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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媳过招五年,我已刀枪不入》转发

11356158情感.婚姻.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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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
2009/07/22回复
allyhaiallyhai102楼
加油啊...
2009/07/22回复
zhumamazhumama103楼
留个印.
2009/07/22回复
电话里竟传来了婆婆夸张的声音:“给你爸说,管个屁用!有啥事你快说,我与你舅舅还要再打几圈哩。”

  大宝叹口气:“妈,我与叶子准备过年后结婚,先给爸与您说一下。”

  婆婆忽然冷淡地:“结婚?叶子她家都同意了?叶子也同意?”

  大宝轻松地:“是的,叶子家已经同意了,叶子当然也同意,她都戴上我给她买的钻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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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钻戒?!”电话那头顿时电闪雷鸣,婆婆的唾沫七星剑直逼大宝:“你给她买了钻戒?是你的钱还是她的钱?”

  “当然是用我的钱了!”大宝平静地说:“那是我送给她的信物。”

  “你这个败家子,怪不得这几个月都没给老娘交来一分钱,原来是拿去买那不中吃不中喝的玩意儿。”婆婆暴跳如雷。

  大宝:“妈,以前我每月给您交500元,你说是为我娶媳妇存着。现在,还是我自己保管吧!”

  婆婆那边,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没娶媳妇你就忘了娘,以前交来的钱,你还想要回去吗?”

  大宝:“妈,你别哭,我并没要那个钱。您与爸都有退休工资,家里也没啥大的开销,我结婚需要钱,您也体谅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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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又一招连环霹雳掌:“真是娶个媳妇死个儿,老娘还只戴的是白金戒指耳环,你竟给外人买了钻戒。”

  大宝哆嗦着嘴唇一字一顿地答:“对我来说,叶子不是外人,她是我的未婚妻!”

  “赌王”三舅怒斥大宝:“你这孩子,你娘都是为你好,你的钱放你娘手里,总比放在外人手里保险。”

  大宝气愤地:“放我娘那里也不见得保险,指不准我娘会拿给别人还赌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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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电话里忽然传来婆婆压低声音的询问:“大宝,我刚忘了问你,叶子是不是还像上次一样,现在在你身边哩?”

  “吃一堑,长一智”,看来婆婆很是善于总结以往的作战过失,并时刻高度保持警惕,引以为戒!

  大宝平静地:“是的,她一直在边上,也一直在听。”

  婆婆失声骂到:“你那猪脑壳里的螺丝生锈了吗?......”

  这次,婆婆没等自己把螺丝刀别进大宝的猪脑壳,就如急刹车般刹住了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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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婆婆雨过天晴风和日丽,慈爱而高兴地说:“大宝,我的宝贝儿啊,

  你要结婚了,妈高兴啊!妈盼星星盼月亮,盼的就是这一天啊!”

  听大宝没言语,婆婆接着说:“叶子也在啊,伯母想死你了!听到你与大宝结婚,我们都很高兴啊。

  以后,我就拿你当亲闺女待,只要大宝敢对你不好,你就告诉伯母,看我如何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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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的话,犹如冬天的棉袄夏天的雪糕,让我从里到外倍感舒爽!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不是亲妈胜似亲妈啊!即使是我亲妈,也还没说过为了我而收拾大宝哩!

  顿时,我被婆婆贴心的话语感动地一塌糊涂嘻哩哗啦!于是,赶紧掏出面巾纸,擦那笑出的眼泪与鼻涕:

  “伯母啊,谢谢您啦,您这样不把我当外人,我实在惭愧的紧!”

  婆婆呵呵地笑着说:“你看你这孩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是我几句心里话,看把你感动地鼻涕眼泪的...”

  我擤完鼻涕,将废纸扔进纸篓,冷而简单地答:“我只是感冒了,鼻涕多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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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一下,传来了婆婆笑嘻嘻的声音:“大宝啊,现在你的工资妈不管了,你手头也有余钱了。

  你姐当年超生小贵,那罚款都是借的,现在还没还完,你要贴补你姐些。等小贵长大了,让他报答你...”

  “赌王”三舅趁势开了口:“大宝,你小表弟整天嚷着要电脑,你单位里有不用的,给我搞台回来...”

  二舅也争先恐后:“大宝,你是个不抽烟的好孩子,别人找你办事孝敬你的香烟,你就孝敬二舅吧...”

  大舅虽不甘示弱,但还是比较体谅大宝,只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大宝,我养的一对画眉儿,上个月死了只雌的,剩下的这只雄鸟儿孤单的很!

  你下次回家,记着到花鸟市场给大舅买两只雌画眉,一定要模样儿俊的雏鸟。”

  ... ...

  .

  “为什么一只雄画眉,却要配两只雌画眉?这不是公然挑衅一夫一妻制的婚姻法么?”

  大宝:大舅曾是工厂保卫科的人事干部,退休后多次感慨:曾烂熟于心的宝贵管理经验,竟没了用武之地!

  这次定然是要在鸟笼里发挥余热,对两只雌画眉儿引进竞争上岗制,

  当然,其中一只雌鸟儿,是命里注定要作“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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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两只雌鸟竞争上岗?!

  大舅真不亏是与时俱进的老干部,养只鸟儿都响应体制改革的号召!

  “那为何一定要模样儿俊的雏鸟儿?”

  大宝:大概大舅认为,那只剩下的雄画眉有“处女情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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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女人一台戏”,有时,三个男人在一起,更是一台好戏!

  三位舅舅七嘴八舌地提着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要求,但每个要求细究起来,却又是相当地合情合理!

  当然,婆婆在旁边也不甘寂寞,不时地作些建设性的补充。

  大宝面带微笑,一一地答应着,

  当舅舅们的嘴实在累地张不开了,大宝这才贴近电话,用他那略带磁性的男中音饱含深情地问:

  “妈,舅舅,您们看,我是不是还得给翠花买两盒东阿阿胶,

  翠花前段时间下狗崽,身体虚了些,需要补补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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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大宝的答复,我又惊又喜:

  大宝,你终于没有辜负为师两年多来,为你呕的“心”、为你“沥”的血。

  我的心肝爱徒啊,你终于出师了!

  耶!
2009/07/22回复
第十章:雇长工是一年,找女婿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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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书香门第、耕读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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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大宝宣布婚讯后,公婆积极热心的电话便接二连三打来了。

  这次电话的内容倒是比较单一:公婆迫切地希望与新的准亲家正式建交!

  并希望在建交前,由我与大宝给双方安排一次正式会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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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宝建议公婆去我家做客,被婆婆善解人意地拒绝了:叶子的父母都很忙,上门打扰,多不好意思!

  后来,我曾拿婆婆这一举动旁敲侧击地教育红玉:要以公婆为榜样,多为别人考虑。

  红玉听后,“嗤”地笑了:“嘻嘻,那次与你父母见面的事,公婆在家把算盘珠子都拨烂了。

  婆婆说:去你家总不能空着手,买礼物还得花钱哩!还不如让你们安排在饭店见个面,多省事!

  招宝姐姐与姐夫也是高兴的不得了,说是跟着一起去,还能好好吃一顿哩。”

  当然,红玉的话只能听一听,作不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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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母亲对狗崽金桂的事至今心有余悸,所以,对安排在饭店见面,倒也颇为满意。

  于是,我与大宝便选了周六,在新华街“老北京烧肉馆”预定了雅间,告知了双方父母。

  公婆接到通知,那激动的情绪是相当的!这一点,从婆婆声音的分贝度便可得知。

  倒是大宝颇为犹豫,一再问我:“叶子,这次我父母不会再出啥妖蛾子吧?”

  我拍拍他的脸“放心,哪个父母不巴望子女过的好?!何况双方父母见面,这是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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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车站见到公婆一行,我与大宝顿时被亲人们刻意的装扮,感动地忍俊不禁:

  公公头顶青色瓜皮小帽,鼻骑一架摇摇欲坠的老式石头镜,上着宽大的青缎“福”字唐装。

  如再配件长袍,俨然一民国时期的老绅士,更绝的是,数九寒天,公公手里竟捏了把折扇!

  婆婆更是引人注目,身穿绣满黑牡丹的大红棉袄,腿绷镶有虎纹宽边的绣花皮裤。

  招宝姐姐比较时尚,头戴一顶红色手编八角帽,高挑精瘦的身上,挂一件长及脚跟的黑绒宽大衣。

  “土豆姐夫”把圆溜溜的头缩在羽绒服帽子里,身裹一件齐及膝盖的肥大羽绒服,那小贵正钻在他怀里擦着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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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验了N种方案,才把所有人塞进我的车里,因为公婆死活不愿再打辆的士。

  车子终于开动了,招宝姐姐的话匣子也随之打开:

  “大宝啊,为了你们的婚事,数九寒天的,我们自己掏腰包坐车,专门来给你出力,你可要报答我们哦!”

  大宝愣了一下,赶紧说:“姐,我明白了。你们来时的车费,连同回去的车费,过会儿我一起给妈吧。”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婆婆从车站一直撇着的长嘴,总算尺寸略有收缩。

  招宝姐姐看大宝答应地爽快,随即又开口了:“为了你们的事,你姐夫昨天才专门买了件新羽绒服,三百多哩...”

  这次,大宝没再接这个茬,却把话题转到了羽绒服上:“姐夫咋买这样大号的衣服?”

  招宝姐姐得意地说:“所有尺码都一个价,大号的比小号的多好些绒哩,我给你姐夫选的最大号!”

  大宝作恍然大悟状:“还是姐姐精明,姐夫可以边长边穿了哦,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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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饭店片刻,我父母便也来了。父亲特意新理了头发,母亲化了个淡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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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真不亏是外交高手,一点也没将以前的事挂在脸上,快步上前,给我老妈一个夸张的拥抱:

  “还是妹子你会穿衣打扮哦,与你比起来,我倒像个地主婆子。”

  我老妈赶紧扶住椅子,站稳答:“你也穿的很得体啊,今天来的匆忙,我穿了件家常衣服,让你见笑了。”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公公忽然开口了:“嘿嘿,解放前,我们家还真是大地主哩!”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聚焦到了公公脸上,公公不失时机地扶扶快要掉下的石头镜:

  “想当年,我家可是书香门第、耕读世家,我爹那会儿出门,都坐自家的专轿哩。那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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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臾,服务员送来了菜谱,大宝接过菜谱先递给我父母,婆婆立即不满地飞了大宝一眼。

  我父亲转手把菜谱递给了大宝父亲:“还是大哥来点吧!”

  婆婆与招宝立即凑过头去,一左一右两个脑袋对碰着盖在菜谱上,公公只好昂着头保持标准的坐立姿势。

  招宝姐姐不停报着菜名,我老妈淡淡地提醒:“招宝啊,你妈是吃斋念佛的人,我们就要些素食吧。”

  招宝头都没抬:“切,我妈那也叫吃斋念佛,她吃肉比我们还吃得欢哩。

  前段时间,那狗崽金桂一直没人买,最后被我妈做了狗肉包子。”

  婆婆恼怒地瞪一眼招宝,尴尬地掩饰:“呵呵,还是叶子说的对: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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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忽然惊讶地问我老妈:“还有石头鸡这道菜?吃过公鸡母鸡,还没吃过石头鸡哩,妹子,这石头鸡也能吃?”

  我老妈微微一笑:“铁公鸡都有人敢吃,何况石头鸡!”

  招宝姐姐兴奋地问:“阿姨,这个石头鸡咋个吃哩?”

  我老妈:“不管它是啥鸡,只要吃的时候把毛拔干净,别扎了嘴就是。”

  婆婆与招宝对视一眼,当即拍板:今天一定要尝尝这“石头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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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婆婆与招宝点菜的浓厚兴致,公公不屑地摇摇头:“君子远庖厨,做饭都是女人的事啊!”

  我老爸:“我可没大哥这样学识渊博,我认为,家务还是双方分担比较合适。”

  公公颇有学者风度地摆摆手,谦逊地说:“我虽不是学富五车,倒也略通文墨。家有家规,想当年......”

  迎着内容丰富的各种目光,公公愈发兴致高涨,“哗”一下打开折扇,正要开讲家族繁荣史时,

  第一盘凉菜不合时宜地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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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盘黄瓜拌鱿鱼,虽是家常小菜,倒也色泽诱人。

  小贵看到吃的,“呼”一下便爬到了桌上,两只擦过鼻涕的皴皮小手,倏的进了盘子。

  大宝急忙把盘子端开,夹两块鱿鱼放在小盘里。招宝姐姐不满的推开小盘,斥责大宝:

  “大宝,你这是喂鸟哩,小贵是你亲外甥,连盘菜你都舍不得给他吃,却拿大钱给别人买东买西!”

