一丝辛酸。琳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也想亲切地回应下什么的,可是总是觉得怪怪的,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她是好,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凤妈见琳没有什么回应,就坐在客厅里,大声地自顾自地说:“人老了哇,招人嫌弃啊,你是我的后辈儿,怨我骂我我都不计较的哇。孩子你自己个要多保重啊,回头你想妈了,叫一声,妈再来啊。”

琳撑不住了,只得在房间里应了一声:“您老慢走,我就不送了。凤凰到时自己弄了房子,您可劲住。”

凤凰走到凤妈身边坐下,劝慰说:“妈,我马上去租房子,最多三天就搞好,您实在不想回,就和我住去,咱也互相有个照应。”

凤妈有点发愣:“凰啊,你要租房子?这不有房子嘛?虽说房子归琳了,你也有份住啊。”

凤凰摇摇着,说:“妈,我和琳商量好,分居。既然是分居,我就得搬出去住。”

凤妈发愁了,不由又开始掉泪:“凰啊,那租的房子,妈听说条件可差啊,可怎么住啊,可苦了我儿啊,都怨妈呀。”凤妈转着看着琳妈说:“亲家呀,和你姑娘商量商量呀,给咱凰儿一间房住呀,一日夫妻百日恩,不能这么狠哪。”

没待琳妈说话,凤凰赶紧说,“妈,您别犯愁,那租的房子,也有好的,我同学那小区就有一间,两房,也不小,家电都齐全,是以前的单位职工房,又安静又安全,又方便,二千块,讲讲价,兴许一千八就能拿下来。”

凤妈有点急了,“二千?凰啊,好好的,白白砸给人家二千块,啊,多可惜啊。你说,干嘛非要出去住?啊?这二千块,够全家老少一家子吃一个月不止呢!”

凤凰坚决地说:“妈,这事您别操心,你就说,您是跟我住呢,还是回家去?”

凤妈没有吭气,凤凰见她犹豫不决,便道:“妈,那您还跟我住吧,也帮我收拾收拾,咱娘两也有个伴儿。妈,您放心,迟早,你儿子会让您再住上大房子,好房子的。”

凤妈拿手开始擦眼泪:“只怕妈等不到那一天哟。”

凤凰看看琳妈,然后对凤妈说:“妈,您放心,我是您儿子,您辛苦养我这么大,不说报您的恩,如果您过不上安生日子,我还活个什么劲?之前是我没想明白,总想着和稀泥,结果越拖拉越伤害您,也伤害您。这几天,我也想明白了,妈永远是妈,您没了,我过得再滋润,也没意思。”

琳妈有点生气了,“那你早干什么去了?啊?你早和我家琳儿说清楚你的意思啊?你这不是坑死我姑娘了吗?”

凤凰的眼圈开始泛红,“妈,我也对不起您老人家,我让您失望了!将来有机会,我再报答您。以前,是我糊涂,没想明白,害了大家。”

琳爸叹了口气,问凤凰:“你总不能守着你妈过一辈子吧?”

凤凰说:“也许你们不信,在我心里,妈,是我最亲的人,琳,也是我最亲的人。现在,两个最亲的人过不到一块,我又没有办法解决,我总得委屈一个人。将来,要有缘分,能碰上个让我妈可心的媳妇儿,就大家一起过,如果没有,那我也认了。任何时候,我都不能抛弃我妈。”

琳妈说:“可是凤凰,你哪有那么好运气呢?又得爱你,又得你爱,还得你妈可心,就是选妃,也未必能有呢。”

凤凰低声说:“也不需要爱我,也不需要我爱,我妈如意,就成了。”

琳妈对凤妈说:“亲家妈啊,你看看,你把你儿子都折腾成什么样了啊!你儿子真会一生不幸福的啊!”

凤妈哭着抱住凤凰,“凰啊,凰啊,我苦命的儿啊!”
2008/07/15回复
一直呆在房间发呆的琳,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象涨满气的球被人突然给放走了气,听到凤凰和大家的对话后,说不清是怒是悲,冲出来对凤凰叫道:“凤凰,你骗我!你骗我!你不是对我说,我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吗?啊?你不是要我看你的行动,要用你的行动兑现你的诺言吗?啊?现在,怎么成了妈妈永远是妈妈?那我呢?我是什么?我成了什么了?”

琳妈赶紧把琳把房间拉,“姑娘啊,傻姑娘,人家说得没错啊,这妈啊,那永远是妈,那血缘是断不了的!都这样了,你犯不着使这气啊,对不。”

琳不走,杵在那,直直地看着凤凰:“凤凰,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给我句实话?你对我,到底有没真心?还是这么多年,我被你当傻子给玩了?你说过的,你永远爱我的,不是吗?我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不是吗?你还说,你家里,都听你的话,而你,只听我的话,因此,你全家人都听我一个人的,不是吗?原来你都是骗我的?”

凤凰没吭气,把凤妈扶回房间后,出来对琳说,“你坐下吧,不要总是任性。没错,我是这样说,可是,我当时以为,你理解我,你懂我,你会和我一起,帮我扛起大家的责任和义务!琳,到现在,我都是爱你的,这点请你相信。可是,爱不能当饭吃,不能过日子!到现在为止,我没说过你什么吧?可为什么,你还想不明白?你都快三十的人了,这在农村结婚早的,那早都上扶老下扶小的挑起一头家了!可你呢,永远把自己停留在五年前,十年前,当自己是个人人爱人人疼的公主!我们结婚成家,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过日子!你明白什么叫过日子?就光你一个人对这头家有付出?我没有?就你有感情?我没有?我对你不够好?你下班比我晚,我怕你晚上回来不安全,天天到车站等着你,接你回家,几个男人能做到?这个小区就好象没有吧?你回来,洗洗手看看电视,我负责做饭,做好你你只管吃,几个男人能做到?你一怀孕,立刻大呼小叫的,就辞职在家呆着,中国这么多职业女性,几个能做到?哪个不是挺着大肚子挤公交车上下班,到临产了才休息?你呢,你一置气,说打就打了,我说过什么没有?这个孩子我没有权利?你问过我意见没有?你把我又当什么了?你把孩子又当什么了?”

琳目瞪口呆,指着凤凰,浑身发抖,“好!好!真好!这才是我嫁的好人哪!”

凤凰看着她,“你不要激动,有些话,我一直想说,可每次刚起个头,你就象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听不得任何话。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在我面前,在我爸妈面前,在我家人面前,你是不是自视甚高,总是瞧不起他们?咱们小家日子确实重要,可是,这个是我的妈!不是路边乞丐!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低姿态,去应和一下老人家?非要争个你高我低?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我爸在家里,从来都是个二大爷,在我们家里,老头儿洗碗扫地晒衣服,哪样不干?老人家眼花,一个碗没洗干净,你的脸能当场拉成雅鲁藏布江!”

琳妈赶紧过来拉凤凰,“好了好好,一人少一句,一人少一句!都别说了,都这个份儿了,就别翻旧账了!凤凰,你一直闹着不分,还合计着分居,不就是想和好嘛,怎么今天犯糊涂了,话说过头了,就收不回了!”

