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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未名湖畔的爱与罚

903150谈天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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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学期开始

      37、画外音·新学期新气象
        
      转眼就是我在这个学校的最后一个学期了……恩,不对,是本科阶段的最后一个学期了。

  所谓天道酬勤,但象我这样的懒人也是经常能得到老天眷顾的——谁想到这厮也能保研呢?得亏了几位牛人姐姐,一心要出国,把保送的资格拱手送出,才有了俺今日的优哉。

  学分上个学期就修满了,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攒篇论文,然后就是带着老婆整天吃喝玩乐,花天酒地,到处看考研大军奋战的身影,心里暗暗地偷笑。

  当然,我也不是一件正事不干的,毕竟还有一个社团可以让我发泄一下多余的精力。

  我们社团的人手不多,拢共也就是不到三十号人,但正处于上升阶段,招新情况年年都在改善。你看,这个学期中期招新的情况就很好嘛!居然一下进来了四个小子,包括我那位师弟的超可爱小男友。

  那天中午我正站在桌子后头,看见他一个人傻乎乎地在三角地晃来晃去,就招呼他过来。

  “师兄。”他认出了我,笑着和我打招呼。

  “要不要到我们这来玩玩?”我热情地说道。

  “你们这儿是……”

  老弟,你这话还挺伤人的哦。我指了指桌子前面横的宣传板。

  “好啊,那以后请师兄多指点啦。”他很痛快地说道。

  我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天运气真好!居然招到了一个大帅哥!哈哈,我老婆肯定要气死了。不过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对他动歪脑筋的,因为要抢我也抢不过我师弟啊,哈哈……

  开玩笑的。老婆我最爱你了!怎么可能再爱上别人呢?别……别拿板砖啊……
2008/04/03回复
38、陈可
               
  这个寒假过得漫长,望穿了陈可一双清澈漂亮的眼睛。

  终于又见到了,在国内到达的候机门前,他是前一天到的北京。陈可在百十米外就认出了他,嘴角没有理由地大幅上扬,象是脑袋里有个开关不小心给人碰了一下。

  呵呵,真是怪事。这个见面的情景和他预想的没有任何不同,可他还是情不自禁地笑了,忍也忍不住。他见对面的男孩也正傻傻地笑着,于是放弃了要使上下嘴唇靠拢的企图,任由下巴跟脱了臼似的吊着。

  他伸手接过了陈可的行李箱,还是那个红色的ELLE。

  陈可从兜里掏出一个用黑线串着的小贝壳,伸手递给了他。

  陈可还记得入学第一天他脖子上系的那条黑绳,他很喜欢那种简单。这个贝壳是他半年前泡海澡的时候从海底捞上来的,没什么特别,但形状十分规整,色彩也比外头卖的丰富一些,他一时兴起,就把它别在游泳裤里带上了岸。这次返校之前,他一心想着要给那个人带点什么见面礼,于是就把贝壳找出来,钻了个洞,找根绳串上,也算是一条项链了。

  “你给我带上吧。”

  陈可笑着给他套上,贝壳挂着他的鼻子。

  “我自己做的,很有才华吧~”陈可得意地说。

  “真有才华!没想到你一个假期就进化成这样了啊!”    他把贝壳从鼻头上摘了下来,轻轻地放在胸前,笑着说道。

  “恩,是比你快些。”陈可撇了撇嘴,径直往对面的停车场走了过去。

  他赶紧在后头跟着,上了出租车。

  他就是陈可想了一个月的人,名字叫于雷,法学院一年级本科。

  于雷一路上不住地跟陈可嘀咕寒假里的事情,陈可微笑着听,欣赏着他眉飞色舞的表情,就象是走进了他的那个与自己极为不同的世界。

  回到寝室,屋里只有何进一个人,张树他们的行李都还不见踪影,显然是还没回来。何进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见陈可推门进来,赶紧翻身下床,把自己摊在下铺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冲陈可打了个招呼。