  我立即站起身来把菜推过去:“姐姐说的极是,大宝啊,以后做事,你可要先搞明白远近亲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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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贵左右开弓,一手黄瓜一手鱿鱼,脸糊芝麻酱,嘴流辣椒油,连舌头都没了翻身的余地。

  婆婆满眼欣赏:“看我外孙这吃相,‘男儿嘴大吃四方’,以后肯定是当大官的。”

  招宝显然对宝贝儿子满意极了,话中满是笑意,对我老妈夸到:“算命瞎子都说过:小贵以后能进国务院哩。”

  我老妈笑答:“你妈多子多福,就连外孙的福都享喽。

  公公摇摇折扇,洋洋得意:“小贵的面相天圆地方,大富大贵,大有我家书香之气。想当年,我爷爷那家世......”

  第二盘菜又不合时宜地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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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盘东坡肉,据说是这个饭店的招牌菜。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这次菜刚上桌,大宝便放在了桌子中央。

  我忙给大家布菜,大宝便立即配合地介绍;“这是这个饭店的招牌菜,是地道的‘东坡肉’......”

  “土豆姐夫”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使劲咽下嘴里的肉:“这个我知道,就是咱镇东边坡上,那万头猪场产的肉。”

  大宝:“姐夫,不是那个意思,这是个典故,这肉曾是苏东坡烧制的......”

  招宝姐姐气愤愤地:“典个屁股,你就欺负你姐夫没文化,啥苏东坡苏西坡,大不了也是个养猪的,你买弄啥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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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宝颇感委屈,转头求助公公:“爸,这个典故您该知道吧?”

  婆婆厉声呵斥大宝:“你姐姐姐夫比你年长,说对说错都是对,你还辩解个啥?

  你这样以小犯大,可别让你叔叔阿姨笑话咱们:这样的书香人家咋没教养哩!”

  公公欣然地瞥一眼婆婆,“哗”一下打开折扇:

  “大宝啊,你娘说的一点没错!你说的那苏东坡,也就是个烧饭的伙夫。

  你咋对这样一个外人,比对你姐姐姐夫还亲哩?!”
2009/07/22回复
第三节:生儿子是名气,生女儿是福气



“土豆姐夫”以一个响亮的饱嗝,宣布了正餐的结束。

丰盛的宴席已是风卷残云,杯盘狼藉;几根箸下余生的青菜,爬在盘边,奄奄一息。



片刻,服务员收拾了残局,送上果盘。

无论招宝如何启发,抱着可乐的小贵,对香甜诱人的水果就是产生不了兴趣。

当然,这绝难不倒聪明过人的招宝姐姐,她熟练地打开自己的大衣口袋,端起盘子...

“哗啦”一声,一盘樱桃柿子便动作娴熟的尽收囊中。



婆婆也对茶壶边的冰糖盘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抓起冰糖,一块接一块向小贵嘴里塞。

小贵的腮帮子顿时鼓了起来,大宝急忙制止:“妈,小孩吃糖太多,要长龋齿的。”

婆婆登时接上了话茬:“哎呀,那我把冰糖装回去,小贵慢慢吃。”

与招宝姐姐一样的招式,婆婆将冰糖连盘端起,毫不客气地倒进自己的棉袄口袋。



“土豆姐夫”吃的心满意足,边拿牙签剔着牙齿,边笑容满面地看着老婆孩子。

即使剔牙,他也不忘充分展示自己俭省节约的美德:剔出的肉屑,依旧毫不犹豫吃将进去!

显然,牙签让“土豆姐夫”倍感方便舒服,他索性将牙签全部倒出来,揣进了兜里。

精致的牙签小瓶,似乎也引起了“土豆姐夫”无尽的观赏兴趣,

知夫莫若妻,还是招宝姐姐比较了解丈夫的心思:

“这小瓷瓶儿怪招人的,赶快装起来,回头孝敬大舅,给他的画眉儿喝水用。”

婆婆欣赏地看了一眼女儿女婿,对这两口子“借花献佛”的想法相当满意。



公公不亏是出身于书香门第,见过大世面的人,对婆婆他们的小动作不屑一顾。

酒足饭饱,公公斜靠在椅子上,“哗”一下打开了折扇,转向我爸:

“兄弟啊,想当年,我爹大婚时,可是八抬大轿、红毡铺地!当然,我也是听我娘说的。”

听到公公炫耀自家的光荣史,婆婆亦是当仁不让,拉起我妈的手:

“妹子啊,我当年结婚,别人都还用自行车,我就第一个坐上了工厂里的拖拉机。”

我妈笑着叹口气:“我与叶子他爸那能与你们比,我们只领个证,给同事送把喜糖罢了。”



听完我妈的话,婆婆微微撇撇嘴,公公也轻轻摇摇头,转向大宝:

“大宝,我们养大你,不知蜕了几层皮!你与叶子的婚事,虽全靠你们自己,可也不能太寒碜!”

大宝:“爸,我现在也没多少存款,以前交到家里的几万元,妈说存着给我结婚用哩...”

婆婆轻描淡写:“你那几个小钱,也就够做两床被子,我受累絮些好棉花,你们回家时盖...”

大宝登时垂下头去,肯定是为自己只交了几个小钱而惭愧不已!



公公以“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一眼大宝,一脸无奈一脸不屑,遂转向我爸:

“兄弟呀,你说生儿养女图个啥?老来还给他们做牛马,我又不欠他们的...”

我爸:“现在年轻人成家不容易,老人能帮就帮点,帮不上,他们也不怪你。”

婆婆真是见风使舵的好手:“大宝的婚事可就靠你家帮了,我孩子多,有那心没那力...”

我妈:“我们在文萃园还有套120平的房子,大宝与叶子结婚先住那吧!”



婆婆一脸惊喜,站起来给我妈一个肥胖的拥抱:

“我的好妹子哟,你把房子给大宝与叶子,也就是给了我们家,我是那辈子烧的高香哦!”

我妈冷静地:“我只是便宜一点租给他们,那房子虽是一楼,他们上班倒比较方便。”

公公不悦:“妹子,你家就俩女儿,房子就过户给大宝算了,还收啥租金哩?”

我爸:“大哥刚才说的对:我们又不欠儿女的!这租金虽比市场价低,但一分也不能少。”

大宝急忙说:“叔叔,租金还是按市场价吧,叶子说装修那房,你们就花了不少钱。”

我妈严肃地:“大宝,你们有权选择租别的住房!我之所以要收租金:

其一:我希望你住在里面心安理得,不要有低叶子一头的感觉,也不怕别人笑你入赘;

其二:你们的租金要按时上交,永远不要指望依靠别人,一切只能靠自己!”



听完我妈的话,招宝姐姐与婆婆的嘴,登时撇出了同样的弧度。



还是“土豆姐夫”比较憨实,问了一句:“那租金最后给谁哩?”

这句话虽有点不合时宜,却一语道出了婆婆心中的疑问。

招宝姐姐用“一阳指”戳一下“土豆姐夫”,眼里满含嘉奖的笑意:

“没好吃的就堵不住你的嘴?阿姨不缺那几个钱,收租金只是个形式,那钱最后还是给大宝...”

我瞟一眼自作聪明的招宝,无比赞许地对她说:

“姐姐可真是个聪明人,我妈自是不缺那几个小钱,租金咋安排,那是我妈的事!”



公公虽心有不甘,但已无可奈何。

还是婆婆有耐力,发扬“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坚韧精神,对前来会晤的准亲家紧追不舍:

“妹子呀,大宝被我们供养出息了,做你家女婿还满意吧?”

我妈:“大宝是个好孩子,我家叶子也不错。

‘一个女婿半个儿’,大宝以后也是我的孩子。”

婆婆:“大宝以后把家安在市里,就在你们身边了,想起这些,我这心里就空落落的...”

我妈:“叶子也是我的心头肉,‘树大分枝,儿大离母’。

即使以后为工作,俩孩子到别的城市生活,我也没啥...”



婆婆立即换了个话题:“妹子,你家一年雇个保姆也得花不少钱吧?”

我妈:“我与老伴身子还硬朗,也没多少家务,我家没雇保姆。”

婆婆向后一靠:“我可老喽,身边没人可不行了。”

我妈笑道:“你不是也还有老伴在身边麽?”



此时,沉默许久的公公陡然坐直身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雇长工是一年,找女婿是一辈子’!

大宝做了你家女婿,就是你家一辈子的免费长工。

我们这生他养他的亲爹娘,到头来倒落个一场空!”

感觉一直没捞到好处的婆婆,终于发彪了:

“‘生儿子是名气,生女儿是福气’!

辛苦几十年,而今眼目下,我落下个啥哩?”

大宝急忙说到:“结婚后,我也还是你们的儿子,你们究竟想落个啥哩?”



还是招宝姐姐善解人意:“大宝啊,结婚后你不能每天尽到照顾爸妈的义务。

却早晚的照顾叶子父母,她家可就省了一个保姆哩!

爸妈的这个损失,叶子家可要从经济上作些适当的补偿哟...”

婆婆对招宝姐姐的补充解释大为赞赏,连说:“就是,就是!”

公公立即顺着招宝姐姐的话爬了上来,虎着脸对我爸说:

“兄弟,你看这笔补偿,你是一次性结清,还是按年支付?”



大宝愤怒地跳将起来,被我一把按了下去。

我爸使劲控制着嘴角的笑意,询问大宝父母:

“你们的意思,大宝以后就是你家转让给我家的长工?

看来我还非得补偿你们的经济损失!”

公婆义愤填膺:“你雇长工还想不花钱,说破大天也没这个理!”

我父母相视一笑:“我家比不得你家,不是书香门第、大户人家。

我们只是生意人,做买卖讲求公平自由!

你家这包身工,你想卖,我还考虑要不要买哩。”



语毕,父母便拉我走出了餐厅。

大宝紧随其后,跟了出来。惊慌失措,语无伦次:“叔叔,阿姨...”

我爸无语地拍拍他的肩,我妈拉着他的手:“孩子,真难为你!”

我打开车窗冲大宝扮了个鬼脸:

“可怜的包身工,先回去解决你的包身契问题吧!”
2009/07/22回复
第十一章:在战略上藐视对方,在战术上重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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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娶来的媳妇买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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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

  “转让长工”事件,终于使大宝与公婆之间,发生了有史以来火力最强的一次战争。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亲人们团结一心众志成城,势单力薄的大宝最终心力交瘁地败回了市里。

  看着两眼红肿胡子拉碴的大宝,不难想象交锋的激烈程度!

  大宝拉着我的手,只是简单地说:我给父母跪下了,求他们以后消停!

  说完这些,大宝的泪还是不可抗拒地流了下来。

  夕阳,将大宝的背影扯得,

  长而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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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宝曾在电话里揶揄大宝:“大哥,以后你可是翻身农奴把歌唱!”

  而招宝姐姐对大宝的祝福就比较特别,她气急败坏地说:

  “大宝,你这只孙猴子再有能耐,也翻不出妈这个如来佛的手掌心!

  别得意的太早,你现在充其量也只是:逃跑长工把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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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的人生信条是:爱拼才会赢!

  虽然“转让长工”事件,一定程度上挫伤了婆婆的锐气,但对一个意志顽强坚韧不拔的人,不是愈挫愈钝,而是愈挫愈勇!

  很快,经短暂的回营休整养精蓄锐后,婆婆便亲自挂帅,率领招宝再度出山,

  冲大宝这个暂时逃出手掌心的猴子,杀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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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还是老的辣!在总结了以往屡战屡败的经验后,婆婆改变了作战方针。

  总的来说,就是:在战略上藐视对方,在战术上重视对方!

  婆婆作为一代吵架宗师,自是具有超前的意识,能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

  在意识到“家族武装”的弱点后,婆婆又看到队伍里的技术力量过于老化,是该注入新鲜血液的时候了!

  于是,此次来市,婆婆没有通知大宝,而是直奔大宝的大学同窗吴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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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奇年长大宝三岁,曾是睡在大宝上铺的兄弟,有个可爱而严肃的绰号:无色大师。

  这可爱的绰号,并不代表吴奇无潘安之貌,因为男人英俊的评判没一个严格的标准!