凤凰说,“妈,不是我想说,是她逼的!她潜意识里,总觉得是个公主,我就是那被天上的好运气掉下来刚好砸中脑袋的青蛙!没人时,我当她公主宠着,没问题!谁让我爱她呢!可是,在老人家跟前,她不能这样啊!这在老家,人家会以为我们小年轻轻狂!不知好歹!”

琳妈急了,“胡说八道!我呸!年轻人在父母面前表现恩爱,当爹妈的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什么叫轻狂!”

凤凰说,“妈,可我们家不一样,我们家老人们不这样想啊!”

琳爸说,“凤凰,你觉得我家姑娘,不够资格当公主,可是,她在我们家,是公主。再穷的父母,看自己的姑娘,那都是公主!我家好好一个公主,到了你这,成了老妈子,我们还没说什么呢?你倒先委屈上了?那你当初找公主干什么啊?你回家找一村姑去啊?”
2008/07/15回复
凤凰在同学帮助下,找了一间小区的房子租了下来,带着凤妈搬了进去。

走前,凤凰对琳伤感地说,“家里的存折,也都归你的。这个月的工资,我也不要了。不过,从下个月开始,你就要自己独力供楼了,我不能再负责了。你好好保重吧,有什么困难,我能帮的一定帮你。”

琳问凤凰,“那你租房的押金打哪来的?”

凤凰笑笑说,“找同学借的,你就放心吧,你管好自己,早点调理好。”

琳家这里开始核计起琳的将来,琳妈说,“琳啊,妈看这分居,其实也是个过渡罢了,只不过你们当事人自己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企图出现个奇迹罢了。我看倒不如卖了这房子,你跟妈回家去。”

琳黯然道,“回家去?我一个快三十的姑娘了,又继续回娘家吃饭?凤凰说得对啊,我算什么呢?公主?”

琳爸说,“放心吧,姑娘!你别说三十,你就是八十,也是你爸你妈的公主!”

琳黯然不语,回房间不肯再出来。

花两口听说后,下班后溜了过来吃饭。花开导琳,“有什么想不开的!就当跌了个大跤,爬起来继续走就完了。过两年,再回头一看,啥事没有!”

琳伤心地说,“别的不说,你、我,还有去了SZ的贝,我们三多要好,真怀念大学时光啊,真正的无忧无愁,不理世事!一起南下找运气,个个都说我运气最好,家境好,工作好,嫁得又如意。现在看来我还不如嫁不出的贝呢!人家至少有自己的房,有自己的车,当她的自在小富婆。我呢,我就这么两手空空,浑身是伤地回BJ?”

花说,“你可以出国啊?你家那么帮你。”

琳说,“说是那么说,我还能再连累家人?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我今天算是明白这句话了,人都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都怪我自己啊!信什么不行,啊?我我有闲工夫信耶稣信菩萨不可以?我偏要信爱情!”

花不知该如何说好,只能小心地继续劝说,“看,又极端了不是?噢,合着你一人一次爱情不如意,这世上就没爱情了?我和我家死LG,那爱情与亲情的拉锯战,到现在可都没结束呢!我也苦恼着呢!”

琳说,“可是,你们并没有搞成我们这个样子,是不是?”

花道,“哎哟,哪个象你啊,你家不说大大有钱,可总比我家有钱,我爸妈就一普通工人,我要出了事,哪能象你家一样浩浩荡荡气势汹汹杀过来帮忙?这人没个依靠,就只能靠自己个。哪只能靠自己个呢,就会有顾忌。这顾忌多了呢,就只能找妥协啦。这一有了妥协呢,日子就凑合着过下去喽。就这么回事。”

琳突然一怔,“花花,你意思,我平时太肆无忌惮了?才搞成今天这个局面?”

花也愣了,随即笑了起来,“什么跟什么呀?你看看,又想多了不是?”

花LG这时也探头探脑地进来,跟琳说:“怎么样?好点了吧?别多想了,都已经这样了。你哥哥嫂子们听说也要回去了,回头有啥事,尽管叫我们。”

琳感激地说,“要不是你们俩,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花LG笑道,“瞧你说的,你是我家花儿的姐妹,那就是我的姐妹嘛,帮自家姐妹,应该的,应该的。不过,你有没想好,将来怎么办呢?”

花说,“我正说她呢,她妈妈想她卖了房回去,她觉得没面子。”

花LG说,“琳哪,哥哥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听听就算了。你啊,不能搞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这面子还没害死你和凤凰哪?这年头,你们这事,那还真不叫一个事。比你惨的人,那多了去了!我刚也听你爸你妈说了两方案,我怎么听怎么不对劲。首先呢,是卖房回娘家。你在心理上肯定会拔不过那个劲儿,会觉得很郁闷,这都多大人了,就这么凄凄惶惶又回家呆着了,是不?这重新上班,再谈恋爱,那还得时间,是不?留下来吧,你爸你妈受累不说,你哥嫂的孩子也得过来,你到时眼看着一小娃在你跟前欢蹦乱跳的,你舒坦不?且不说你哥嫂得劲不。”

花说,“她还可以出国呢,去读个书,重新开始。”

花LG说,“琳啊,你个性呢,其实有点偏内向,又不能经受什么事儿,你一个人孤单单在异国他乡的,遇事也没个人商量,拿主意,你撑得住不?”

花说,“那还不兴人家改啊?哪个说出国就得坚强的、有主意的、自立的才能去?”

琳说,“唉,总之,是我失败啊,一个女人,眼看到三十了,突然发现,以前白过了,一切得重来。可是,我还能有将来吗?”
2008/07/15回复
琳的哥哥嫂子们,因为耽误得太久,无论如何,是要回去了,但琳哥孩子的问题,却是要马上拿出解决方案,对琳爸琳妈来说,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不由得犹豫之极。琳经过反复思量,决定和父母哥嫂一起回去小住。
琳爸说,“回去吧,姑娘,干脆把房子直接卖掉,咱无牵无挂地回家去,从头开始。”

琳说,“爸,妈,我不能再拖累你们,再拖累哥嫂。我既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就要自己承担这个后果。我想先回家呆一段时间,玩一玩。然后,把这房子卖了,再买个小房子,够一个人住就成了。”

琳妈皱了眉头,“你还要回来?还在和凤凰呆在一个地方?妈可以安排你出国的。”

琳摇摇头,“我不甘心!我想靠自己能力再试一下。凤凰有句话说得太对了,我不是公主,就算以前是,现在也不是了。日本公主出嫁后,还要脱离皇籍当普通主妇呢。至于我和凤凰,我自己是想明白了,可凤凰不明白,我得给他时间。莫要赶狗入穷巷。”

于是,琳家收拾好,拜托花两口照看房子,北上归家。

花LG虽然因老婆关系才认识凤凰,但两人出身经历其实差不多,于是惺惺相惜,一直谈得比较投机,见他带着凤妈搬出去了,心里还是比较记挂,便约了凤凰出来吃饭,一起的,还有凤凰的同学山。

酒过三巡,凤凰红着眼睛说,“我现在才知道自己做人失败啊,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折腾没了,有苦没处诉啊。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琳那么狠,借着这个事,就是不想跟我过了啊。我们俩,是有真感情的啊。”

山说,“哥们,这女人的心就是这样的,好的时候,能甜蜜死你,这不好了,就变心了,归根结底,都是你没钱弄房子闹的!”

