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岁自闭症儿童母亲的2000字自白书:余生,我还能陪你多久?
18930怀孕妈妈
以下是民民妈口述内容。
绝望大于希望,我们看不见未来
我们家在清远连山山区一个壮族自治村,一家6口,全家开支靠民民爸爸一个人打工来维持。在民民一岁多的时候,我不得已也跑去县里打散工维持家中的开销,民民就跟着身体不大好的奶奶一起生活。
其实在民民一岁半的时候,我就隐约感觉民民和大儿子不一样,他特别喜欢画画,整天抓着笔不松手,画画的时候特别专注,叫他都没有反应。他也不喜欢和小朋友们玩,连“爸爸妈妈”都不会喊,只在发脾气的时候才听到他咿咿呀呀大叫的声音。
一开始,我曾怀疑民民是不是听力有问题,但用摇铃在他耳边晃,他能有反应。上网查了下,发现民民“无眼神对视”、“对某些事情很固执”的情况和孤独症的症状很相似,我的心马上沉了下去。
在我们村里,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只有老人和妇女留在家中,“孤独症”是什么从来没听说过。村里的老人说“贵人语迟,四、五岁讲话也正常”,而且夸民民喜欢拿笔,以后准有出息,我就一直徘徊在焦虑和期待之间。
也许真的像大家所说,等民民长大一点,就好了……
2019年4月中旬,民民姑姑听说镇上来了一支义诊的队伍,急忙带民民就赶了过去。义诊的老师看完就说八成是孤独症,让赶紧带去广州去瞧瞧。我心里“咯哒”一声--“孤独症”?!难道所有的期待不会成真?
第二天,我揣着姑姑给的几百块钱,带着民民去广州某三甲医院检查,最终确诊为孤独症。我一边听着医生说孤独症如果不干预会影响孩子未来的智力,可能连生活都不能自理,而且很难治,需要花很多钱,一边看着对一切漠不关心的民民,眼泪不自觉就流下来了。民民刚刚才过完2周岁生日,未来的路在哪里?我脑袋一片空白,久久的坐在候诊室,等医院下班的时候,才把诊断书整理好,连夜带着民民赶回家。
接下来怎么办,我不知道。
有爱帮助,开启艰难的康复之路
回家后,我给义诊的老师打了电话,告知民民的诊断情况,当他们听说民民状况不佳的时候,推荐了爱博恩儿童保健中心。
5月,我带着民民前往广州爱博恩儿童保健中心,李慧娟主任了解情况后,仔细为民民做了全套检查和评估,评估显示语言和社交都是中度发育迟缓。李主任说,民民现在才2岁,正是康复治疗的黄金时期。考虑到我们家的经济情况,李主任帮我们联系了爱博恩公益基金,决定资助民民第一阶段的治疗费用。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我们看到了曙光,民民有希望了!
6月11日,我带着民民在广州正式开始了康复治疗生活。
▲民民不能适应陌生环境,每一个动作都需要我的介入
在训练之前,虽然李慧娟主任就提前给我做了思想准备,说孤独症的治疗过程辛苦且漫长,但第一天民民的表现仍然让我不知所措。民民对陌生环境非常抗拒,只要一进入治疗室,他拼命往我怀里钻,连脚碰到地垫都哇哇大叫,甚至连看到里面的秋千也会失控大哭。
民民平时喜欢听音乐,原以为音乐治疗课他可以适应,但没想到他的反应依然很大。音乐一中断他就会强烈地哭闹,纠正他图画的内容和颜色也非常不配合。认知、前庭、大运动、适应性……这些问题一一都显现出来。
1个多月过去,民民进步很慢,我非常着急,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每天上课—家庭训练—休息三点一线的生活,加上民民训练的不配合,对未来的不确定,这些都让我感到深深的无助和无奈。
康复治疗师觉察到我情绪开始崩溃,她开导我说,孤独症的孩子需要时间,前期主要是和孩子建立联系和安全感。只有他信任我们,后面的学习才能开展得更容易。