  小眼睛大鼻子常年足蹬增高鞋的吴奇,至少在吴妈妈眼里,那是无比的英俊潇洒高大魁梧;

  当然,这严肃的绰号,也不是说吴奇已看破红尘,无色无欲;

  只因多年来吴奇一直走马灯般的相亲,铲韭菜般一茬又一茬地换女友,

  而如今年过三十,却依旧枕畔犹虚,故被他的狐朋狗友戏谑为“无色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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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妈妈是个慈悲为怀向佛之人,常由吴奇带着,到大宝家那个镇上的庙里烧香拜佛。

  因大宝与吴奇同窗之故,一来二去,趣味相投的两老太,竟也呼姐唤妹固若金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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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无色大师”的紧急通知后,大宝与我以火警的速度赶往现场。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刚到吴奇家楼下,婆婆那抑扬顿挫的哭诉声,便排山倒海般扑面而来:“我的娘咧...”

  打开楼门,楼道里已聚满了洗耳恭听的热心听众,一个个屏声静气...

  是啊,像婆婆这样妙语连珠声情并茂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现场直播,

  即使单田芳老先生亲临现场,恐怕也会像庙会戏台上那醉酒的贵妃,被婆婆将听众抢个片甲不留。

  小区内整天闲来无事的大爷大娘们,好不容易有了个听头,

  个个兴奋不已,伸长了脖子,支起了耳朵,惟恐遗漏一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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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大家都以为是吴奇家出了事。看到吴奇出现,各种内容复杂的目光利箭般齐射过去...

  大宝顿时惊慌失措无地自容,在众人如芒的目光中,我们三人逃一般冲上了楼梯。

  吴奇家坚固的防盗门前,同样弓满了虾米般的身子,贴满了兴奋的耳朵,

  一双双好奇的眼睛,恨不能穿墙遁甲,从厚实的防盗门里钻将进去。

  看到吴奇忽然出现,众人立即做鸟兽状一哄而散!

  .

  防盗门内,婆婆那惊天动地的哭诉,依旧如行云流水般不知疲倦地进行着:

  “我的好妹子,我是那辈子造的孽哟,那叶子简直就是个苏妲己!

  大宝现在只听她的话,这几个月一分钱也没交到我手上,以后我咋拿捏住他哩?

  我那儿莫非是中了邪,叶子可真是比宣传*的**还厉害哩!

  我养条狼狗翠花,整天还给我摇个尾巴,我养个儿子中啥用?

  以后,他要在市里安家,挣的钱也不交到我手里,

  十月怀胎,到头来,我究竟落下个啥?我图个啥哩?...”

  .

  防盗门外,“无色大师”听的面无人色;

  大宝脸色铁青咬破嘴唇,恨不能立即破门而入。

  我将大宝拽到一边,低声笑道:“你紧张啥哩?先喘口气,再进去也不迟!”

  大宝歉意地拢一下我的长发:“叶子,我妈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还是那句话:你以后是与我过日子!”

  .

  我拍拍他的手,轻松地说:“你妈说的话,我高兴还来不及,那还会往心里去...

  你妈说我是苏妲己,这是在夸我貌美如花,倾国倾城;

  你妈说我比*头子**还厉害,这是在夸我魅力无穷,深得你心;

  你妈将狼狗翠花与你相提并论,说明你妈慈悲为怀,爱狗如子,足可出任动物保护协会的主席;

  你妈想通过经济遥控将你拿捏在手中,说明你妈已认识到: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大宝听完我的话,苦笑着叹口气:“幸亏是你,总算没让我当钻进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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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吴妈妈听着婆婆的话,勃然大怒:

  “大宝这个逆子!老姐姐你别着急,我已经让吴奇打电话给大宝与叶子了,

  等他俩过来,我一定帮你把他们教育地服服帖帖,让他们从灵魂深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吴妈妈不亏是有文化的人,很快就明白了:这是大宝与我灵魂深处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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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婆婆有点劳累,招宝姐姐立即以同样分贝的声音,体谅地续上了婆婆的控诉:

  “阿姨哟,这事儿给您添麻烦了。依我看,都是我那猪脑壳兄弟大宝太软弱!

  ‘娶来的媳妇买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我们做媳妇的,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

  若是换了我家小贵他爹,早几个耳光打得她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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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招宝姐姐的话,我蓦然感到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我心下陡然一惊,即刻退后一步:莫非招宝姐姐已将那“隔山打人”的功夫修炼而成?

  与吴妈妈谈笑间,不知不觉竟将内力施展出来,悄悄地感应在了我身上。

  我登时冷汗淋漓:倘我刚不退后一步,此时恐怕早已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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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吴妈妈不以为然地说:“这些法子都过时了,对那些没文化的还奏效。

  对像叶子与大宝这样喝过几天墨水的,宜‘文攻’不宜‘武斗’!

  你看我家吴奇,我可曾动过他一指头?早些年也不太听话哩,

  如今,不是一样也被我调教成一个孝顺孩子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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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你身上哪样不是老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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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奇家的客厅布置地别具一格,准确地说更像个佛堂。

  老式斗橱上并排供着三尊菩萨,除了中间的观音比较面熟,

  其余的两位我并不曾见过,所以,也就不用打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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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看到我与大宝,登时像个没事人一般,眉开眼笑地对吴妈妈说:

  “妹子哟,你看我家大宝与叶子,简直像佛前的一对金童玉女。才几天不见,就想的我心肝痛哟!”

  吴妈妈也是热情似火,拉着我的手舍不得放下:“大宝与叶子,可是真正的天仙配哦!“

  招宝姐姐初还绷着脸,看到婆婆风向骤变,即刻便随风而倒:

  “大宝啊,妈这些天一直惦记着你俩的婚事哩,我们是小镇上的人,没见过大世面,

  今儿得空,赶紧地赶来找吴阿姨商量,请吴阿姨帮我们拿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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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宝姐姐真是越来越会来事,竟然一句话就能做到刀切豆腐两面光,

  一面抚慰了大宝受伤的心灵,一面给吴妈妈戴了高帽子一顶!

  只是大宝这家伙竟不识趣,不领招宝姐姐送上的亲情,只是冷冷地问:“妈,你究竟想干啥?”

  看着大宝的态度,婆婆登时站起身,伸出“一阳指”向大宝的脑袋戳将过来:“你那猪脑壳...”

  不等婆婆把水灌进大宝的猪脑壳,吴妈妈一个凌厉的眼色便将婆婆挡了回去:

  “大宝啊,你咋这样与你妈说话哩?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还没娶媳妇,就不把你娘放眼里了?”

  随着这话,吴妈妈目光如炬,探照灯般冲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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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着吴妈妈的目光,我呷口八宝茶,送上一个阳光明媚的微笑:

  “阿姨教育的是,还是您老教子有方,吴奇就是我们青年人的表率。

  平日里,我也时常拿吴奇作榜样劝解大宝,可惜大宝不如吴奇聪明,咋说都不开化哩!”

  再没有比在母亲前夸儿子,更让母亲受用的事了。

  显然,吴妈妈被我一番话抛进了棉花云里,探照灯登时变成了日光浴:

  “啊哟,还是叶子这孩子知书达理,不是我夸口,

  在这小区里,我儿吴奇的孝顺那是有口皆碑的!”

  当然,吴妈妈在夸赞吴奇的同时,也没忘记教育大宝与我的目的:

  “大宝啊,阿姨今天就以吴奇为活教材,让你明白一下孝顺父母的道理!”

  据说吴妈妈退休前曾是某中学的高级教师,如今已是桃李满天下,

  当然,也就不介意再多大宝与我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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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妈妈靠在沙发上,拉起吴奇的手,盯着大宝语重心长地说:

  “大宝啊,孝顺父母,孝以顺为先!

  吴奇大学时的初恋小Q,别人说她面如银盘,我却觉得她是个标准的‘饼子脸’。

  我家吴奇又不是武大郎,不用卖烧饼,要那张饼子脸做啥招牌哩!

  吴奇起先也是寻死觅活地非她不娶,后来不也还是顺了我的意。”

  说到这里,吴妈妈满意地捋了一下吴奇额前的头发,那缕软发便更顺溜地耷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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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着招宝姐姐与婆婆崇拜的目光,吴妈妈又得意地开讲了:

  “一个男人孝顺父母一次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孝顺!而我儿吴奇就做的很好...

  吴奇后来交往过的小T,骨瘦如柴,不是个有福的相,倒像是受虐的童养媳...

  小D又太胖,打起架来,恐怕我与吴奇两个都招架不住...

  小P屁股太小,一看就不是个生儿子的料,我家可不能断子绝孙...

  小M屁股又太大,一般男人那能受得了,我可不想让吴奇的小命丧在她裤裆里...

  ...... ......”

  (此后,我便与大宝私下里达成共识:尊吴妈妈为“灭绝师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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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与招宝姐姐听地连声“啧啧”,赞叹不已;

  大宝与我,亦是被“灭绝师太”精挑细选儿媳的标准,震撼地目瞪口呆;

  “无色大师”吴奇,更是被母亲不辞辛苦的筛选,感动地面如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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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灭绝师太”看到树典型的教学已达预期效果,对大宝又开始了春风化雨的滋润:

  “大宝啊,以后你可要学习吴奇,好好孝顺你父母。

  你父母老啦,不要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在,那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大宝叹口气说:“阿姨,我不是不想孝敬父母,可是父母的一些无理要求,我是绝不答应的。”

  显然,“灭绝师太”对大宝竟敢反驳她的话相当生气:

  “你这孩子,父母的话永远都是对的,即使无理,在晚辈这里也是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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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看到同盟军受阻,忙声势浩大地赶来援助:

  “大宝,你这个忘了本的东西,你说我提的啥要求无理?

  你都是老娘生下的,你身上哪样不是老娘的?要你那两个小钱,你还要放两个响屁!”

  招宝姐姐看到亲娘出马,即刻便也冲锋陷阵:

  “大宝,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就是把你卖了,也由着娘哩!

  你的工资不让娘管着,你让那个管?哪个比娘更有资格掌管你的工资?

  今天你倒是说清楚:你是娘的儿子,还是叶子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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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蒙招宝姐姐抬爱,竟将我与婆婆提拔到了同一个高度!

  既然提到了我,我再不做声,既是不给招宝姐姐面子,也让众人以为我是个没嘴的葫芦:

  “姐姐教训大宝,何苦把伯母与我也捎带上?

  你把伯母与我这个晚辈相比,岂不是让伯母太掉价?

  大宝的工资不论谁管着,也轮不到姐姐在这里发话!

  姐姐真是咸吃罗卜淡操心,大宝的工资与你有啥相干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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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狠狠地剜了招宝一眼:“你兄弟的事,你扯叶子干啥哩?”

  招宝姐姐自是极不服气,“唾沫七星剑”脱鞘而出:

  “当然要扯上她,所有的事不都是因她而起?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她嫁进我们家,还想当她的大小姐,做梦去!

  大宝的工资当然与我有关,我可是她一娘同胞的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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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懒得与招宝姐姐过招,因为她总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鄙夷地看一眼招宝,做万分不解状:“既然你晓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个理,

  咋还上赶着趟你娘家这道浑水哩?莫非你还想在你娘家当你的大小姐,我看你也做梦去!”

  招宝姐姐登时便被封了嘴,窝在沙发里像个没嘴的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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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宝姐姐这样屡教不改的人,对她谦让简直就是挑战我的耐力!

  这次一定要借“灭绝师太”的威力,让她从灵魂深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先来了一个沉重的深呼吸,将电影里那催人泪下的场面,在脑海里闪电般过了一遍,

  等抬头望向“灭绝师太”,我已是梨花带雨:

  “阿姨,我一向最是尊您德高望重!

  招宝姐姐在您面前指手画脚讨要大宝的工资,她眼里还有长辈吗?”

  在座的长辈要一视同仁,当然,也少不了婆婆这一份:

  “伯母,我与大宝还没结婚哩,姐姐就这样夹枪带棒地教训我,

  她是把您对她几十年的严厉家教,都丢到后脑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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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灭绝师太”与婆婆先是面面相觑,眼神交汇的一刹,即刻便达成一致。

  婆婆拿“一阳指”就近戳着招宝的猪脑壳:“你猪脑壳里进糨糊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灭绝师太”早对招宝有所不满:“你娘家的事,你个嫁出的闺女搀和啥哩?

  你若是我的女儿,我首先要教你学会识大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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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对招宝的批斗会火热进行,我知道这只是黑暗前的黎明。

  “灭绝师太”与婆婆绝不会善罢甘休,暴风骤雨还在后面等着大宝与我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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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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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过几天墨水的就是不一样!