花LG说,“可不是!如果当年,你能出一半的钱弄这房子,只怕现在也不会这么气短。”

凤凰苦闷地说,“那你们不是不知道,我那钱,都支援家乡建设了,我没钱哪。我当时也说先不要买,苦点再说,是她和她家非要买的。你以为我愿意住老婆家呢。我又不是大老板,我顾了老母,顾不到老婆,没办法啊。”

山打着酒塥儿说,“哥们啊,这只能说明一点,你还不够有钱!你要是那真有钱的,那女人住着你的钱买的房子,开着你的钱买的车,你看她敢对你家的人龇牙不?”

花LG说,“这话过了啊,兄弟,你那意思,那嫁到豪门的女人,就活该忍气吞声了?可就算人家吞了声,人家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不是?咱一没钱二没权的,给不到自己女人什么,还敢要求她三从四德?这话给我花花听到,非打暴我的头。”

凤凰的心思一动,两眼放起光茫,“原来是这样!自古道,香车美人,那有了香车,才有美人,对吧?那有香车代表什么?代表有钱哪!老子有了钱,大把大把的钱,买它仨别墅,一栋老母住,一栋老婆住,一栋老子自己住,老子高兴去哪住,就去哪住!谁也不敢说什么!”

山爆笑,“凤凰,你咋不说再有一栋**或者小蜜住?你当你澳门赌王呢,美的你!”

凤凰说,“你们不知道,这些年,我也攒下不少铁杆客户和关系了,一直心心念念想开个自己的公司,自己做生意去,不受那死球老板和他那马脸老婆的鸟气了!现在咱既然是情场失意,那赌场无论如何,也该得意了一把吧?”

花LG说,“有机会自己做,当然是好的,不过资金是个大问题哪。做生意,人人会,可本钱没人有。”

凤凰和山得意地对视了一眼,“实话告诉你吧,我俩早就合计好了,山老婆的叔叔在SZ开的公司,那是广告、建筑、物业,啥都做的,本来想商量好,拿各自的房子抵押得笔贷款当启动资金的,如果我的房子没了,这才搁置了。”
2008/07/15回复
花LG笑道,“还真看不出,你俩还有这雄心壮志呢!”

山叹道,“你是不知道,我和凤凰,才是真正的同病相怜呢,不过我家没凤凰家惨,我家是小镇上,父母家人都还不错,我和我那死老婆子是同乡,又是高中同学,两家关系挺好,她家也是一般的,可她有个有钱的叔,早年开公司可是发了大财,我们结婚的房子,她叔有赞助的,所以说凤凰老婆不明白,象我们这样的,没办法分得大家小家那么一清二楚,不然我老婆那婶婶,不是得气死?我那老婆千好万好,就是小心眼,总是掐着钱不放,我每天身上超不出一百块钱!说到这,凤凰,你老婆还真是不错的!我和凤凰核计了好一段时间了,当时是想着,两家合伙开一家广告公司,我老婆的叔,有资源,有资金,拉我们一把,凤凰有客户,我呢,搞搞策划,做个管理,这不多美一件事,得,这么一搅和,下面就不好弄了。”

凤凰道,“兄弟,还是有办法的,缺少启动资金,和你叔合作,大家一起挣钱,大不了,我们少分点,时间长了,咱就出头了。你不是说你老婆他叔,当年也是这样起家的?”

于是二人又细细斟酌了一下,约好第二天一起下SZ找山老婆的叔叔融资合作在本城开公司。

花LG回家学起,花不屑地笑,“切,说得说去,好象多大志气似的,不还是停靠人家老婆娘家的人办事?哎呀,这么下去,发了大财,我不为琳担心,我为山老婆担心哪。”

花LG感慨地说,“其实我今天倒是很佩服他们的,这年头,笑贫不笑娼,他们能拿出决心和勇气决定自己去挣大钱,我就不敢。”

花斜着眼,“嗯?你有什么不敢?你没钱当然不敢,你要有了钱,你什么不敢?嗯?”

于是两口子说笑一回,早早休息了。

这天,花LG正忙着,凤凰约他老地方喝酒。到了一看,凤凰神清气扬,一扫往日的委靡,山也在旁边得意洋洋。

花LG笑着入座,打趣道,“二位看样子是如愿以偿当上老板啦?”

山道,“哪里哪里,你真聪明。现在才正开始忙着呢,又要办手续,又要找地方,又要订家俬,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凤凰也眉飞色舞地说,“花兄啊,不如你也一起来干一票吧。山他叔,传了我们好多宝贵经验哪,哎,受益非浅哪。你说我,早干嘛去了,犹犹豫豫的,一个男人,非扎在家长里短婆妈事务里头出不来。咱老老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做事,最后还要被人批咱靠老婆本买房,连累家人受气。”

花LG皱了下眉头,“那琳呢?如果这样,你不如早点分了吧,让人家早点开始新生活,你呢,也赚你的香车找你的美人去。”

凤凰吐出个烟圈,咪缝着眼看着花LG,“急什么?我把房子给她了,她还不够?我就是干个样,让她看看!我不是个吃软饭的穷酸!我也能象她哥一样挣大钱,让她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让她能舒服舒坦地生他十个八个娃不愁钱!”

山拍拍凤凰,“嘿嘿,哥们,醒醒,这八字才有了半撇儿,咱钱还没挣到手呢!”

凤凰意气风发地说,“切!你看你老婆她叔叔,啊,这小学也不知毕业没有?这写仨字能错俩!就这他也能在那么豪华的写字楼买下整3层开公司?啊?我们难道不比他强?”

花LG喝着酒,不咸不淡地说,“这做生意,和做人一样,品格很重要。有了资金、有了资源、有了渠道、有了客户,还得有人脉,人脉靠什么积起来了?你的品行!没有这个,就算一时有了钱,也只怕长不了。”

凤凰哈哈笑了起来,“花兄,你幼稚了哟!你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这满城的老板,哪个讲品行?讲品行能挣钱?能当老板?”

花LG郁闷地说,“凤凰,你真的变了,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山摇着手对花LG说,“什么变不变的?凤凰大舅子就说,这年头,有钱才是硬道理?凤凰为什么落今天这个下场,不就是钱不够多闹的吗?这房子,如果是凤凰一个人的钱买的,那会这样不?就算闹分家,他老婆家能那么直眉吐气不?凤凰最大的理亏,不就是没份出首期吗?可他的钱,就算没用来还贷,那也用作家用了吧?啊?给爹妈寄个2千块,就成了大事了?当儿子的有了点出息,多孝敬父母点钱,不对吗?还得要老婆批准?还得要大家评说?”