  “年过得还好么?”陈可问道。

  “哦,就在屋里待着,也没什么好不好的。”何进有气无力地说。

  “屋里?你没回家?”陈可很是吃惊。

  “没有。”何进没有多作解释的意思,又翻身到了上铺躺着。

  陈可也没再问下去,自己收拾了一下行李,把床单被套拆下来准备送洗。

  “我没睡过你的床。”何进在上铺探出头来,看着陈可。

  “哦。”陈可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回答了一声,就拎着要送洗的东西出去了。

  背后的目光是冰冷的,但他并不知道。

  晚上自然是免不了要和于雷欢聚一番。在学校药膳吃过晚饭,两个人去民大旁边的华星看了场电影,情节一般,无非就是些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画面倒是极其精致,很是让人心情舒畅。

  看完电影,于雷吞吞吐吐地建议两个人是不是一路走回去。

  虽然路程不近,但陈可是这世界上头一号不怵走路的人,这对他当然不构成什么负担,于是两个人就晃晃悠悠地溜达回去了。走过一路的霓红,进了南门,于雷又提出想到湖那边去绕一圈。

  “还没走够么?”陈可微笑着问。

  “你……你累了?”    于雷今天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说话老是结结巴巴,或许是分别了一个月,再见面时略略有些生疏了吧。

  陈可摇了摇头:“没有,我也挺想那个地方的。走吧!”

  他牵起于雷的手往前顺了一下,又赶紧地松开了,两个人于是笔直着往北走去。

  还有两天才开学,校园里的人明显比往常要少,博雅塔孤单地独立在景区和校区的岔路口,静静地注视着湖面,人影。

  从斯诺的墓前缓缓地走过,陈可想起来他们上次的那个“吻”,想起自己寒假里的“小游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脸上有些发烫。

  于雷似乎是看出来他发笑的原因了,歪着头粘了过来,坏笑着问:“想什么呢?”

  “想什么还要汇报啊!想你~行不行?”陈可怪腔怪调地说。

  于雷笑了笑,从书包里掏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出来:“以后你想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陈可低头一看,是一只红色的卡通小狐狸。

  “好可爱啊!”他把小狐狸拿在手里,在于雷的脸上蹭来蹭去,“你以后要是敢惹我我就拿它胖揍一顿,哈哈。”

  “喜欢么?”    于雷驻足问道。

  “喜欢啊。”

  “那你亲我一下吧。”    于雷一本正经地说。

  陈可拿着狐狸娃娃一把堵在于雷嘴上,笑着骂道:“靠,就知道你个老狐狸没安好心!”

  于雷摸了摸鼻子,不吭气了,直直地往前走。

  陈可心里有点慌,他怕看见于雷的沉默,怕自己猜不透对方的心思,怕在无意间让他嫌弃了自己。不过当下倒是还好,毕竟于雷也不可能真的要自己去亲他,大概也就是逗着自己去哄哄他罢了。

  陈可于是拿着小狐狸在于雷的脸上啄了两下,稚声稚气地问道:“他替我了行么?”

  于雷笑了:“别他替你啊,他替我得了,你亲他一下,这次就算是放过你了。”

  就在陈可正对着小狐狸张开血盆大口之时,斜下里杀出了一道黑影,把两人唬了一跳。

  是个小女孩,好象是在卖什么东西。这可真是希奇了,冬天周末的时候湖边上倒是有人在租冰刀,卖饮料啥的,晚上怎么也跑出小贩来了?还是这么一小孩?

  陈可定睛一看,小女孩胳膊上挂着一篮子花,手里还举了一支,朝两人递了过来:“五块钱。”

  于雷和陈可对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于雷掏出五块钱买下一支,递给陈可,笑着说道:“也应个景吧。”

  “应什么鬼啊,冰天雪地的。”陈可接了过来,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回到宿舍,张树已经到了,收拾好了行李,正灌水灌的来劲。在宿舍里陈可和他关系最好,于是心里平添了几分温暖。

  “小可~~~~”张树高兴地站起身来,快活地搂了搂他,注意到了他手中的玫瑰,“怎么你拿个玫瑰进来了?难不成还让人家张韩买给你不成?”