  “灭绝师太”信手拈来身边几个案例,就将招宝姐姐批判地无地自容了。

  婆婆虽心有不舍,但迫于形势,也不得不“诸葛亮挥泪斩马谡”,加入讨伐招宝的行列中。

  大宝与吴奇看到屋内战势骤变,一时竟还转不过弯来。

  我呷着八宝茶暗自思忖:已经拜托“灭绝师太”把招宝姐姐的“唾沫七星剑” 暂时贴上封条了,

  如果能将“灭绝师太”请入我的战壕,与我并肩作战,

  那婆婆立即就会沦为孤家寡人!感觉孤掌难鸣的同时,老太太也就鸣金收兵打道回府了。

  当然,如果“灭绝师太”不易拿下,最少也要争取让她中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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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针明确后,待“灭绝师太”批判招宝姐姐的最后一句话刚一落地,

  我便赶紧奉上了新续水的八宝茶:“阿姨,您辛苦了,快润润嗓子。”

  当然,也不能少了婆婆这一盅,在讨伐招宝的过程中,婆婆也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的:

  “伯母,您消消气,我想招宝姐姐也不是有意说我的,

  大概是我年轻气盛,有些话说的不妥,惹姐姐生气了,还请伯母多多包涵哟。”

  婆婆皮笑肉不笑地瞥我一眼,讪讪地接过茶去,

  我赶紧退后一步,坐在“灭绝师太”身边,我心里明白:

  婆婆恨不能将那一盅八宝茶砸我脸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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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巴工作了半天,也的确渴了,美美地喝两口茶后,“灭绝师太”心满意足地拉起了我的手:

  “叶子啊,但凡有个像你这样知心贴肺的闺女,我一准儿当心肝样地疼着。”

  我顿时被感动地热泪盈眶:“阿姨,大宝是吴奇的好朋友,我们以后会常来看您...”

  看到“灭绝师太”一步步走进我的阵地,婆婆再也坐不住了。

  一旦“灭绝师太”认我做了干女儿,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于是,婆婆当机立断,不由分说拉起“灭绝师太”另一只手:

  “妹子啊,你这样疼叶子,叶子以后做了我家媳妇,你我也就是走不断的亲戚了,

  今天在佛祖面前,你我就正式结为干姊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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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下手为强!不容“灭绝师太”答话,

  婆婆已经站起身来,“扑通”一下跪倒在吴奇家那尊佛祖瓷像前的地毯上。

  看到有人如此虔诚地跪拜自己供起的佛像,“灭绝师太”颇感脸上有光,

  快步走将过去,同样“扑通”一下跪倒在了地毯上。

  婆婆与“灭绝师太”二人,上香作揖,三叩三拜,口中同样念念有词: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佛祖作证,今我二人结拜为干姊妹,南无阿弥陀佛!”

  由于婆婆没有喝过几滴墨水,所以结拜仪式并没像电影里渲染的那样感人,

  但这点小小的缺憾,并没防碍两位干姊妹感情的升华。婆婆与“灭绝师太”对跪在地毯上,

  婆婆:“干妹咧,以后姐姐受儿女拿捏的气,可有你给姐姐做主了...”

  “灭绝师太”:“干姐咧,妹妹我有啥憋屈的,以后可有地方诉说了...”

  “干姐咧!...”“干妹咧!...” “干姐咧!...”“干妹咧!...”

  二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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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阶级感情做后盾,婆婆自是定了军心。

  稳坐在沙发上,抿一口茶后,便急不可待地敲响了战鼓:

  “干妹咧,而今你那不争气的侄子大宝,挣了几个钱就想拿捏我哩...”

  “灭绝师太”:“大宝,我如今作了你的干姨,听姨的劝,把工资交给你娘。”

  不等大宝答复,“灭绝师太”便转身拉起我的手:“叶子,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你说说,父母辛苦生养你们,你们该不该报答父母?大宝的工资该不该交给父母?”

  收买“灭绝师太”已不太可能!撕破脸皮,斗个鱼死网破又是我一贯不屑的无能作为,

  看来,今天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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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立即做万分赞许状:“阿姨说的对,大宝的工资应该交给父母。

  父母的养育之恩,那是儿女一辈子也报不完的!”

  大宝正欲辩解,我走过去,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大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们的一切都是父母给的,你这几个工资算啥?”

  看到大宝与我终于就范,婆婆与“灭绝师太”终于松了一口气。

  自恃有“灭绝师太”撑腰,婆婆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按老理,我儿子的工资是我家的事,与叶子有啥关系哩?!”

  等的就是这句话!我没理婆婆这个茬,该是我反攻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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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必恭必敬地仰视着“灭绝师太”:“阿姨,您是过来人,老理儿,您比我们懂的多。

  我与大宝是自由恋爱,也没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借今儿您与伯母拜干姊妹的福,

  看在您是大宝干姨的份上,您就做我与大宝的媒人吧!”

  由于刚才我帮忙说服了大宝,“灭绝师太”心里对我自是好感倍增,立即顺水推舟:

  “哎哟,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能给你们做大媒人,真是我拜佛修来的福分!”

  我立即奋起直追:“阿姨,您哪天得空,我带您与伯母一起去趟我家。

  按老理儿,媒人是要与两亲家商议彩礼这个礼节的。”

  不等“灭绝师太”回答,婆婆便撇长了嘴拍着沙发扶手说:

  “你年纪轻轻的,吃的饭没我吃的盐多,走的路没我走的桥多,懂得啥叫老理?”

  我当仁不让:“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哩!

  吴阿姨,你是个极公正明理的人,今儿你倒是给我们摆摆这个理!”

  纵使“灭绝师太”巧舌如簧,也绝不会搬倒自己树起的老理,于是转向婆婆:

  “叶子说的也在理,干姐姐,你哪天抽个空,我们一起去说彩礼这个事...”

  不等“灭绝师太”说完,婆婆便气急败坏地嚷到:

  “啥子彩礼?大宝那几个工资攒多少年才够一桩彩礼?

  大宝那工资我不要了,你们也莫再提彩礼的事!”

  首战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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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请了媒人,婚礼的事情也要乘机提一提。

  我万分信任地看着“灭绝师太”:“阿姨,我们的婚礼您可一定要来。

  我们青年人不太懂得老规矩,还是您这样的长辈来坐阵的好。”

  “灭绝师太”连声说:“好,好,到时候,我们姐妹俩一定把你们的婚礼办的风风光光的。”

  我说:“那就太好了,酒席方面,我家这方面由我父母自己负担,我与大宝的朋友同事由我俩负担,

  现在,就是大宝家这方面,我们不知道需要开多少桌酒席?”

  “灭绝师太”转向我那生气的准婆婆:“干姐姐,你计算一下有多少桌酒席?”

  婆婆气鼓鼓地:“市里的酒席贵,我看最少也要来五、六桌吧。

  我娘家那边,大宝的舅舅表舅表姨肯定都想来,只怕大宝他们负担不起哩!”

  我转向婆婆:“伯母,你上次在饭店对我父母说,你这些年送出的礼金不少哩。

  你请来的这些亲戚,礼金我们就不收了,你自己收吧,正好用来支付他们酒席的开支。”

  婆婆干咽了一口唾沫:“要这样,那就来一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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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婆婆不会就这样败下阵去。

  婆婆一脸郑重地对大宝与我说:“你们在市里举行完婚礼,

  第二天,还要回镇上大办一次酒席,我们家族大,不办酒席丢不起这个人。

  当然,这酒席钱,大宝与叶子,你们都有责任分担。”

  大宝平静地说:“妈,我以前交到家里的几万元够办酒席了吧?”

  “灭绝师太”疑惑地问:“干姐姐,大宝侄子是交给你过几万元吗?你咋还说儿女拿捏你哩?”

  婆婆低着头嗫嚅:“那几个小钱,中啥用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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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人要厚道,做晚辈尤其要厚道!

  见好就收,从不恋战,是我一贯的过招风格,

  我拉大宝站起身来,彬彬有礼地向婆婆与“灭绝师太”告别:

  “伯母,阿姨,您俩老姐妹先聊着,我们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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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灭绝师太”张了张嘴,婆婆撇了撇嘴,招宝姐姐鼓着嘴,

  登时,干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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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结婚嘛,就是要热闹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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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牛娶龙,富变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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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一系列双方开证明、婚检、照二寸合影等必须手续,

  我与大宝终于从民政局那位满脸喜气的大姐手里,拿到了合法“营业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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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大宝把我的户口本送还我父母时,老妈有点难过,眼圈红红的。

  老爸拿出一张银行卡与一串门钥匙,郑重地交给我们:“卡里有十六万元,

  这是我与你妈给你们的贺礼,也就是叶子的嫁妆了!文萃园的房子,

  我已让清洁工打扫过卫生,水暖电气方面,我也让专业人员检查过了。

  屋子里所有的生活用品,以及婚礼的准备过程,必须你俩亲自去置办。

  以后,你们就要在一起过日子,凡事都要俩人商量着来,

  这婚礼的准备,其实就是你们磨合的第一个过程,这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也无法替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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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婚礼真是一个快乐而烦琐的过程,

  我与大宝,第一次完全充分地享受着自由安排我们的生活,开心极了。

  准备的过程中,许多细节使我深深体会到,老爸让我们自己准备婚礼的良苦用心,

  家电的选择,窗帘的样式,床铺的花色,餐具的质地,

  甚至喜糖的包装这样的细节,都是我与大宝交换意见后共同决定的。

  像所有准备走入婚姻殿堂的人一样,我们,

  忙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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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公婆这里也是没有消停。正如公婆所说:

  书香门第大户人家的长子新婚,不闹出些动静,那是会让镇上人笑掉大牙的!

  在我与大宝高高兴兴地将结婚照取回后,婆婆、招宝姐姐与“土豆姐夫”终于闪亮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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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与招宝姐姐拉着脸,在我们的新房里转了一圈,将床铺衣柜犄角旮旯看了个遍后,

  终于将目光落在了我们的结婚照上。婆婆咳嗽一声,先开了口:

  “啊哟,你们也照那玩意儿了?照那玩意得花不少钱吧?”

  这套结婚照,花的是我这些年攒下的压岁钱,于是我脱口而出:“九千九百九十九元,吉利吧!”

  婆婆两手“啪”一下,拍在大腿上,声泪俱下:“我的娘咧,大宝找了个败家精咧,

  照那玩意儿,中吃还是中喝?看你身披白蚊帐,脸糊白面粉,整个一个白骨精!

  我儿大宝的几个辛苦钱,都让你这个败家精败光了,我的娘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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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宝急忙制止:“妈,这照片用的是叶子多年的压岁钱,我这几个月的工资,只够预付酒席钱。”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理直气壮地说:“伯母,结婚照的钱的确是我自己的。

  这个你信不信都无所谓,即使是用了大宝的钱,那也是应该的,因为这是我俩的婚礼!

  只要不是花别人的钱,任何人都没权利在这说三道四。

  照片中的我,别说是披着蚊帐,涂着面粉,看起来像个白骨精,

  就是穿着麻袋,涂成锅底,画成苏妲己,那也是我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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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听罢,收起眼泪,“噌”一下挥出“一阳指”,戳向大宝的猪脑壳:

  “我把你个白眼狼,老娘生你养你这样大,你倒帮外人说起话来了。

  就你们市里人花头多,老娘嫁给你爹那会儿,也就照了张黑白照,你们现在倒摆起这样大的谱!

  有照那破玩意儿的钱,就没给老娘的钱?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哩,

  老娘受了半辈子苦,现在倒让你们这些白眼狼来享清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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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宝躲过婆婆的“一阳指”,皱着眉头解释:“妈,我与叶子已经领了结婚证。

  她已经是我的合法妻子,不是外人,你不要这样对她。”

  婆婆:“那我要咋样对她,像你一样,把她当佛一样供起来?

  我把你培养出来,给她家做了女婿,她全家都该感激我才是!

  既然你与她已经领了证,她的钱还不是你的麽?还不是我们家的麽?

  我十月怀胎辛苦拔力养大的儿子,刚有出息能挣钱了,而今眼目下,倒白白便宜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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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两本结婚证拿出来放在茶几上:“伯母,你对大宝的养育之恩,是大宝应该报答的。

  可是,我不欠你什麽,我父母更不欠你的,我们没有必要感激你!

  你当年生大宝时,总不会未卜先知,就想着是给我家准备女婿吧?!

  我现在已与大宝是合法夫妻,我们以后的收入都将是夫妻共同财产,

  不是你的,更不是你们家的!