凤凰见花LG不以很赞同,便也转变话题,大家继续喝酒尽兴。

而凤凰公司,就这么悄悄地开张了,创业期当然低调,只请了一个前台,一个设计,再就是山和凤凰自己。凤凰浑身干劲,早出晚归,凭他之前积累的关系,没多久,就为公司拉来第一张单子,高兴地松毛松翼,神采飞扬往家走。

凤妈这段时间,默默地收拾房间,打理家务,租住环境也还不错,心里也定了不少。见凤凰高高兴兴地回家,赶紧说,“凰啊,妈有个事,还是想和你商量啊,前段怕你有压力,就没说。”
2008/07/15回复
曼曼妈曼曼妈150楼
2008/07/15回复
那边转不到了,我在别的地方搜的,名字要对下号
2008/07/15回复
孙加凰一边大口扒饭,一边说,“妈,什么事,您尽管说,这段时间,我可是忙坏了,也没顾得上您老人家,闷了吧?是不是想接咱爸来?那就赶紧着让爸来吧,老两口有个伴儿,也省得我担心。”

凰妈笑道,“你死老爸在你妹妹家里,每天小酒喝着,女婿又待见他,他都不想走了呢。妈是想,现在你和子君看起来也是要分了,你又忙着你自己开公司做生意,家里没个当家的,你看你那工资,是不是、、、、、、”凤妈说着,小心地看了孙加凰一眼。

孙加凰沉吟了一下,“妈,我现在是和朋友合伙搞生意,自己当小老板,没什么工资不工资了,你就不要操心了。我每个月给您一千块买菜钱,够用了。要零花,您再找我拿。”

凰妈笑道,“凰啊,妈是说,你哪里操得了那么多心?这家里家外的,总得有个人管钱不是?你还跟以前一样,把大钱交给妈,妈给你存着,回头,咱再找个好媳妇。”

孙加凰笑了笑,“妈,您年纪大了,就不要管这么多了,放心吧,我自己会处理好的,您别管了。”

凰妈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孙加凰,“那你和子君,你们还处不?”

孙加凰说,“妈,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您不过问的好。”

凰妈说,“这孩子,我能不管?我能不急?我是你妈!”

孙加凰不语。

凤妈说,“还有,你爹说了,你现在都开公司当老板了,你兄弟羡慕得很,想过来投奔你。”

孙加凰大吃一惊,“什么?他来干嘛?他在家不是好好开他的小加工厂?”

凰妈说,“拉倒吧,什么加工厂,无非就是个台小旧机器,招揽不到什么生意,挣不了几个钱,你不拉扯他,谁拉扯他?现在你老婆也没了,可没人说三道四了,你也没什么好忌讳了。”

孙加凰当下心里郁闷,悄悄和孙家凤嘀咕。孙家凤不由大怒,把凰爹狠狠克了一顿,又叮嘱了孙家驹。孙家驹说,“我才没想去呢,你二嫂子也不依啊,是咱爹妈又胡思乱想了吧,别理他们。”

孙加凤和林子君姑嫂俩感情谈不上很好,但也不坏,比起二嫂,孙加凤更喜欢和林子君这个大嫂说话,认为她有学历、有见识,尤其当年她生女儿,受尽白眼,自己妈也做了上不了台面的事时,是林子君支持孙加凰给她寄了一个大红包,才多少扳回点面子。

孙加凤在内心里,还是有心想撮合哥嫂重归于好,于是虽然两人在分居,孙加凤这个中间人,互相还是知道对方的情况的。

而孙加驹也认认真真地给林子君打过一次电话,吭哧着说了好些个人这一辈子,活得都不容易,一晃眼大家就都老了,要珍惜今天,展望明天之类明显是事先预习过好几回的道理。

林子君在林妈精心调养下,身心都调理得相当不错,不知道的人,根本未曾想过她还有那么一段不能回首的记忆。对于孙加驹兄妹的情谊,林子君充满了感动与感慨。

章贝贝趁着回京公干,特地看了林子君,姐俩长谈了一次。

看着章贝贝优雅的仪态,精致的妆容,和意气风发的神采,林子君很是自卑。

章贝贝眨着长长的睫毛,看着林子君:“一场失败的婚姻,就真能把你耗成目前这个样子吗?要知道,你在我们仨中间,可是最拔尖的啊!”

林子君苦笑:“现在,我连最没出息的花小文都不如。”

章贝贝笑了:“最没出息那个可是我,不是花花!你看我现在怎么样?”

林子君郁闷地说:“那还用说,你无疑是我们仨中现在发展得最得意、最滋润的!”

章贝贝的灿烂笑容收起了一点,很认真地对林子君说:“你错了!我才是咱仨中最惨的一个!首先,找工作,我没你们顺!后来,谈恋爱,我先后谈六次!都没成!其中有二个,他妈的还是有老婆的鸟人,当然,头一个,那是我不知道,第二个,就是我自己乐意了!你瞪什么眼?然后呢,我堕了三次胎!没办法,不是我愿意,人不娶我,我不能整个私生子吧?只能做了!这以后有没有得生,那还是个未知数呢!”

林子君惊讶得合不拢嘴:“可是,可是,你现在事业那么顺,花花说你房子、车子都有了,那你是怎么来的?难道是?”

章贝贝乐了:“想歪了不是?我现在这一切,那可都是我努力得来的,走的是正道!至于恋爱,那就是我倒霉,你别瞎联想。我告诉你,女人哪,一定要自信、自立、自强、自尊、自爱!做到这个,你就不怕有人会伤害你,你就不会有人能伤害到你!人有倒霉的时候,也有走运的时候,敖过那一段,就过去了。一切都会烟消云散!相信我,别思前想后的有忌讳!孙加凰这种男人,和你确实不相配!他不过是个自私透顶的家伙,又想你入得厅堂,又要你下得厨房,又想你出身名门,又要你当他家丫环。现在你也看清了,认透了,还这么磨磨矶矶干什么?依我说,赶紧了断,你好重新开始!他要房子,你就给他房子,他要票子,你就给他票子,总之目的一个,再也不给他你的青春你的人!让他换个人玩去吧。”

林子君说:“你不知道,孙加凰这个人,也是很可怜的。有时候,他也是没办法。”

章贝贝冷笑说:“哈!他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没办法?他没办法他找老婆干什么?你还替他说话?这种垃圾是没碰上我,否则玩不死他我不姓章!”

林子君脱口而出:“讲什么大话!你这么厉害你怎么在爱情上跌这么惨的跟头!”说完林子君又后悔了,小心地看着章贝贝。

章贝贝的脸冷了一下,旋即又缓过来,笑道:“这才是林子君呢,早这么嘴利,也就不会吃那么大的亏了!知道我们吃亏在哪里吗?吃亏在我们有情!有情,就是软肋,就会被人拿住,最后,就会受到伤害。总之呢,以后你记着一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在任何事情上,哪怕是对情人、对夫妻、对兄弟姐妹,这句话都是至理名言。你牢牢记住就是了。”

林子君不由问:“阿贝,照你这么说,连我和花花,都是你不可信的人了?”