  “张你个头啊,今天也真是邪了门了,跟于雷走半道上被一小女孩拦着,非要卖花……”

  “敢情是于雷哥哥买的呀~”张树拿腔拿调地笑道:“那也难怪了,这情人节的,你们小夫妻还不得浪漫浪漫~”

  “还想吃裤衩是咋的?”陈可一边反击,一边在暗地里恍然大悟。

  又是一荒唐的节日,这么多黑头发黑眼睛的中国人,非要跟一八杆子打不着的洋鬼子攀亲带故的,真不知道想干什么。或许又是想找个机会给自己喜欢的人送礼吧……

  陈可坐到了自己窗上,从兜里掏出那个毛茸茸的小狐狸,在脸上蹭了蹭,冲他扮了个鬼脸,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枕头边上。

·——·——·——·——·——·——·——·——·——·——·——·——·

  陈可从来就是一个有决心有毅力的孩子。

  甫一开学,他就努力地实践起新年里许下的诺言了。

  在BBS上晃了一大圈,从A到Z一百来号社团看得他眼花缭乱,心灰意冷。他实在难以想象自己和一大群人挤在一块,热热闹闹地参加金融协会或者什么投资论坛的场景。人群是最让他头疼的概念。

  三角地也有不少社团在做中期的招新,最醒目的是团委某个部的招新广告,霸气地填着一大块地方,更显得其他民办社团的寒酸。

  陈可一个人在街上溜溜达达,随意地接几份传单瞅着。这时耳边有人叫陈可的名字,他扭头一看,是在中国哲学史上认识的一个师兄。因为此人和于雷是高中校友,他便莫名其妙地对他格外多了一分好感。

  “师兄!”陈可也随于雷的称谓笑着跟他打招呼。师兄似乎正替棒球社招新,于是也招呼陈可进去玩玩。

  这个念头刚从脑中闪过,就把陈可深深地吸引住了。陌生的运动所带来的趣味冲销了他对“人合”类社团深深的反感,他于是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师兄的邀请,在报名表上填下了自己的名字。

  师兄告诉他每周三、五是训练的日子,让他后天来一体报道。陈可答应了一声,冲着师兄甜甜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这个学期的课程和上个学期差不多,还是经济学原理,还是高数,还是乏味到了极点的政治课。

  那天看电影的时候,陈可和于雷两个商量着一块选了三门通选,一门法学院老孙头的心理学,一门影视艺术,另一门是A类的理科通选,好象是叫脑科学概论什么的。

  第二周,选课结果出来了,于雷的影视艺术没能选上,陈可便也毫不犹豫地把这门多少人等着要的课给退了,又挑了一门没选满的历史类课程,跟于雷两个一块选了。

  共同的选修课使得两个人时常腻在一起的行为有了更加合理的依据。甚至有的时候,选修课前后正好有于雷院里的必修或者限选,陈可也就跟着一块去听,然后再和他一块去吃饭或者自习。

  这种至交好友之间的亲密感让陈可觉得塌实、平静、幸福。

  周五,陈可去向棒球社报道,于雷也跟着一块去了,因为队里除了他高中的学长之外,还有一个大二的队员是学生会体育部的成员,这多少也算是和他有点渊源了。

  当他们来到一体的时候,棒球队还没来几个人,只有三三两两的队员穿着球衣或者便服在一旁整理球具。

  “你也整一套衣服穿上吧,你穿那个肯定好看。”    于雷说。

  可惜,穷酸的棒球社不是每个队员都有球衣的。因为赞助稀缺的关系,只有选手球员才有自己的球衣,而且往往还不是太合身的。

  过了一会儿,师兄穿着一件背号7的球衣过来了,很热情地跟他们打了招呼,问了些身体素质之类的基本情况。他一听说陈可是新生杯的最佳射手,当即表现得十分兴奋:“速度和反应在运动都是少不了的,木根说的。”

  “木根?”陈可没听过这个名字。

  “H2?没看过?赶紧去看看吧,绝对经典!咱们队上有好多人就是看了H2和《棒球英豪》才进来的呢。”师兄吵吵着说道。

  “呵呵,我先替他看着,”    于雷笑道,“你还是先好好栽培栽培你们队的明日之星吧。”

  第一次训练,内容是传接球练习,因为陈可还没买手套,师兄就把他的借给了他,自己拿起棒子练习抛击去了。

  教练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戴着顶旧旧的棒球帽,白白净净的,有点不象是在棒球场上晒出来的人。他似乎也为新队员的加入感到有些欢欣鼓舞,亲自上阵指导陈可的传接球动作。