  至于你当年结婚只照张黑白照,那是时代不同,条件不同。

  你过去是受过苦,难道你把这笔帐都要算在我的身上,你才心理平衡吗?

  过粮食关那年头,全国上下还吃糠咽草啃树皮哩,

  按你的说法,你现在吃肉喝汤那不也是罪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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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登时没了言语,于是拊掌大哭:“我的娘咧,没过门就开始拿捏我咧,

  我早就拿你们的属相八字测算过,算命的瞎子说:牛娶龙,富变穷!

  看来,以后我儿大宝是要跟着你这个败家精受穷了,我家都要跟着遭殃了。”

  大宝“腾”地站起来:“妈,你别迷信了,好不好?我不许任何人在我面前说叶子是败家精!”

  招宝姐姐终于坐不住了:“大宝,你敢这样对妈说话?嫁进我家门,就是我家人,以后做鬼也是我家的魂。

  她拿了几个小钱,你就护着她,妈白养了你个王八...”

  没等那“蛋”字说出口,招宝便及时刹住了舌头,肯定是想起了以前的教训。

  看来“灭绝师太”上次的教导,还没让招宝姐姐长记性,

  当然,这也与招宝姐姐的脸皮厚度有密切关系,据我目测:

  招宝的脸皮虽没城墙厚,但也可以与鞋底的厚度相媲美,而且是加厚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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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呵呵一笑:“姐姐说的极是,我是拿了几个小钱,因为这是我的婚礼,我愿意!

  只是我现在还不明白:姐姐是谁家的人?谁家的魂?”

  一直窝在沙发里嗑瓜子的“土豆姐夫”终于停下了嘴,“扑”一下吐掉了瓜子皮,劈手给了招宝一巴掌:

  “闭上你的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别忘了,今天还有重要事求大宝办哩!”

  招宝姐姐终于不忿地闭上了“臭嘴”,“土豆姐夫”一脸干笑地转向大宝:

  “大宝,你们现在住这样好的房子,经济方面也一定宽余。

  现在我们县城的城管越来越严,税务也越来越多,我们卖菜卖水果难哩!

  你看能不能给我们赞助一点儿?我与你姐想批发些小食品,到学校周围叫卖,多少也能挣几个。

  叶子父母身边就她一个女儿,挣下的还不是你们的!

  他们有钱人拔根汗毛,比我们穷人的腰都粗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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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宝冷冷地皱起眉头:“姐夫,我们准备结婚,经济方面正紧张...”

  婆婆挥出“唾沫七星剑”,利索地斩断了大宝的话头:“放你娘的臭狗屁,

  你说你们经济紧张,骗傻子去。都是你偷偷把钱给了叶子,你这白眼狼...”

  我笑着接过婆婆的话:“伯母,您可是气糊涂了,咋骂您自己哩?

  您不就是大宝的娘吗?咋能放的是臭狗屁?

  我们经济是不太紧张,我们不用骗傻子,可这些钱是我父母给我的嫁妆!

  即使大宝给我钱,也不用偷偷的,因为我是他法定的妻子。”

  然后,我转向张口结舌的“土豆姐夫”:

  “姐夫,伯母刚也说了:牛娶龙,富变穷。

  大宝以前的确挺富,还能给家里交钱接济你们;可谁让他倒霉找了我呢?你看,现在他的确变穷了!

  姐夫以后还是少张口问他要赞助,即使是借,也要问问我同意不同意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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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招宝姐姐有骨气,“腾”站起身来,拉起婆婆就要走:

  “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牛气啥哩?不给就算了,谁稀罕哩?!”

  当然,招宝姐姐不会白来一遭,站在门口,梗着脖子对“土豆姐夫”喊:

  “他家厨房有一筐葡萄,大宝不爱吃水果,你扛回去让小贵吃。”

  “土豆姐夫”站起身就要向厨房去,大宝生气地说:“你们别拿,我不爱吃水果,可叶子爱吃。”

  招宝姐姐轻蔑地说:“切,她爱吃她自己买去,放我弟弟家里,就是我们的。”

  我不紧不慢站起来:“有我铁公鸡在,今儿看谁敢把这屋里的东西拿出去?

  我不在乎这点水果,你想扛走,起码要先给我打个招呼!

  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今儿不发话,以后你还当我是空气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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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没好气地剜一眼“土豆姐夫”:“还不快走,要等人家赶你吗?”

  “土豆姐夫”心有不甘地跟了出去。我拉大宝快步走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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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母、姐姐,我家新房还没开灶哩,就不留大家用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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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老娘舅的脸面还没几个臭钱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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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下婚纱,换上旗袍后,婚礼便进入了巡回敬酒的程序,

  按长幼顺序,很快我们便来到了公婆所在的酒?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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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婆与舅舅、舅妈以及那位“驴头表哥”坐在一张桌子上,正在兴高采烈地边谈边吃。

  而那位农村姑妈却与红玉他们几个晚辈以及小孩子,坐在一张桌上,

  招宝姐姐与二宝一干人,谁也不搭理姑妈,只顾自己埋头狂吃。

  姑妈干坐在一角,皴裂的手里捏着的筷子,偶尔伸到盘边夹上一根青菜。

  看到我们,姑妈竟像个孩子一样,停下了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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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种局势,大宝与我顿时来了气,我轻轻捏一下大宝的手指,提醒他不要动怒。

  大宝快步走了过去,低头问姑妈:“姑妈,您咋不到长辈席上与我父母坐一起?”

  姑妈忙站起身来,眼神里显出一丝惊慌,手足无措地说:“我...我...你妈安排的...”

  这时,婆婆伸长脖子探过头,满脸不屑:“我与你舅在一起聊天哩,你表哥是有头面的人,自然与我们坐一起。

  你姑妈一个在乡村待了半辈子的农民,我们与她有啥话说哩?”

  大宝的眼眶里忽然盈满了泪水:“农民咋了?姑妈的确是农民,可她也是我的长辈!

  她与你们任何一个长辈一样,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

  我的婚宴不是讲头面的地方,不是有头面的人就该坐长辈席,这是起码的礼仪!”

  .

  “驴头表哥”再也坐不住了,借着酒劲,站起身来:“大宝,你这样的愣头青就不是混官场的料。

  今天不是看在姑妈的脸面上,我饶不了你们两口子!”

  我端起一个空酒杯笑盈盈走到“驴头表哥”面前:“哎哟,看来我们今儿可要给表哥赔不是了。

  典礼前,表哥就怕我妈参加了典礼,三位娘舅出点啥事,饶不了我哩!

  而今,三位娘舅不是好端端地在这里喝酒吗?这一遭,可是谁饶不了谁哩?”

  “驴头表哥”涨红着脸,接过我手中的酒杯,发觉是空的,尴尬万分:“我教训大宝哩,你提刚才那事儿干啥?”

  我一本正经地说:“我可不敢教训谁,我只想告诉大家:

  倒退几百年,我们的祖先都是农民;再倒退几百万年,我们的祖宗都还是猴子哩。”

  大宝看着我的样子,呵呵笑道:“叶子,你这又唱的那一出?”

  我嗔笑着对他说:“我在给表哥他们,补人类发展简史这一课哩!”

  .

  给公婆、舅舅及姑妈他们敬过酒,我拉起姑妈粗糙皴裂的手交给伴娘“小柜”,

  嘱咐“小柜”将姑妈带到我小姨那里,好生招待;顺便将所有红包交给我小姨,代我保管。

  姑妈拉着我的手,走到大厅门侧,从兜里掏出两张崭新的50圆人民币,快速塞到我手里:

  “侄媳妇,姑妈是个农民,没你公婆那些在县城的人手头宽裕,这100圆,是姑妈一点心意...”

  我赶紧挡回去,执意不收:“姑妈,您能来我就很高兴,您老了,这钱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姑妈攥着钱,声音颤抖着:“我知道我没他们给你的钱多,我只是个农民...”

  我赶紧接过钱:“姑妈,农民重要着哩,多少人都在吃农民种的粮食!”

  姑妈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我从伴娘“小柜”手中的红包内,抽出200圆塞到姑妈兜里:

  “姑妈,您老买些营养品补补身子...”

  姑妈使劲地推辞,“小柜”赶紧笑着带姑妈离开了。

  .

  回到公婆那桌酒席,三舅正在用大宝的手机打电话:

  “...今天我外甥结婚咧,我外甥是公家人,在市里包了大酒店,排场的很咧...

  赵二麻子啊,你约上钱四侉子、李大疤子一起来啊,也见识见识开个眼...

  咋来?打的呀,的费我外甥给你报销...我是他老娘舅,他敢不听我的...”

  打完电话,三舅心满意足地将手机还给大宝,便牛哄哄地命令我:“甥媳妇,给我一百圆,付赵二他们的车费!”

  大宝铁青着脸责怪三舅:“三舅,好端端的,你让那些人来干啥哩?”

  三舅装出一脸无辜:“娘舅还不是为了你?结婚嘛,就是要热闹些好,叫他们来捧个人场。”

  大宝差点背过气,我将询问的眼神转向公婆,公婆处之泰然,婆婆大咧咧地说:

  “还不快把钱给你三舅,难道老娘舅的脸面还没几个臭钱重要?”

  .

  我收回目光,呵呵一笑,尊重地对婆婆说:“妈,老娘舅的脸面当然还是值几个臭钱的!

  可自从上次陪您逛庙会后,我与大宝也向您学习,养成了不带钱包的好习惯。”

  婆婆张一下嘴,没好气地说:“你们今天不是还收了那么多的红包吗?”

  我做恍然大悟状:“哦,也是啊,可红包刚被不懂事的伴娘交给我小姨保管了。

  我知道您老肯定也没带钱包,不过,幸亏您手里还有,我刚孝敬您老的那俩红包哩...”

  大宝差点笑出声来,婆婆登时干瞪眼,撇着嘴窝回了椅子里。

  .

  看我与大宝准备离开,公公忽然放下手中的大虾,直着脖子命令:“大宝,你们掏钱再添桌酒席!

  你三舅那几个牌友来,好给你三舅撑个台面;我们大户人家,也是讲排场的。”

  大宝正要发怒,我一把按住了他的手,笑嘻嘻地对公公说:

  “爸,添不添酒席是你们的事,钱我们可是不付的!

  我与大宝可要一碗水端平,我娘家那边,都多添8桌酒席了;

  您这添一桌,我们付了钱,我娘家多添的那8桌咋办哩?”

  趁公婆与舅舅们发愣的当儿,我拿起大宝的手,“啪”拍在公婆那桌酒席的餐桌上:

  “我们可没那么多的钱,难不成要把大宝的手剁下来,赔给酒店的厨师下酒么?”

  众人登时大愕,婆婆立即摆摆手:“那就算了,他们来了,就挤在我们这两桌上吧!”

  我做惊慌失措状:“那可使不得,我们可是大户人家,难道爸妈与老娘舅的脸面,还没几个臭钱重要?!”

  .

  终于给所有来宾都敬完了酒,我妈立即端了几碟点心与开胃小菜,给我们送到了休息室。

  大宝与我再也顾不上斯文,在休息室里笑闹着大吃起来。

  正吃着,“无色大师” 吴奇跌跌撞撞跑将进来:“大宝,不好了,不好了,打起来了...”

  大宝立即放下点心:“谁打起来了?慢慢说...”

  “无色大师”上气不接下气:“你家那边...都打起来了...打翻天了...”

  大宝与我撂下点心,随吴奇向公婆所在的东厅飞奔而去...

  .

  刚到东厅,就听到一个侉咧咧的声音:“今天这酒,你小子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随即,便见一个面皮如同被雨打过的沙坑样的瘦猴躺在地上,另一个脸上长块大疤的男子正被按在那侉子的手下。

  晚辈席上的六个孩子也已打成一团,小翠护着小贵,大玉抱着小玉,舅舅家那两个孙子自成一派,

  三对孩子帮派,呈三国鼎立状,时而扭成一团撕打在一起;时而又如叠罗汉般僵持不散。

  招宝姐姐与红玉为护各自的孩子,“唾沫七星剑”与“长舌屠龙刀”正在火热较量,

  大舅与二舅围在孩子群周围,偶尔出手拉两把,红玉与招宝便会扑将上来,责备他们拉偏架。舅舅们只好作罢!

  两张桌子上,除了几瓶白酒外,菜盘与汤盆,全被吃了个底朝天;

  喜糖早已被孩子们抢光了,就连瓜子与花生也被孩子们装进了衣兜,

  随着变换打架的各种姿势,孩子们衣兜里的瓜子与花生便掉了出来,撒的地上到处都是。

  .