章贝贝横她一眼:“你说呢?这些年,我碰到过那么多事,我有哭天抹泪地找过你们,找过家人没有?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能有多大个事,弄得兴师动众的,至于吗?全世界一天死多少人呢,都跟你一样,上帝忙得过来嘛?你看你,还龟缩在娘家养伤养神的,你那个优秀男人孙加凰,已经兴兴头头开公司挣大钱去了。”

林子君咬着嘴唇,说:“我听花花说了,他还说挣了钱,问题就解决了,最好是买三别墅,我一栋,他妈一栋,什么的。”

章贝贝又冷笑了:“哼!他那木头脑袋,是永远想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和解决办法了。好在他没碰到我,不然,就冲他这猪头猪语的,我非玩死他!做生意是没错,本本分分踏踏实实地挣,也不是不可以,可他靠以前旧关系,做了几个破单子,就脑子发热,又是要运作几千万的地产项目,又是要搞融资!真是利欲熏心!一不小心,他跳楼都没用!”

林子君大吃一惊,问:“他的事,你怎么知道?我和花花都不知道呢!”

章贝贝撇下嘴:“这行业能有多大?一有个风吹草动的,哪个不清楚?他还以为他有多能耐,他压根不知道他找的那些合作伙伴个个都是脚踩几条船的人精兼人渣!”说着,章贝贝翻开大手提包,“啪”地扔出一叠纸:“你自己看看,他刚跟人签的合同底稿,我都弄到手了!这一份,是他找一公司帮忙融资五千万,佣金十个点,他连定金都给人家了,笨蛋!那家是驴子是马都没搞清楚,就急吼吼地落订。还有这个,用五千万买这个办公大楼,再八千万卖出去!路子倒是好,可这楼是在名义上,是街道办事处的办公大楼,属于国有资产,那家卖楼的公司,据我所知,至少在目前,还没取得国资委同意呢。”

林子君的冷汗差点下来了,一边快速地翻看那迭合同,一边不解地说:“孙加凰想干什么?他哪来那么多钱?他正正经经做几单业务,拿点提成不成吗?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啊?那他会不会有问题啊这么搞?”

章贝贝嘟起红嘴唇,看着自己修饰得精美靓丽的指甲,诡秘地笑:“我其实就是想问问你,想不想整他一把,出这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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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君再次吃惊得说不出话,看着章贝贝,满脸疑云。

章贝贝亲热地拉着她:“走!咱们做指甲去!我一边跟你好好说!”

等林子君回来,天已晚了,林妈不安地问她:“我看阿贝这孩子,几年不见,好象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她今儿来,想单看你的吗?”

林子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径直去洗脸,林妈跟在后面又问:“你们头先说话,我也听到一句半句了,子君哪,妈不管你的事,不过,报复这种情绪,始终是不好的,何况现在孙加凰把房子是给了你了,你没必要再折腾了。过几天回去后,大家好好谈谈,该分手就分手,各自过各自的清静日子。”

林子君说:“唉,可人孙加凰不想分,前几天,烦了还跟我说,法律规定要分居二年,法院才会判离婚的。”

林妈来气了:“他说分居二年就分居二年?法院他孙家开的?他一个男人拖二年正是黄金年华,你行吗?到节骨眼上,他那自私性就出来了!说什么爱啊爱的,鬼话!”

林子君说:“所以阿贝说,要讲智谋,用合法手段逼他同意。阿贝说他现在就是想慢慢地拖着,也许是拖到他有下家了,才会放过我,因此,我不能被动挨打,由他处置。我得想折让他主动求我分,这样,主动权就在我手里了。”

林妈说:“快拉倒吧。那时候我们全家上阵,折腾得半死,也没能达到这个目的。”

林子君说:“可不是,阿贝说我们那简直是村妇手段,拿不上台面,比孙加凰他妈高明不了多少,说我好歹是现代都市白领女性,这书白读了,这班也白上了。阿贝还说,打蛇要打七寸,一定要搞清楚孙加凰最在乎的是什么,我才能应对有方,进退有道。唉!”

林妈若有所思地说:“阿贝这丫头你别说,就是鬼机灵,现在越发厉害了。我看他孙家,最在乎的,还是钱吧。”

林子君走回客厅一把坐在沙发上:“可不是!阿贝说,她分析,孙加凰这种人,最在乎的,是他自己个,是自私透顶的人,其次,就是钱了。”

林爸一早和老战友聚会,这时也回来了,听了林妈一说,拧着眉头对林子君说:“子君哪,做人还是要厚道,你和孙加凰的事,没必要搞得那么复杂。如果你想离,他又不想离,就去法院起诉好了,咱正正规规走法律程序,反正这孩子总算有良心,房子给了你了。我和你妈也商量过了,那五年房贷,咱连本带利给回他,也不叫他吃亏。爸总觉得章贝贝没事掺合你们的家事干嘛,出的只怕也不是好主意。”

林子君嗔道:“阿贝也是气不过,帮我出主意要收拾下孙加凰而已。再说了,我也没同意,我不过就是想离婚而已,没的瞎闹什么。而且由始至终,那房子,我也没想过争,只不过当时看你们那么气,我不争就对不起大家。何况他爹妈再不好,加凤加驹总没坑过我,也算是知冷知热的。孙加凰一心想搞自己事业,也是对的。我闹个什么劲儿。你闺女也不是那号人!”

林妈说:“这样想就对啦!咱家从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报复这种心理,迟早会害到自己,人还是平和一点好,轻易不要起这种心思。何况这件事,始终是家务事。人家想挣钱,想发展,那是人家的事,咱不说帮忙吧,至少别去坏人家的事。”

于是,林子君在娘家舒舒服服地将养好了,便又南下回来。花小文夫妇接到她后,林子君略带惆怅地说:“以前回北京,再回来,就总觉得是回家了。可现在房子虽然还在,却总不是那种回家的感觉,好象自己在这里,就是个客。”

花小文赶紧说:“什么客不客的!你在哪,哪不就是你的家么。别的不用多想,先想想下一步怎么办吧。”

林子君说:“我妈支援了我一笔钱,够我用一阵子了。我想先和孙加凰把手续办了,彻底了断,然后再重新出来上班。”

花小文笑道:“还有,重新恋爱!重新开始!”

乔大山看林子君勉强笑了笑,说:“孙加凰现在发展得不错呢,一直很顺利!都开始加人手了!前几天见他,嘿,从头到脚那个派!那皮鞋,少说也有一千块吧。真没想到他那么个仔细的人,也舍得穿这么好的鞋。”

花小文不屑地说:“打扮得再光鲜有什么用?不就一张皮?他要真能耐,就痛痛快快和子君了了,别拖泥带水地不清不楚!”

林子君说:“我想好好和他谈谈,尽快把手续办了。”

于是乔大山约了孙加凰到自己家来,大家坐下一起吃个饭,然后他们谈,万一打起来, 也好有个人劝架。

孙加凰听得林子君回来了,高兴地捧了一大束花过来了,看到林子君,赶紧上前讨好地说:“子君,你气色看来不错呢。”

林子君接下花束,不由小声说:“你好久没送过我花了。”

孙加凰连忙说:“只要你愿意,我天天送你,好吧?”