  陈可的身体协调性很好,领悟力也强,很快就抓到了握球、传接的要领,球来去的频率也渐渐流畅了起来。教练戴着手套陪练,不时地在一旁吆喝几个“好”字出来,看样子是对陈可的学习能力相当满意。

  训练最后安排了一场一队二队之间的比赛,二队先攻,师兄在一队司职二垒。尽管还是个外行,陈可还是能够看出来他在技术上的优势——运动美学是和运动水平是直接相关的,一个人架势漂亮不一定技术高,但一个技术高的人架势一定是非常漂亮的——因为人体在达到了客观的美感时最能够发挥出力量。

  教练让陈可多注意师兄传接球的动作和位置意识,他身体灵活,视野开阔,防守范围广,在全队是数一数二的。陈可觉得师兄的体形和自己差不多,于是觉得这也应该是自己今后发展的目标。

  教练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他觉得陈可身形瘦,动作灵活,脚程也好,应该往二垒或者游击的方向发展。

  “好好练,肯定有前途。”教练在陈可的肩上结实地拍了拍,口气十分坚定。

  师兄是第五棒,第一轮打次完了以后,站到了陈可身边,跟他讲解一些基本的概念和战术,象是内外场、触击、高飞、好坏球等等。但陈可比较有兴趣的却是棒球场上充斥着的叫喊,不太象人话,倒象是暗号啥的

  “他们都在喊什么呢?是给打击员的暗号么?”陈可问。

  师兄大笑了起来:“这么给暗号还不都叫人家听去了!”他身出胳膊来在关节上比了几个手势,“这才是暗号呢。”

  “那这是喊什么?怎么听着不象中国话呢?”

  “好投!好捕!好打!这是给队友的鼓励,算是术语吧。以后你也要喊啊!要打棒球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必须得和队友做好交流才行,尤其是象捕手、游击这样的位置。”

  “我也要喊……”陈可有些沮丧。早知道不如去参加篮协算了!谁在篮球场上这么多废话我就一颗球塞他嘴巴里!选来选去,居然还进了一爱说话的运动社团……唉……

  不过……也许这才是我参加社团的目的吧……要让自己有所改变!

  就在这时,近处传来了金属球棒与棒球撞击的声音,第七棒把二队投手的球打出去了。

  “好打!”沉思了许久的陈可憋足气喊了一声。

  师兄扭过头来,笑着说了一句:“好喊!不过以后要学会看球啊,这是外野高飞,看看,被接了不是?”

  周围的师兄也都笑了,过来善意地拍了拍陈可的肩膀或者屁股。

  好丢人……陈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脸,好烫……不过,他确是暗自喜欢上了这种叫喊的感觉——那是一种具有合法性的宣泄。

  训练结束了之后,陈可帮着球员们和经理把球具收拾了起来。师兄说会去替他订手套,并且嘱咐他从下周一开始,每天晚上十点来一体参加一队的空挥练习。

  痛快地出了一身汗,陈可披上外套,走出了训练场。

  他独自走过湖畔,走过斯诺的墓,走过路旁的石阶,走过小巧的牌楼。

  树木仍然凋零着,但他却听到了春天的声响,不是斯特拉文斯基的混乱,而是韦瓦尔第的欢快,是施特劳斯的奔放——那几乎从来不是他的旋律,可他却听得真切。

  他扬起孩子般的微笑,走上了一条通往教学区的路,向前行去。
2008/04/03回复
42、陈可
        
        这颗快要满十八岁的心有一点动摇。
        
        

        四月初的京城下了一场异常的大雨,持续了一天一夜,校园里泽国一片。
        
        陈可在电教上完课,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他走到教室门口,见外头雨大风急的,就直接去了百十来米开外的农园。农园三楼是点菜的,在学校里算是档次比较好的餐厅。
        
        刚走进农园大厅,就感觉到了手机的振动,是于雷的短信。
        
        你总算知道回短信啦!陈可心下有些暗暗地气恼——过去于雷一向是有信必回的,而且回得飞快。
        
        短信里,于雷说他下午睡过了,刚起,这就往农园走,让自己在三楼等他一会儿。
        
        收起手机,陈可略略地松了一口气,往三楼走去。他还从没体会过别人不搭理他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呢(其实就算搭理他他也很少在意)!原来……两三分钟看一回手机是这么煎熬的一件事么……
        
        大概十分钟以后,于雷浑身湿淋淋地出现了。
        
        因为没有雨伞!
        