  与这厢紧张气氛不同的是,公婆、三舅、“灭绝师太”、以及“驴头表哥”倒显得清闲自在,

  酒足饭饱后,每人手端一杯清茶,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哩!

  看到我们,三舅阴阴地笑了一下,随即皮笑肉不笑地对我说:

  “叶子,听你婆婆说,你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媳妇。今天来的都是客,你说对不对?”

  我笑答:“三舅说的是,今天来的自然都是客,这还用问吗?”

  看到三舅那阴笑里刀光闪闪,我心头蓦然一惊!果然,三舅拉过那喝酒的侉子与大疤,命令式地对我说:

  “这是你钱四侉子叔叔与李大疤子大伯,新媳妇快给敬酒!”

  不等我回答,三舅又指着地上躺的那个麻脸,用长辈不容反驳的口气命令我:

  “你赵二麻子叔叔喝醉了,让你爸找辆车,把他送回我们镇去。”

  .

  公婆与“驴头表哥”以及招宝红玉他们,都围将过来,或挑衅或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大宝一把揽过我的肩,生气的怒问三舅:“三舅,你今天喝多了吧,有啥不满冲我来!”

  亲爱的婆婆立即站起身来,冲大宝与我甩出一句超级亲切的话:“大宝,你个龟儿子,

  你三舅清醒的很哩!我看你才是喝多了,敢顶你娘舅的嘴?!今后叶子就是我家的人了,

  让她敬酒找车,那是我们抬举她,把她当一家人看哩!”

  大宝还要顶婆婆,被我一把拉了回来。

  迎着公婆那阴笑的目光,我倒一杯白酒敬给婆婆:

  “还是妈抬举我,把我当一家人看待,今儿我可要好好的再敬您老一杯!”

  婆婆不解地接过酒杯,我便指着那东倒西歪的“麻坛三怪”,对婆婆说:

  “不过,冤有头,债有主!

  谁邀来的客谁敬,谁请来的神谁送!

  这三位可都是三舅做东请来的,是三舅的客人,我一个晚辈哪敢抢了三舅的主人位置哩!”

  这时,一直没做声的“灭绝师太”念一句佛:“阿弥陀佛,还是叶子这孩子懂规矩!”

  .

  孩子们还在撕打,大宝皱着眉无奈地叹口气,我拉起大宝的手,笑嘻嘻对在场的人说:

  “接着打,接着吵!三舅不是刚说过:结婚嘛,就是要热闹些好。

  打起来,吵起来!也算是给大宝与我的婚礼捧了个人场。”

  .

  不由分说,我拉大宝回到休息室,那甜美的点心还在等着我们小俩口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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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一节:与谁过不去,都不能与钱过不去



婚礼次日,一早我便与大宝收拾妥当准备回公婆家。

公婆早已嘱咐过,典礼虽然在酒店进行了,可家里的亲戚朋友父老乡亲还是要宴请的。

而且,家里的这次酒席,公婆在前几个月就开始筹划了,听公婆在电话里描述,一定是相当的风光。

这是不容质疑的,因为书香门第的长子大婚,决计寒碜不得。

否则,以后大户人家的脸往那搁哩!



顺路回了一趟我父母那里,老两口正静悄悄在屋里各作各的事。

看到我们回来,自是惊喜一番,老妈红着眼圈嗔怪:“傻丫头,三天才回门哩,今天回来干啥?!”

老爸显然是高兴坏了:“哪来那么多规矩,这里永远是我闺女的家,闺女想啥时候回来,就啥时候回来。”

听我们要回公婆那里,老爸说:“昨天典礼,我这里还余下两箱酒,六条烟,十多斤喜糖,

你们一并带回去,就不用再买了。你们刚结婚,手头怪紧的!”

大宝不好意思地:“爸,我父母说,他们都准备好了,我们回去,啥也不用带...”

我妈赶紧说:“你这孩子,烟酒喜糖这些,宽余些总是好。酒席散了,早点回来...”

老爸笑瞪一眼老妈:“有大宝在闺女身边,你怕啥哩!以后日子长着哩,咱老两口管不了那么多了...”

老妈呵呵笑着:“大宝家亲戚多,我是担心他们把大宝给灌罪了...”

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大宝这厮这么快就抢了我在老妈心中的位置...



大宝与我,怀抱肩背大包小裹地回到公婆家,已是接近正午。

竟然没在百米开外听到翠花特殊的欢迎进行曲,我的心头颇感遗憾。

后来才知道,为了给我们的婚礼续设喜宴,婆婆忍痛割爱,将翠花暂且寄养在了招宝姐姐家,

对于婆婆做出这样大的牺牲,私下里,我与大宝感动了许久!



走近公婆家的小院,我与大宝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房前屋后,院里院外,人头攒动!就连院外一棵老树上,也猴着三四个七八岁的孩子。

看到我们,院外晒太阳的几个人立即拥了过来,笑容满面的与大宝打招呼,冲我点头。

我悄悄地对大宝说:“你家不亏是大户人家,亲戚可真多呀!”

大宝纳闷地说:“不是的,这些全都是镇上的邻居乡亲们。”

难道公婆的人缘指数,在数日之内竟反弹的如此剧烈?

我同样纳闷地对大宝说:“老公,刚才那些人看你的目光可是内容丰富啊,其中必有缘故!”



进入小院,吓(he),那场面可真够大,绝不亚于那日庙会用斋之排场!

整个小院,一溜三排桌椅,每排足有十余桌,每桌上都坐满了人,还没上饭菜,仅有的一小碟瓜子,大多也已底朝天。

看到我们回来,众人皆松了一口长气,几位实在熬不住的,禁不住喊出声来:

“新郎新娘终于回来了,这下可以开饭了!”

看来大多数人都没吃早餐,而且已经饿了很久。



大宝与我忙不迭地点头微笑打招呼,这时,只见花枝招展的招宝姐姐从厢房里快速迎了出来,

招宝姐姐笑得花枝乱颤,一把抓住我的手:“弟妹啊,以后我们可是一家人了,呵呵...”

亲人就是亲人!毕竟血浓于水,虽然我与招宝姐姐是“水”的关系,因着她与大宝血脉相连,

与我之间这“水”,便也掺进了大宝的“血”。因而,我与招宝姐姐之间的关系,

以后竟是介于“血”与“水”之间了!至于其中血与水的比例,只能看我们的造化如何。

想到这里,招宝姐姐嘴上的热度,通过我们握着的手指传到了我的心头,我感动万分地叫到:“姐姐...”



招宝姐姐并没趁热打铁,与我进一步沟通火热的姐妹深情,

而是不耐烦地将我与大宝带来的烟酒糖果接将下来,递给跟在后面的“土豆姐夫”,嘴里不停的嘱咐:

“大宝他们带回的糖果,都是高级糖果,别往酒席上放,留着小贵慢慢吃!”

“土豆姐夫”诺诺的答应着,领命而去。

招宝姐姐一把将我与大宝拉进旁边的厢房,快速关上了门,异常诡秘地对我们说:

“大宝,今天来的乡亲邻居多吧?这可都是咱妈的好主意!”

大宝不解:“妈的好主意?妈跟乡亲邻居和解了?给与我家有过节的都赔不是了?”

招宝姐姐撇撇嘴,鄙夷地:“真是个猪头,咱妈是个能服软低头的人吗?赔不是,那不是把妈的老脸都丢光了!”

我天真地:“呵呵,那就是有过节的那些邻居,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良心发现,趁这个机会来修好。”

招宝姐姐又撇撇嘴,得意地:“咱妈给他们送请柬时,附带着说:大宝已经是处长了,还要高升哩...”



大宝倒吸一口冷气:“我只是个科长,妈咋乱说哩?”

招宝姐姐得意的笑出了声:“嘿,咱妈真高明,今天所有接到请柬的都来了,送的礼金都比别人家高哩!

就连金桂那娘们,妈没请,她倒自己上赶着来了,她家小儿子明年毕业,想进你们单位哩...”

大宝一把推开招宝,大声问:“妈在那?我找妈问...”

招宝姐姐极其不满:“妈还不是为你好,既给你长了脸,又多收了礼金,一举两得的好事,你生啥气?”

大宝愤怒地:“别说了,快告诉我,妈在那?多收了多少礼金?”

招宝姐姐不耐烦地:“你喊个啥?妈为了今天的酒席,忙的连放屁的功夫都没有,

现在还在后厨与厨师商量酒席的事情哩!不就多收了一万多圆吗,至于让你这样着急?”

大宝拉起我的手,甩给招宝一句:“这事儿,说小了,是妈爱虚荣好面子;说大了,可是诈骗!”

招宝姐姐撇着嘴,“嗤”笑出声来:扒校?湍阏獾闫ù蟮目瞥ぃ?垢?杩鄞竺弊恿ǎ ?br>
大宝没再回话,拉着我推门而出,直奔后厨。



后厨地上,蹲着几个帮厨的大娘大婶,正在洗米切菜,忙地不亦乐乎。

婆婆与大厨师傅,正坐在里面的小屋里聚精会神地商量着什么,以至于我们走到门口都没觉察。

婆婆:“...大师傅,今天来的客太多,这肉不够,你看能不能想个别的法子?”

大厨:“老嫂子,你就别为难我了,你拿20桌酒席的肉,让我给你做出50桌酒席,难哩!”

婆婆:“大兄弟,老姐姐手头紧张,哪还有钱买肉哩,总不能把我屁股上的肉割下来...”

大厨:“呵呵,老姐姐你装啥寒酸哩,你儿子而今是处长,送礼的人多着哩,手指头缝漏一点,就够今天买肉了。”

婆婆义愤填膺:“哼,我那龟儿子耳根子软的很哩,如今,他的钱都被媳妇那个狐狸精管着哩!”

大厨颇为同情:“唉,今儿我就帮帮你。我那龟儿子也一俅样,娶了媳妇忘了娘...”

婆婆终于松口气:“大兄弟,这大肉不够,我看就多加点土豆,红烧成大肉样的块子,垫在碗底...”

大厨无奈地同意:“只能这样了,就是可惜了我半辈子大厨的名声...”

婆婆赶紧许诺:“大兄弟,我亏不了你。你后有啥需要帮忙的,你找大宝去!”

大厨立即回应:“哎哟,那就先多谢老嫂子,以后还要麻烦老嫂子出面...”

婆婆大包大揽:“哼,我是他老娘,我儿敢不听我的!再没啥事,我们赶快出去干活吧...”

婆婆与大厨出来,撞上了门口的我,与铁青着脸的大宝!



婆婆“哎哟”惊叫一声,便将大厨快速推出小屋,同时,将我与大宝拉了进去。

婆婆:“你个龟儿子,鬼头鬼脑的站门口干啥哩,把老娘吓一跳。”

大宝:“妈,你干嘛要撒谎说我已经是处长,你这不是摆明了骗乡亲邻居?”

婆婆避实就虚:“那有啥哩,你们空手回来的?家里还差烟酒糖果哩,给妈点钱妈派人去买。”

大宝紧追不舍:“那些东西我们都带了,交给姐姐了。你先告诉我,你为啥要说我是处长哩?”

婆婆心虚地:“妈不是图个好彩头吗?妈巴望你早点高升哩!”

大宝生气地:“你是图着多收礼金吧!妈,你咋能这样骗邻居哩?以后让我在乡亲面前咋做人哩!”

婆婆早已不耐烦了,挥起“一阳指”,戳着大宝的猪脑壳:“这年头,与谁过不去,都不能与钱过不去!

老娘就知道你那猪脑壳里的螺丝生锈了,该给你别把螺丝刀,好好修一修!”

大宝欲哭无泪:“妈,你这不是比明抢还可怕吗?”

婆婆不以为然:“老娘抢了吗?老娘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我与大宝听罢,登时四目相对心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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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林子大了,啥鸟儿都有



果真是婆婆老佛爷口赐懿旨,将大宝安置在了处长宝座上!

大宝抱着头,痛苦地蹲在了地上,两眼茫然,长吁短叹,

婆婆就不同了,不亏是小镇上见过大世面的一代“超级无敌吵架王”,只是不屑地撇撇嘴:

“瞧你那点出息,怕啥哩?老娘也就是那么一说,谁让镇上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就当真了哩!

不就那一万多点的礼金么,他们今天不还吃老娘一顿酒席哩,哪能让他们白吃?!”

说完,婆婆不再理睬大宝与我,只是兴冲冲颤着浑身赘肉向小院里走去。



我蹲下身,笑着对大宝说:“恭喜处长大人高升,嘻嘻,红包快快拿来!”