林子君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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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时,孙加凰声音最大,不时说说笑笑,花小文怪怪地看着他:“孙加凰,你打哪学来这么多笑话?你以前不这样的,算是个闷嘴葫芦。”

乔大山说:“人家现在是老板,各方面都要交际的,没办法啊,不改不成的。”

饭后,花小文两口特地把卧室让给他们单独谈话,林子君看着孙加凰不停地拿手摩挲裤子,说:“你又紧张了吧?咱也是老夫老妻了,犯不着这样子。”

孙加凰猛地扑到林子君跟前,两腿一弯,就想跪下去。林子君吓了一步,站了起来,认真地和他说:“你不要这样!你如果这样,我就不谈了,直接走人。”

孙加凰拉着林子君的手,声音颤抖地说:“君,我求你了!我求你了!不要离开我!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不对!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都行!只要我们不离婚!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行!好不好?好不好?”

林子君的眼一点一点红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还是算了吧。你看,在我眼里,你不是好老公!在你眼里,我不是好老婆!是不是?天下女人这么多,你离了我,何愁找不到适合你的好女人?”

孙加凰哽咽着说:“可是,我只要你一个!老婆,我只要你!我再不要其她人!为什么你就不明白呢?我改还不行吗?你说,你要我做什么?你要房子,我给你!以后家里的钱,都归你管!我家里,你说给多少,就给多少,不行吗?子君,你不知道,这段日子,我实在太想你了!有你在身边,我一定会更成功的!子君,相信我,我一定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不会让你再委屈了!好不好?”

林子君低声说:“可是加凰,我只要离婚,我不过想离婚而已,你明白吗?”

孙加凰说:“子君,你听我说,我现在的公司,发展得很顺利!虽然暂时挂靠在山姆他叔叔名下,可是,过不多久,我们就能独立!我正运作几个大的项目,成功了的话,我就是名正言顺的老板,而你,就是老板娘了!你想把咱们的公司办公室放在哪里?”

林子君不得不挣开孙加凰的手:“加凰,你有了自己的事业,实现了你的梦想,我祝贺你!希望将来,有个值得你爱的女人能一道与你分享。可是现在,我们谈谈离婚的事,好吗?”

孙加凰说:“子君,我那几个项目,很大,非常大,不是你所能想象的!我现在时来运转了,有贵人相助!你明白吗?我一直缺少一个机遇,现在,这个机遇来了!我希望和你一起分享我的这个机遇,和我的成就!最迟最迟今年底,我们就能大翻身了!你以前说过,如果有一天,你能把那个超贵的化妆品海蓝之谜当玉兰油用,你就太幸福了。我告诉你,到今年底,我一定能让你把那个什么海蓝之谜当白开水用!”

林子君不得不硬着头皮看着孙加凰热切的目光,说:“加凰,你那是投机。做生意,最好不要搞投机。成功了还好,一旦失败,会很惨的。投机时代已经过去了,你还是脚踏实地,稳当做事。以你的才华,也一定会成功的!”

孙加凰说:“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分手?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

林子君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小时候,我姑奶奶说给我听的,说是真人真事。当年姑奶奶家有个邻居老太太,早年守寡,只生了一个儿子。辛辛苦苦带到了孩子,以为可以享福了。儿子呢,到了找媳妇的年纪了。可是每次恋爱,都不成功。因为每个被他带到家的姑娘,都会被那寡妇老太太的一些怪癖给吓跑。这样一晃那儿子就成了老大难。终于有一回,儿子又谈了一个,感情好得不得了,可姑娘就是迟迟不乐意结婚。儿子问为什么啊?姑娘说,你家那老娘太难缠,我得好好考虑考虑。儿子急了,赌咒发誓地,姑娘就是不松口,最后,急了,说,啥时候你那老子娘死了,我就嫁给你,不然的话,咱就一直这么谈着好了。儿子回家后左思右想,越想越灰暗,终于把老娘给弄死了,因房间都是泥地,就埋在他娘房间的角落里。然后邻居们好多天不见老太太出来走动,也不见说往哪去了,觉得好奇怪。有一天,一个邻居悄悄进他家一查,就在角落里发现了老太太的一只手。”

孙加凰听得头皮发紧,问:“你说这是啥意思?”

林子君看着他:“你说呢?”

孙加凰的脸白了:“你是说,让我,杀了我妈?”

林子君哭笑不得:“你说什么呀!我的意思是,咱们再这么凑合下去,迟早哪天就会闹悲剧,我看在咱家,你不会杀你妈,杀我倒是有可能。”

孙加凰赶紧说:“不可能不可能,你往哪想呢!”

林子君叹口气:“话扯远了。不说了。总之呢,我希望你考虑好,还是协议分手吧,不然,就真的要起诉了,要法院判决。房子,分你一半。之前,我们都有不是的地方,我家里人,也是心疼我,有些不当的做法,你也别往心里去。我希望咱们以后还能当朋友,不要搞僵了。”

孙加凰阴郁地问:“我就是这么让你憎恨?这么让你讨厌?我这么求你,你都不能回头?到底为了什么?难道你在外面有人了?就借了这个事来闹?”

林子君傻了,太阳穴突突地一阵急跳,好半天才喘着气说:“孙加凰,你太过分了!我就是在外面有了人,又如何!”

孙加凰大吼道:“是谁?是谁?”

林子君也大叫:“你管不着!”

孙加凰拉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到门边又回头指着林子君狠狠地说:“林子君!你欺人太甚!我告诉你!你和那男人休想如意!”

林子君的眼泪喷了出来,大声嘶喊着说:“孙加凰!不要以为你现在腰杆硬了!我告诉你,有人会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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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看着孙加凰气得满脸涨红地走出门,也不理会他,就赶紧追了上去询问,花小文则拉住林子君问原因,听林子君抽抽答答一说,花小文气得几乎暴跳,乔妈在一边也忍不住说:“他怎么这么说话呢?”

过了许久,乔大山回来了,无可奈何地看着花小文和林子君,说:“他哭了,哭得很伤心,说你承认是在外边有人了,才要闹着离婚的。”

花小文跳起来:“哭死他!他个死猪头男人!子君那是气头话,他倒会顺杆爬!他现什么意思,要败坏子君名誉吗?回头上法庭说,子君是过错方?”

林子君正伤心着,听花小文这么说,愣了一下:“花花,你是说,他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好造出我是过错方的舆论来?”

花小文气呼呼地嚷:“难道不是吗?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他的用意嘛!”

乔大山说:“花儿,别这么激动,反正房子他是放弃了,他造个舆论能得到什么?”

花小文嚷:“他得不到人,得不到财,他毁了子君的名声,让她没法子再嫁人,不成么?这就是自私男人的本性!别以为人家是白痴!”