        陈可有些心疼,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高兴。高兴……这个词用得可能不准确,因为就是他自己也很难把自己的感情描述清楚,反正就是那么一股莫名其妙的欣慰、感动、开心……
        
        在于雷宿舍,他把衬衫脱下来还给陈可。他的手臂是这样的么……他的颈项,他的胸膛,他的肌肤……熟悉,却又陌生。
        
        当于雷把头凑近的时候,陈可真的有些晕眩了。他原来是这样高的么?他略略地低下头,右手轻轻扶着陈可的肩膀,额头紧紧地贴着。他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急促,炽热;他甚至想起了圣诞夜湖上的那一“吻”,如果他的嘴唇象上次那样紧紧地贴过来……我……
        
        陈可晕乎乎地飘回了自己寝室。我在想什么呢……
        
        于雷……
        
        好在陈可不是一个好想心事的人,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也就随它了。
        
        是啊,要把这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想明白,不也是件挺痛苦的事情么?很多东西,隔着三五十米朦朦胧胧地看就好,用不着观察得仔细,看得真切,那样也许会失去很多的乐趣,也未可知。
        
        下一次,下一次见到于雷的时候会有什么不同?不会,并不会,因为没有什么改变,什么都没有改变。感情的世界本就是唯心的,只要人没有感觉到改变,那就没有改变,没有。
        
        四月的第三次训练,陈可终于作为正式队员进入了一队的训练比赛阵容。
        
        比赛是在一队和一个重点中学的棒球队之间进行的,目的在于锻炼新人,因此阵容尽量安排比赛经验不足的队员上场。陈可初次登场的位置是九棒中外,师兄说这也是他第一次上场时的位置。
        
        陈可练了两个月,基本的传接球动作已经很熟练了,加上他臂力很强,判断既快且准,又能迅速地跑位,目前让他来守中外是再适合不过的了。外行人看棒球总是认为外野高飞的接杀是理所当然的,可实际上,在水平比较低的比赛当中,因为外野的训练不够个人素质又不高,即使是高飞也常常会造成上垒和得分。所以,以目前陈可的训练阶段来说,这场比赛的守备水平已经算是非常完美了。
        
        在打击上,陈可有两轮打次,击出一支安打、一次上垒,尽管对方是高中生,但仍显得水平不俗。教练对他场上的表现赞不绝口,说他以后可以再练练投,看到底在什么位置上最为合适。
        
        比赛的成功让陈可好几天都兴高采烈的。那种击球时的位置感,传接时的速度感,跑垒时的紧张感,一天天地越来越能体会,这种快感是任何一种其它运动都不能替代的。
        
        陈可真的爱上了棒球这项运动了,棒球队对他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社团,而是成为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很重要的一部分。
        
        和于雷聊天的时候,陈可经常侃棒球侃得忘乎所以:“抱歉啊,你听着肯定没什么意思吧。”陈可常笑着这么跟于雷说。
        
        “不会,”于雷总是微笑着摇摇头,“挺好玩的。”
        
        ·——·——·——·——·——·——·——·——·——·——·——·——·
        
        那天于雷问起了张韩。陈可对这个问题已经不陌生了。
        
        这个学期张韩常常到陈可他们宿舍来玩。她是学生会文艺部的,平时和张树也时有照面,因此她的来访也就不会显得太突兀。
        
        关于陈可和新生文艺汇演漂亮女主持人的八卦早已经是传得满院皆知,连一向口风谨慎的张树有一次也忍不住问他:“你跟张韩到底确定关系了没啊?”
        
        “什么关系?”陈可哭笑不得,只好明知故问。
        
        “废话,还有什么关系。”张树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按常理说这俩人应该早就在一起了,但又确实没见他们做一些情侣该做的事情,比如约会啦,自习啦等等。
        
        “没什么关系,就是朋友。”陈可很平静地回答。
        
        “朋友分很多种啊,”张树接着逼问,“关键是你和她是什么类型的‘朋友’,至少是和比如,比如你和于雷那种‘朋友’是不一样的吧。”
        
        确实不一样……但不是你想的那种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就是朋友啊。”
        
        “难道一点暧昧都没有?”
        