大宝苦笑着一把捉住我的手:“老婆,你就别再拿我开涮了!

我妈撒的这个谎,无论如何我要澄清的!你快想个法子,如何拆穿比较妥当!”

我同情万分地凝视着大宝:“可怜的徒儿啊,回来是续办喜酒的,没想到又把你架到了火炉上!

今儿这事,最好今天就说穿,不然,以后乡亲们求你办事时再说,别人还以为你故意推辞哩。

至于今天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揭穿,我俩还需相互配合,见机行事!”

大宝郑重地点点头,接着又懊恼地说:“老婆,你说我妈咋这么糊涂哩?”

我大作惊诧状:“你娘糊涂?大错特错!你娘真是老年人中稀有的精英。

就拿今天为了多收礼金而想出的这个点子,真是太有创意,令在下佩服之至!

说实话,你娘没涉足商业与广告业,真是太屈才了,简直就是浪费人才。”



大宝干瞪着眼,与我来到小院里的酒席中间,第一轮客人已经开吃了。

多数客人发现红烧肉下垫的是红烧土豆时,都是一脸的惊讶与无奈,

也有一些不懂事的孩子,不小心咬到一口土豆,便“呸”吐在地上,嘴里不干不净的嘟囔着:“他娘的,又是土豆!”

婆婆与招宝姐姐像踩着风火轮一般,风风火火地在酒席中穿梭,脸上笑开了花,嘴里不停的招呼着。

片刻,公公吩咐两个本家堂哥准备好了酒具,新一轮敬酒仪式拉开了序幕!



首先敬的便是一些没到市里参加我们婚礼的长辈,每敬一位,那些长辈都要毕恭毕敬地对大宝说:

“大宝啊,你出息了,你家祖宗坟头的风水好啊!”“大宝啊,你祖宗积下大德了,你高升了...”

“大宝啊,你可光宗耀祖了!你娘把香上在香笼里了,我们都把香上在驴粪蛋子上了,唉...”

诸如此类的话,不一而足。更可笑的是,这些长辈说话的语气,好像大宝才是长辈一样!

我偷偷瞄一眼大宝,大宝难堪的不知如何是好,脸红的就像猴屁股一样...



敬完了长辈,我们便?季茨亲阌幸桓霭嗟奶酶缣蒙┍砀绫砩┟牵?br>
由于是平辈,没多少拘束,除了偶尔的开几句我们小两口的玩笑,大家倒也融洽!

敬酒快结束时,忽然一位戴眼镜的马脸表嫂不冷不热的开口了:

“哎哟,今天我们可是见识了市里来的新娘子,昨日听你表哥回去说起,果然是个人才!”

我大脑极速一转,立刻明白了,这位“马脸表嫂”是昨日那位“驴头表哥”的夫人,

这两位还真有夫妻相,我不仅为自己给她取了“马脸表嫂”,这样贴切的绰号而自鸣得意。

看着“马脸表嫂”一脸的挑衅,我即刻便明白了:昨日“驴头表哥”受了委屈,

回家之后肯定哭着给老婆吹了枕头风,今日,“马脸表嫂”便给夫君复仇来了!



我将大脑里的发条稍微紧了一下,便满脸堆笑地说:“哎哟,嫂子你才是人才啊,

一看你脸上这幅高级眼镜,我就晓得嫂子是有学问有品位的人!”

“马脸表嫂”竟然像婆婆一样,撇了一下薄薄的嘴唇,自然,她是撇不出婆婆那种风致的:

“表弟妹啊,我姑妈家可是个大户人家,家有家规,国有国法!

别说你是市里来的,就是京城里来的,该守的规矩你一样也不能破坏。”

我天真地瞪大好奇的眼睛:“表嫂啊,我初来乍到,还要劳你多多指教!”

“马脸表嫂”得意而蔑视地咧嘴笑了一下:“新媳妇进门,这首一件,就是要给公婆端尿盆!”



大宝将我拉向身后,不满地对“马脸表嫂”说:“嫂子,都啥年代了,你还来这一套。”

“马脸表嫂”绷紧了面皮,“哼,哼”冷笑,拔高了声调:“啥年代?啥年代你爹你娘也要拉屎拉尿。”

周围几桌正吃地津津有味的客人,听到这里,几乎不约而同的放下了碗筷,厌恶地瞪着“马脸表嫂”,

我一把推开大宝,笑吟吟走到前面:“啊哟,看来表嫂是个孝顺媳妇,是个给公婆端惯了尿盆的。”

“马脸表嫂”又一阵冷笑:“切,她个老不死的,老娘给她端尿盆?!她给老娘端,老娘还不稀罕她哩!”

我大做惊诧状:“舅妈还没七老八十,咋个就是老不死的哩?听说舅舅家也是个大户人家,

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今儿,我也得给你讲讲晚辈该守的规矩!”

大宝拉拉我的衣服:“老婆,算了吧,别在这里与她们较真了!”

我高声说道:“咋能算了呢?与那些糊涂蛋是不值得较真,像表嫂这样有修养有学识的人,

今儿,我若不较一下真,给大家树立个榜样,往后大家伙还找不到学习的表率哩!”



“马脸表嫂”挑衅而不屑地看着我:“我以后点着天灯熬着油,等你来给我讲规矩哩!”

我二话没说,转过身来,将桌上那盛汤的搪瓷盆子端将起来,“哗”将少许剩汤泼在了地上,

“咣”将搪瓷盆子拍在了桌上:“嫂子也不用点着天灯熬着油,你有那兴致等,我还没那时间熬哩。

今儿你就拿这汤盆当尿盆,给我做个师范,现在就给你公婆端过去!”

我侧过身,手指长辈席,高声道:“看,你公婆在那儿,等着你这个守规矩的孝顺儿媳妇端过去哩!”

大伙都停下筷子,好奇地望了过来,同桌的几位表姐表嫂早已溜之大吉,

“马脸表嫂”直着身子,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停地用鞋蹭着地。

显然,大宝也被我这一招吓了一跳,他看看表嫂,再看看我,抿嘴笑了,低声说:

“老婆,你这个汤盆变尿盆,比我妈把科长变处长,还有创意!”

我同样笑着,用保证能让“马脸表嫂”听清楚的声调说:“别以为戴副眼镜就代表有学问,

癞蛤蟆戴副眼镜,同样也口气怪大地吹嘘自己是博士哩!

真是林子大了,啥鸟儿都有。”



在众人内容丰富的目光中,我与大宝坦然离开了那桌酒席,在葡萄架下的凉椅上坐了下来。

刚嗑了几粒瓜子,一个留着“鸡冠头”发型的瘦高小伙子,端着两杯酒大咧咧地走了过来。

大宝急忙给我低声介绍:这是他的一个本家堂弟,技校毕业后,到南方打了两年工,

钱没赚到多少,倒赚了一口“得啦...得啦...”瞥脚的鸟语,(注:此处没有语言歧视的意思!)

本事没学到多少,交的女朋友倒是不少,隔三差五地带不同的女孩回家显摆。

对此结果,大宝的堂叔堂婶不但没管教儿子,还一个劲地夸儿子比刘德华还帅,

刘德华至今还没结婚哩,看他儿子多有能耐,靓妹一个个地投怀送抱。



说话间,那堂弟已来到我们面前。

我这才看清楚,他那鸡冠发型最上面的一撮,竟挑染成了翠绿色。

堂弟看都没看大宝一眼,递上一杯酒,直瞪着我开口了:“嫂子,陪兄弟喝一杯得啦...”

一声嗲的让人掉鸡皮疙瘩的“得啦...”还没落地,我便在心里给他取了个“鹦鹉堂弟”的绰号,

当然,取绰号也要有相当的水平,“鹦鹉堂弟”这绰号,就与堂弟那翠绿色的鸡冠发型相得益彰。

大宝不耐烦地接过酒:“你嫂子不喝白酒,你与别的兄弟去喝吧!”

“鹦鹉堂弟”从大宝手中抢过酒杯:“不嘛,人家就要与嫂子喝一杯得啦...”

这时,参加我们结婚典礼的那位农村姑妈走了过来,低声劝“鹦鹉堂弟”:

“你嫂子是个女娃儿,哪像你这样能喝白酒哩,你就别为难你嫂子了。”



“鹦鹉堂弟”斜眼看着姑妈:“你整天在农村窝着,没见过大世面,不懂的太多得啦...

现在城市的妹妹,一个比一个能喝得啦...嫂子这是不给我面子得啦...”

姑妈气得嘴唇发颤,我站起身来,扶姑妈坐在椅子上:“姑妈不必生气,

是人说的话,你就听一听;不是人说的话,你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呗!”

转身接过“鹦鹉堂弟”手中的酒杯:“兄弟说的很对得啦...这面子一定要给兄弟得啦...”

大宝吃惊地看着我,一把接过我手中酒杯:“你简直胡来...得啦...”

说完,大宝自己捶着头笑了。我对“鹦鹉堂弟”两手一摊,学老外耸耸肩:

“酒被你哥哥拿走得啦...麻烦兄弟再去提两瓶得啦...”

听到我的指示,“鹦鹉堂弟”得意的去提酒了,大宝不解的干瞪了我两眼。



片刻,“鹦鹉堂弟”便提来两瓶白酒,放在了桌子上。

斟满两杯酒后,“鹦鹉堂弟”又递给我一杯:“嫂子是个爽快人得啦...”

我接过酒,笑着对堂弟说:“大热的天,快坐下吧!你刚才顶撞姑妈,要给姑妈敬酒赔罪得啦...”

“鹦鹉堂弟”一屁股坐在了凉椅上,咧着大嘴干笑:“不是我的亲姑妈,我赔的哪门子罪得啦...”

我莞尔一笑:“那竟是嫂子错了,今儿嫂子敬你一杯,给你赔罪得啦...”

“鹦鹉堂弟”当即吃了一惊,立即摆摆手:“嫂子说哪里话得啦...嫂子敬的酒我可不敢喝得啦...”

我当即脸色一沉,“腾”地站起身来,拿起刚才打开的白酒瓶,快步走到“鹦鹉堂弟”身边:

“今儿,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也的确该让你这没大没小的东西吃瓶罚酒了...”

我一把抓住“鹦鹉堂弟”那翠绿色的鸡冠头发,将他按在凉椅上不动,让他仰面朝天,

另一手抓着那瓶白酒,不由分说灌向了他的嘴里...



站在附近一直观望着的几位堂姐立即走了过来,拉开我,打着原场:

“堂弟他还小哩,你一个做嫂子的与他计较啥哩?他又不是故意来为难你的...”

我冷冷一笑:“他还小?大宝说,按虚岁儿,他还大我一岁哩!

他不是故意的?有哪个做兄弟的,敢这样嬉皮笑脸死缠烂打地让嫂子陪他喝酒?

我一个做嫂子的,是不与他计较啥,我这是教他懂得咱们这个书香门第大户人家的规矩哩!”

一位堂姐气呼呼地冲大宝说:“大宝,你也不管管你媳妇儿,你还是个男人么?”

大宝坐在椅子上,微笑着:“我媳妇儿做的对不对,她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你们在这里掺和啥?”

几位堂姐气地干瞪眼,遂拉起“鹦鹉堂弟”灰头土脸地走开了。

大宝笑着对我说:“肯定是找我妈告状去了,别怕,有我哩!”



我笑着拿起一粒瓜子:“徒儿,为师的安危你就别再多虑了。你还是先考虑一下,

今天如何向广大亲朋好友父老乡亲,澄清你娘一手炮制的‘处长事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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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



第一节:草绳儿能割断,肉绳儿割不断



由于大宝工作太忙,我们策划良久的“新婚蜜月”,只好临时改为“新婚蜜周”。

利用那一周的时间,我与大宝来了个“全省景点七日游”,

虽然时间不长,花钱不多,由于我俩的精心安排,倒也浪漫实惠。

大宝颇感歉意,我自豪地安慰他说:将“蜜月”的情怀浓缩在“蜜周”里,

只有像我这样的“三精(狐狸精、白骨精、害人精)集团代言人”才能做到。

因为,浓缩的就是精华!



自“处长事件”曝光后,公婆方面好久没有信息,连个电话都不曾打来。

我学婆婆的口气,笑着问大宝:“老公啊,你娘是不是日后真的只当没生你这个没脑壳的?”

大宝笑着扑过来挠我胳肢窝儿:“叫你贫嘴,我父母那里肯定没事儿,如果有事,

二宝早打电话过来了!遇到大事儿,姐姐与二宝,哪个是个愿意扛事儿的?!”