林子君想了一会,半信半疑地说:“他那么要面子的人,就算真有这种事,还能满世界嚷自己被戴了绿帽?我看,他还是不能面对现实,在想方设法找借口吧。他在家人乡亲眼里,一直是优秀的精英,可现在这优秀的精英,却被我死活不要了,太伤自尊了,因此得找点说得过去的理由。”

花小文说:“他有病啊,这不是自己骗自己么。”

这时,章贝贝的电话来了,很得意地问花小文:“谈判失败了吧?我一早就告诉过子君,对那种人,你不能实心眼,得掐住他的脖子。她不听,非要跟人谈心。都闹到这份上了,谈的哪门子心嘛。这种离婚谈判,跟商务谈判是一个性质的,要一手拿大棒,一手拿胡萝卜,对方才有可能就范的嘛!不过也行,算是先礼后兵嘛。下一步,子君要是听我的,这婚哪,就准离得成。不然的话,让她等着孙加凰哪天良心发现吧。”

花小文说:“阿贝啊,子君和我可都是实心眼的人,你那究竟什么馊主意?会不会搞出人命啊?”

章贝贝大笑:“他们早就搞出人命,还在乎再多一条?说正经的,你只管问子君,她究竟合作不合作吧?”

花小文犹豫地说:“阿贝,你花花肠子多,你要对付孙加凰,你另找人搞成不?子君哪是这块料?”

章贝贝大口啐道:“啊呸!孙加凰关我什么事?我干嘛对付他,他老几啊?我这不是给子君出气,顺便帮她摆脱这蚂蟥么?噢,自己又不出力,又想着解决问题,哪那么好的事?说实在的,我是要抢孙加凰那项目,我有的是专业人士和我的关系处理,用不着子君这个啥事不懂的新手去出面,我这不是正好帮她给孙加凰施加压力嘛。你让她好好想想,想通了给我电话。抓紧点,我不能无限期等。”

花小文和林子君对视良久,又同时盯着乔大山。乔大山慌忙摆手:“我中立,成不?好好,我说下我的看法,直觉告诉我,阿贝让子君干的,不象是好事儿。没准是个大坑,子君一脚踏进去,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

花小文不服气:“阿贝有什么理由害子君?我看应该是阿贝给孙加凰刨了个大坑,让他踏进去,摔死他!”

林子君说:“不用争了,我爸妈说得对,咱不要折腾什么了,谈得通就谈,谈不通,就老老实实走法律程序,咱家不是耍手段的人。”

第二天章贝贝听到林子君的正式答复后,又大笑:“好啦,子君,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个性,行啦行啦,我尊重你的选择,好吧?不过,这几天你仔细琢磨下,后悔了,随时找我。”

林子君没有吭气,把精力全力用在重新上班上了。最后在位于本城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旧写字楼找到一家,小小的二间,但装修尚显品味。

老板是个瘦小的年轻人,叫齐东,谈完后,林子君才知道,除了一个财务大姐和一个前台胖妞,公司再没其他人。

齐东给林子君的头衔是办公室助理,其实就是一打杂的,居然还能做业务,拿提成,只要她有这个本事。

林子君犹豫,直觉地想缩回她最拿手的文案上来。

花小文劝道:“找工作都有个过程,今年市道也不怎么好,你可以骑驴找马,先上着班,也有个事做,免得一闲下来胡思乱想的。”

林子君想着也对,便正式上班去了。财务大姐和胖前台如释重负地甩给她一堆资料,林子君仔细一看才发现几乎全部事务几乎都是要她一脚踢,她又一贯责任心重,于是头三天就坐在地上清资料。昏天黑地下来,居然把孙加凰暂时丢脑后边去了。不过同时,人也精神了不少,越发有了活力。

三天后,齐东看到文件柜里排列整齐的文件袋和清晰明确的标识,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神色。而林子君已是头发散乱,两手乌黑,惨过清洁大婶。

林子君很快适应了上班的节奏,而且感觉越来越好,这时她不得不回过头来想解决与孙加凰的事情,她希望越快解决越好,似乎这孙太太的身份一日不解除,那不可知的幸福就一日不会来到一样。

而孙加凰比她还没空,因此两个人好容易才又约了个时间凑一块儿。

一碰面,两人都稍微愣了一下,因为不约而同地发现对方显得又精神又疲累。

孙加凰伤感地看着林子君:“子君,你能不能再好好想一想?你确定我们一定要走到这一步?我都说过了,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说,我可以改。”

林子君无奈地摇着头:“什么都不要说了,你拟个协议书来吧。”

孙加凰想了想:“还是你拟吧,我也不知道如何拟,何况又是你坚持的,你一定有你的想法。”

林子君苦笑着,心里明白,孙加凰并不是不会拟这个简单的协议书,无非是在探她的底线,好决定如何讨价还价。

这一刻,林子君是真心希望时光倒流到五年前,这样打死她也不会急着把自己稀里糊涂交出去,莫名其妙地过日子。她的心,是真的累了。

章贝贝很快知道了他们的会面,特意赶过来试图再次说服林子君参与她的计划。

林子君仍旧犹豫着,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要说她对孙加凰没恨,那是不可能的,可要说没有了一点爱,那还是不可能的。就算要分手,也没必要搞得仇人一般。

花小文犹是不甘心,特意打电话给林妈,忿忿地说了半天。

林妈沉默了许久,对林子君说:“子君哪,儿大不由娘。妈心里,其实是不希望你们分手的,就算你们闹到这份上。这缘分是天注定,但婚姻,是需要两个人去经营的。你们俩走到这一步,怨谁也没有用。妈也认真想过了,你们都是成年人,要各自为各自负责。你打小单纯,没经过事,算计不到许多,这不是你的缺点。有时候,人还是单纯点好。你是不走运碰到这么个人,这么个家庭,没办法。妈也不想你活得太累,名利都是身外物,如果你确实累得慌,不想拖,那就和他谈条件吧,净身出户换个自由身,也未必就是个坏事,只不过心里不得劲罢了。妈年轻时也沤过大气,知道沤气不舒坦。”

林子君默默流着眼泪,抽抽答答地说:“都是我没用,累了您和全家人了。”

林妈叹气说:“妈这几天,想了想,也觉得之前有些事,做过头了。咱不说谁是谁非,这世界大了,什么人都有。你也分不清哪个对哪个错的。之前你们恋爱、结婚,那可都是两人你情我愿的。细想起来,有些事,人孙加凰也是跟你说明白了的,只不过你没仔细想罢了,怨不得人家。另外这过日子,讲究互相妥协。当初你是一味妥协之后又突然不想妥协,才走了极端。既然到这一步,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在你爸你妈眼里,啥都不重要,只要你这个人好好儿的,就成了。”

林子君放下电话,哭了半天,去了孙加凰家。

凰妈见了她,一脸的戒备与不解,孙加凰倒是极亲热地把她迎了进去。

林子君看着孙加凰说:“咱们现在就当面拟协议书,尽快办手续吧。有什么条件,现在就都谈好。”

孙加凰又回复沉默,凰妈这时说:“子君哪,有句话,我当老人的,也得给你说明白,当初结婚,是你们自己要结的,现在要分呢,也是你们自己要分的。我们可没有干涉你们哪。”

林子君淡淡一笑,说:“我知道。这都是我们自己个的事情,不关你们老人的事。”

凰妈说:“加凰哪,妈还是那一句,这元配始终是元配,不要轻易丢开手,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子君哪,这男人好找老婆,女人就未必了。你可得想清楚呀。过去的事,如果我当老的有什么你不满意的,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我还能活多少年?将来你生儿育女的,有一天也会老,也会和小辈儿闹意见的那一天。两口子这么多年了,这说分就要分么?先不说丢人不丢人,你以后,就一定能找个啥事都顺着你的男人?”