我也开始调整心态,严格按照治疗师的要求,每天上完课后回家给民民做3次家庭训练,视动训练、插棍积木游戏、感统球运动等样样不落。除了课程训练,我也注重生活上的引导,比如出门提醒民民找鞋子,让他有出门穿鞋子的意识,学着自己下楼梯。
一声妈妈,泪流满面 因为排期对不上,前2个多月民民在某家机构上的言语训练,那里的老师拿着字卡教民民发音,一直不见起色。在与李慧娟主任沟通后,特地给民民插课在爱博恩作言语训练。
▲一开始民民对口肌训练非常抗拒,爱博恩言语治疗师每上完课都满身大汗
言语治疗师考虑到民民口肌基础力量弱,口腔感知觉不好,一开始用了刷、吸、咬等方式锻炼他的口肌能力,为发音做好前期准备。民民对突如其来的口腔“袭击”非常抗拒,每次一节课短短30分钟,治疗师都是满身大汗,衣服上还沾有民民吐出来的口水、酸奶、苹果……我每次都非常不好意思。 言语治疗大概进行了1个月左右,民民已经能发出几个音节,这样的表现让我惊喜不已。随着治疗的推进,课程难度逐渐加大,认知训练、眼神训练、持物模仿、常见动作辨认等,一时间我担心民民跟不上节奏。
但意外的是,民民居然能跟上,还表现得不错:治疗师和民民玩娃娃洗脸刷牙的教学游戏,民民能一步步模仿治疗师的动作,后面能从部分辅助到撤销辅助;拼拼图,从一开始的找不准,到后面已经能完整拼完一副24块的拼图……
治疗师在训练中加入一些联结的内容,比如做得好的时候就给自己鼓鼓掌,现在,民民每次完成一个任务都会给自己鼓掌,我渐渐地感觉到民民在理解我们,感受到我们的存在。 有一天下课,治疗师牵着民民的小手从训练室走出来,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喊了句“妈妈!”顿时我的眼眶就红了,紧紧地抱着民民,眼泪吧嗒吧嗒地流出来……
天知道这一句“妈妈”,我期盼了多久!为了这句“妈妈”,这些辛苦都值得了。 余生,我还能陪你多久?
11月29日,第一阶段康复训练的最后一节课。算一算,我和民民来爱博恩训练整整6个月。 现在民民除了能发简单的字音外,最明显的进步就是情绪稳定了很多,不会随意发脾气,像“帮我拿个水杯”“过来吃饭啦”这类的指令已经能听懂。
在结课前,李慧娟主任又安排了一次发育评估,结果显示民民的刻板行为已经减少,理解能力、适应性和言语能力都有了显著的提高。这样的进步,是6个月前无法想象的,这是给我们一家最好的新年礼物! 民民最近还总是念叨着“绿色”,我想他肯定也特别喜欢这个绿色的儿保中心,这个给人希望的地方。
听别人说,孤独症的孩子是天才,但我只是希望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可以陪着他一起长大,健康、快乐,我只希望他能自理,能自立,在没有我的时候依然能正常的生活。 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
关爱儿童,从每一次儿童保健开始
今天4月2日第十三个世界孤独症日。据2015年中国残疾人福利基金会副秘书长张雁华根据数据统计,中国自闭症患者已超1000万,0到14岁的儿童患病者达200余万,并呈现不断上升趋势。 而据2018年卫计委公布,预估我国新生儿自闭症发病率1%,也就是意味着每100个人中就有1个民民出现在我们身边,但能在早期被确诊并接受干预治疗的患者又有多少呢? 很多家庭对儿童健康还没有完整的概念,不少父母常凭经验、肉眼观察判断孩子是否健康,认为孩子欢蹦乱跳、白白胖胖就是健康。而像自闭症这类发育障碍疾病就常常被忽略,若错过了疾病的黄金干预期,将可能影响孩子一生。因此,需要家庭重视孩子的每一次儿童保健。爱博恩儿童保健中心在这个特别的日子,举办孤独症公益义诊活动。用实际行动倡导孤独症不是罕见病,实现早发现早治疗早干预。
2020/1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