        “没有。”
        
        “真是怪……那要是人家采取行动,把张韩追走了呢?你也不觉得什么?”
        
        “谁要谁就追啊,和我有什么关系?”陈可说得很肯定。
        
        张韩啊……
        
        陈可就算再迟钝,也早已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好感了,也知道她是在等自己开口,但既然她不明言,陈可也就乐得继续装傻——要她真说出来了,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为什么不想找张韩做女朋友呢?陈可的答案很干脆:因为不想麻烦。
        
        他确实已经受够了整天哄女朋友,猜那些九曲十八弯的心事的麻烦。但客观地说,张韩是个很独立的女生,没有那种故做姿态的娇羞,也不见得会给男朋友添多少烦恼——陈可的理由在可信度上显然是有瑕疵的。
        
        那如若不然,他还能有什么答案呢?
        
        他说不好,也不好说。但他隐隐觉得是和自己目前的生活状态有关,和生活中已经成为习惯的某种平静和期待有关,和造成这种习惯的某个因素有关……
        
        但至少有一点他是明确知道的:他现在不想做张韩的男朋友。以后呢?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上课,自习,挥棒,抛击,看电影,打篮球。这样的日子不是挺快乐的么?不,不是,是非常快乐。等待于雷的短信已经成为了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种乐趣,他常常从阅读的沉静中醒来,神经质地在手机上摁两把,看看有没有MISS掉的短信,再接着看书。
        
        他喜欢在图书馆的自习室或者借阅区和于雷一起坐着;他喜欢为了不打扰到别人而交头接耳的那种亲密;他喜欢于雷把嘴唇凑到自己的耳朵上,或者用臂膀环绕着自己的感觉;他喜欢时不时地跟于雷闹个小脾气,让他一路上说些有的没的傻话哄着自己;他喜欢没事跟他斗个嘴,对他的历史常识大加挞伐,然后把他噎得两分钟说不出话来。
        
        他喜欢那种肆无忌惮,他喜欢那种无拘无束,他喜欢……
        
        走在路上,他常常叉出一只脚去,或者猛地撞一下,把于雷害得一个趔趄,然后等着对方报复性地把自己拦腰抱住,接着被胳肢得大笑……
        
        上课的时候,他常会想起昨天或者更早些时候于雷说过的一句话,或者做过的一个表情,而莫名其妙地看着远方傻笑。
        
        在球场上,要是看到有人做了一个很帅的动作,却只见篮球三不沾落地,他就会笑着说:“你干吗模仿于雷啊?真没出息。”
        
        在宿舍里,有时会看到张树在电脑上写体育部的新闻稿,或者做计划,他也会凑过去,撂一句:“是****的东西啊?我上次在于雷那儿也看到了。”
        
        于雷,于雷,于雷……充斥在他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里。这是多么快乐的日子啊。要是有一天,这一切都成了过往,成了悲伤的反衬,陈可怎么能够面对呢?可是,人啊,永远都只有在失去的那一刹那,才能够揭晓历史的全部意义。
        
        没有那最后一根稻草,人就无法完成生命的质变。
        
        有没有有一种不那么惨痛的方式呢?
        
        或许有的。
        
        ·——·——·——·——·——·——·——·——·——·——·——·——·
        
        还有两周,就是五一长假。
        
        于雷最近都在跑十佳歌手的事情。十佳歌手几乎是一年一度最盛大的群众性校园文化活动,总决赛的票即使在公共娱乐如此发达的今天也依然是学生中的抢手货。
        
        虽然最近见得少了,但关于五一假期的种种却早已在两人的安排之中。由于长假的祸害,在北京上海这样的地方玩纯粹就是找罪受的,所以他们决定趁着旅游旺季到来之前躲到陈可离海不远的家里去打发这八天的假期。
        
        于雷说他小时侯也曾经在青岛生活过一段时间,虽然那已经是十分久远的记忆了,但那仅有的一点残留却很是难以磨灭。
        
        陈可答应到时候陪着他去找找于雷以前住过的地方,虽然很可能已经是面目全非了吧。
2008/04/03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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