林子君和孙加凰对视一眼,都红了眼睛。

林子君沉声说:“我知道您的好意。这件事,您就不要操心了。将来的事,我也不去想,解决眼前的事才是真。加凰,你就老实告诉我一句,你要我怎么样,才会在这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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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加凰看林子君的口气异常坚决,神情很认真,想了想,便对凰妈说:“妈,我和想和子君单独谈,你老人家去房间里坐下好吗?”

凰妈坚持不走,看看孙加凰又看看林子君,略带伤感地说:“孩子们哪,不要把事情想简单了。妈没你们有文化,想事情不多,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你们后一辈人总是口口声声说结婚是两个人的事,过日子是两个人的事,哪有那么简单呢?那不成了那个孤家寡人了么?妈妈我也是吃了一辈子的苦,要了一辈子的强,一心一意为了这头家,从来不抱怨什么。为什么你们稍有点不顺心不如意就非要闹得个鸡飞狗跳呢?两个人相处,无非就是男同志爱护女同志,女同志支持男同志么?你说你们搞到这步田地,不是白白让外人看笑话吗?”说着凰妈擦起了眼泪。

林子君的神情暗淡了下来,低下了头,心里觉得凰妈似乎说得有些道理,但还是满心不服气,再加上对孙加凰的那个心,不知道为什么,确实是死了,于是想了想,跟凰妈说:“妈,你说得虽然不错,可是我还是认为,这确实是两个人的事,因此,我还是想两个人解决。更何况,这日子是过给日子的,不是过给外人看的。我们的分歧,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凰妈一边抹着眼泪水,一边拉着孙加凰的手,说:“哪个说不是过给外人看的呢?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难道说你们城里人,就只顾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不管其他人?那不成了孤家寡人?再说了,以前的事,如果是你错了,你是当小辈的人,我怎么会介意?如果是妈错了,我是个老人,我几十岁的人了,你就不能放个让,让大家都过去了?非要把这个家拆掉、散掉,才能如意?你就保证分开了你就能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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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君不想再和凰妈多纠缠,她心里认为凰妈不愿意离婚有两个原因,一是老人家思想保守,认为离婚始终是件丢人的事,二呢就这么离了跟她也脱不了干系,她以后没法回家见亲戚们。于是便看着孙加凰说:“要不,我们还是找个地儿单独谈谈吧,前面已经让两边老人家都费劲了心了。”

孙加凰便把林子君带到自己房间关上门,两夫妻开始正式对垒,林子君的心情突然一下子紧张起来,紧紧捏着拳。

孙加凰一脸沉重地说:“我还是认为,我们的感情还没破灭到那一步,不过既然你下定了决心,我也不能再拦着你,好几个朋友也劝过我,如果一个女人宁可去死,也不跟着你过了,那也真就太没有意思了。以前呢,我是有点不太有进取心,觉得收入还好,日子过得很滋润。现在看来,还是钱不够闹的。”

林子君打断他:“你错了!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思想的问题!你若维护我,你就是街头要饭的,我们也不会有问题,你若不维护我,你就是比尔盖茨,那也会有大问题。”

孙加凰也有点激动起来:“可人家盖茨的老婆多贤惠!你没看报上说的,盖茨每年能光明正大地和情妇生活一段时间呢!我孙某人至少还没提这个要求吧?我只是希望让父母高高兴兴地在我的家安度晚年,有什么不对吗?”

林子君冷冷地看着他:“你若象盖茨那么有钱,我就是把你爹妈当太后一样服侍,我也乐意。话题扯远了,过去的恩怨我不想提了,就算是我错了吧,行吗?我们好好讨论下如何解决我们的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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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加凰气咻咻地说:“你看,我说都是钱不够闹的吧,你还不认。算了算了,你如果非一心一意地要分手,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了。你至少平心静气地听我也说说心里话,大家都不要置气了。你和你家人老说我不够理解你,不贴近你,可你又有没真正地了解我和理解我的处境?我有多为难你知道吗?”

林子君不语,把头扭向一边,心里却是相当难过。

孙加凰指头门外,接着说:“那个你眼中的刁婆婆不是别人,不是路边的乞丐,是我的妈妈!她辛苦了几十年,可以说一个人带大我们兄弟姐妹仨!我家那边奉行抱孙不抱子,你爹在我们小时几乎没管过我们。一进门,就等饭上桌,吃完一抹嘴,就在家里分派任务,我妈根本指望不到一点他!人老了,就是嘴碎点,思想古板点儿,她一辈子没出过那山沟,你能指望她往大城市一住,突然一下就成了个城里人?按你城里人的思想和习惯来生活?要想公道,打打颠倒。你妈妈那思想作派在城里我看是没问题,把她老人家搁农村里试试?我以前只是想着夫妻一体,咱们两人是同心的,因此才会委屈着你迁就老人家。什么叫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我妈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我奶奶不论什么事跳起脚来指着她骂祖宗十八代,那唾沫星子能直接喷我妈脸上,我妈都不会还嘴的,完事后还照我奶奶做可口的饭菜,她走不动了我妈还侍候洗澡抹身换尿片。你能想得到不?”

林子君认真想了想,说:“我想不到,也做不到。因为你们搞的是多年媳妇熬成婆那一套,我不认可,也不接受,因此,我不指望我说服你,更不指望你说服我。所以,我才决定要出你老孙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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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君几乎目瞪口呆了,愣了一会儿,才说:“孙加凰,这个婚,不离不行啊。你肩上的责任和担子,实在太重了,怪不得要找一个人一起来扛。”

孙加凰长叹了一口气:“子君,有时我都会觉得自己活得很烦很累,就是遇到了你,才给我带来了快乐,所以,我才会苦苦挽留这段感情。可是现在,我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了。我知道,你想和平解决,这也是我的愿望,可我也有不得已的地方。你看,我现在事业初起步,我需要资金哪。”

林子君说:“你不是挂靠在你哥们亲戚的公司那么?不是说开门红做得很顺么?”

孙加凰看着林子君,用恳求的语气说:“可是那小公司我没出钱,因此财务上被人家掐死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老头子掐住我的脖子,想让我生就让我生,想让我死就让我死!因此,我又偷偷再注册了另一个公司,想单独运作几个项目,套点钱。”

林子君看着他热切的眼神,不由哆嗦了一下:“你有话明说。”

孙加凰捉住林子君的手:“子君,把你的房子给我,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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