我笑着试探性地问大宝:“老公啊,小时候,我常听爷爷说:草绳儿能割断,肉绳儿割不断!

你父母毕竟是长辈,酒席上你当众揭穿了你妈杜撰的‘处长事件’,你虽是正确的,

可你父母脸面上到底挂不住,自然不会与你主动联系。我看你还是抽空儿回去一趟,

或者主动打个电话也成,老人嘛,给他个台阶,他也就顺势下坡了。

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哩,不管咋说,他们毕竟是你父母呀!”



大宝坚决地摇摇头,正色说道:“老婆,你以为我是铁石心肠,真能把自个儿当成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那天揭穿我妈的谎言前,我就想到了后果,同时我也下定了绝不低头的决心!

如果我现在主动给我父母打电话,即使只是问候一声,我妈也会理解成我向她认错的意思,

那样,我妈的胆儿可就更大了,说不准过两个月,我在她嘴里就高升成××了!

其实,自己的父母嘛,我这个做儿子的低个头、服个软,也没啥大不了的,

可是,牵涉到原则性的问题,我绝不退让!

我都快三十了,我的父母是啥样儿,我咋能不了解呢?!工作前,我还以为我可以改变父母,

可工作后,父母屡教不改的作为,才让我明白了‘江山易改,秉性难移’的道理。

我不能改变他们,但我也绝不纵容他们;如果他们做错了,我还要制止他们!

否则,我就是真正的不孝了。”



听着大宝“原则性的问题,绝不退让”这样的话,想起婚礼那日,我也对婆婆说过同样的话。

再看看我与大宝共同搭建的小家,我颇为感慨: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当然,最让我感到欣慰的还是:大宝的猪脑壳里,还没进水!自然也没像婆婆说的那样,可以养鱼。

我笑着对大宝说:“老公,你妈就是嘴头碎点,说话杂点,描述人的词汇用的丰富点,另外,

也就是经济头脑比较发达点,其余倒也没啥大缺点,还是蛮可爱的嘛!”

大宝拿一本《幽默与漫画》,窝进沙发,头都没抬:

“以前,我妈那行为儿,对邻居还没啥实质性的损害;可这次,她变着法子收礼金,这可是个质的飞跃!

老婆,放心地过几天你的安生日子吧!我不打电话给我妈,说不准过几天,我妈就自己找上门了哩。

至于我妈嘴头上损别人那些话儿,我耳朵都听出老茧了。我爸早说过:

我妈是猪八戒转世,吃亏就吃在那张嘴上!”

从大宝口中,听到公公对婆婆下过这样可爱而贴切的结论,我登时也笑倒在了沙发上。



大宝最终还是没给我那“吃亏就吃在那张嘴上”的婆婆打电话,倒是我不放心,

私下里给二宝家打了个电话,询问那日我与大宝离去后,“处长事件”那个闹剧,

公婆如何收场?顺便表示了,我对婆婆现在在镇上的人气威望的担心。

红玉听完我的担心,“嗤”的一笑:“切,嫂子你太小看婆婆的能力了!

那日你们走后,婆婆便告诉大家:大宝由科长升处长,这是早晚的事。

这事儿,婆婆都到庙里求过签了,是上上大吉哩。

婆婆提前将这事儿对大伙说出来,跟天气预报是一样的道理,

大伙有啥事儿求大宝哥,自然是要提前先烧烧香,免得以后临时抱佛脚,来不及!

亲友邻居听了婆婆的解释,非但没责怪婆婆,反而更加感激了哩。

婆婆在镇上的威望,自是又高涨了许多,昨日,金桂大娘还给婆婆送来一笼她亲自蒸的肉包子哩!”



听到婆婆能在谈笑间,让当时的尴尬局面峰回路转,钦佩之情自我心底油然而生:

“红玉啊,婆婆还真是能化腐朽为神奇!看来我俩以后要多多向婆婆学习,

争取有朝一日,婆婆能将衣钵授予你我...”

红玉轻蔑地“哼、哼”一笑:“嫂子,我在这个家里受够了。

如果不是看到大玉小玉两个女儿可怜,这些年,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婆婆大张旗鼓地到处宣扬,我就在私下里给她拆台...”

我好奇地问:“红玉,婆婆搭起的这个台儿够结识,你用啥法子拆哩?”

红玉恨恨地:“咋拆?她咋个搭起的,我就咋个来拆!

她前脚兴高采烈地告诉别人大宝哥要高升,我后脚就垂头丧气地对别人说...”

我更加的好奇:“你对别人说啥?莫非说你大哥要降职?还是被处分?”

红玉轻松地一笑:“嫂子,大哥与你又没欺压我,我咋能咒大哥哩?我只是私下悄悄对别人讲,

听嫂子你说,大哥那单位抓贪官儿抓的很勤,三天来一茬,五天走一拨,

别说大哥升成处长,就是当了××,即使他有帮大家那个心,还没电视上报道的那些大贪官那个胆哩!”

将红玉的精囊妙计与婆婆的起死回生法稍加比较,我不得不对红玉这个后起之秀刮目相看。

同时,万分感慨红玉这几年的成长与发展,是离不开婆婆家这个大环境的!



真是知母莫若子,果然没过几天,婆婆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那日傍晚,我与大宝吃完晚饭,大宝正在刷锅,我正在整理洗过的衣服,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往日的宁静,我急忙过去开门:

“无色大师”吴奇大咧咧地走了进来,后面紧跟着的,便是婆婆与“灭绝师太”!

对这没有任何先兆的造访,我惊讶地张口结舌,大脑瞬间转了300圈后,

我冲厨房大喊一声:“老公啊,你看谁来了?”

大宝系着围群,甩着两只挂满泡沫的手迎了出来:“妈,你咋来了?”

“灭绝师太”嗔怪地对大宝:“你是你妈的儿,你家就是你妈的家,你妈想啥时候来,就啥时候来!”

婆婆像啥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脸上笑开了花:“猪脑壳儿子,老娘啥时候来,难道还要先请示一下你吗?”

没等大宝张口,婆婆便转身拉住了我的手:“叶子呀,妈这人说话,一向嘴上没个把门的。你们那天走了,

妈一直记挂着你哩,听大宝说,你喜欢吃包子饺子的,妈这次来,见天的给你做,让你吃个够!”

听着婆婆这掏心贴肺的话,想起公公说婆婆是猪八戒转世,吃亏就吃在那张嘴上,我禁不住“扑哧”笑了:

“妈,看您说的,都是一家人儿,我计较啥哩?!听大宝说,

你做的包子好吃着哩,这次我可要好好的饱一下口福!”



大宝这个猪头一边擦手,一边还对婆婆的突然造访而嘟囔:“妈,你也不事先打个电话...”

婆婆冲大宝嚷:“打个屁,老娘今天来看你干姨,顺路儿来瞅瞅你俩的小日子。

从你干姨家到你这里,牙长的半截儿路,打啥子电话哩,不浪费钱么?难不成你小俩口还嫌弃老娘么?”

我飞了一眼大宝,满脸堆笑地对婆婆:“妈,我们哪能嫌弃您老人家,

大宝的意思是,你如果提前打个电话,我们好做个准备,给您接风洗尘。”

婆婆大手一挥:“有啥子准备的哟,跟老娘还客气个啥?”

大宝急忙说:“总要准备些洗漱用品,换洗衣服...”

婆婆不耐烦地打断大宝:“来自己儿子家,老娘还讲啥子排场哩?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

洗脸毛巾啥的,我就用你的;换洗衣服,我就穿叶子的。

你爸还提醒我带内衣哩,我说大包小裹的,背来抱回的,不嫌麻烦!”

我与大宝登时被婆婆的话惊的目瞪口呆,我真庆幸,我俩都没戴眼镜,

不然,今天损失可真不小。



“无色大师”与“灭绝师太”可就不同了,娘儿俩几乎同时扶了一下眼镜,

还是“灭绝师太”道行高深,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这就对咧,母子连心哩,日常用品这些小物件儿,用就用了,在乎啥哩!”

大宝急忙说:“这些哪能混用哩?妈,我们明天给你准备些新的。”

婆婆急忙拦着:“妈来,也就是看看你们,又没打算长住。

你们刚结婚,经济紧张,买那玩意儿浪费钱哩?”

听到婆婆为我们精打细算,一股暖流登时涌上我的心头:“妈,哪能浪费哩,放着你下次来了再用。”

婆婆略犹豫了一下:“那我回去时还是带回去吧,下次来,你们再给我买新的。

哦,明天顺便给小贵儿买辆自行车,我来时,你姐姐特意嘱咐我捎话给你俩哩!”



暖流还没把我的心口捂热,便倏然退了回去。

大宝皱一下眉头:“妈,姐姐家的事情,你以后别再捎话。有啥事儿,让她自己对我说。”

“灭绝师太”扫一眼大家的表情,忙站起身来对婆婆说:“干姐姐,

今天太晚了,我先回去吧!赶明儿孩子都上班了,得空我再来瞧你。”

我与大宝急忙站起身来,准备送客。婆婆冲我们摆摆手,直奔门口,

挽起“灭绝师太”的胳膊,亲热的送将出去。



足有半个钟头,婆婆方才回来。

我着急地问:“妈,我都到外面找你几圈了,怕你刚来走迷了路,你到那里去了?大宝竟一点也不着急。”

婆婆笑着说:“我与你干姨在墙角说了几句体己话。”

大宝笑看我一眼:“这是我妈送别知己的老规矩,我早告诉你别着急嘛!”



安顿婆婆在客房睡下,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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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恩威并施,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婆婆来的前两日,家里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不仅婆媳关系,甚至婆婆与大宝间的母子关系,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谐与融洽。



由于婆婆主动请缨,提出每日为我们做包子饺子,所以每日上班前,我都会给婆婆100圆,

由婆婆来安排每日的伙食。于是,那两日便是上顿包子稀饭,下顿饺子面汤。

不过婆婆做的包子的确很诱人,个个皮薄馅大,美味可口;饺子更是一绝,

味道之鲜美,形状之匀称,绝不亚于小吃一条街最红的“大妈饺子馆”里出来的风味。

两天下来,我与大宝吃地满口生香嘴角流油。当我把有生以来学会的溢美之词,都毫无保留地捧给婆婆后,

大宝这厮竟半惊半疑地对婆婆的劳动成果提出了质疑:“妈,这包子饺子的味儿,可不像您以前做的。

不是我恭维,您以前做的那包子,除了小贵那几个孩子吃得下,也就是翠花还能凑合吃几个。”

婆婆白他两眼:“你把老娘看扁了,现在不是时兴‘活到老,学到老’吗?

我这一手绝活儿,还是近来从你干姨那里学的哩。”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善于学习的人,就是容易进步。

看到婆婆略为得意的样子,我赶紧毕恭毕敬地说:“妈,那您老也教教我。

以后我来做,哪能总让您老辛苦哩!”

婆婆慌忙摆摆手:“叶子啊,你工作忙,你们每天下班,都累得皮耷嘴歪的。

反正我没事儿干,闲着也是闲着,做这些包子饺子也没啥辛苦。”

下班后,给婆婆购置家居用品时,大宝沉思着对我说:“老婆,我妈这次来,一定有目的。”

对于婆婆的反常表现,我也颇为惊讶,但我还是没多想:“拜托,不要太过敏,她可是你亲娘!”

大宝犹豫了一下:“正因为是我亲娘,我才更了解她哩!”



抓住男人的心,先得抓住男人的胃。

看到大宝每日将桌上剩下的包子饺子一扫而光,我终于决定偷师学艺。

由于婆婆一直不肯将这手绝活儿传授于我,而每天下班回来,包子饺子已经上桌,

就连菜板儿都不挂一根菜丝,婆婆的干净利落令我钦佩地五体投地。

第三日早晨,上班后将手头的工作处理了一下,我便偷偷潜回家中,

我想,即便是给婆婆打下手,以我的领悟能力,也能学到不少功夫啊!



兴致勃勃忐忑不安地打开家门,家里竟然静悄悄的。

我猜想,婆婆一定是到早市买菜了。趁这当儿,我何不好好地补个回笼觉,借机养精蓄锐。

待婆婆回家,我便可精力充沛地冲锋陷阵了!想起婆婆每天一个人摘菜和面、擀皮剁馅,

我心里很是内疚,该让老太太享两天清福了。

锁上卧室的门,我脱掉外衣躺在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朦胧中,听到家门开了,婆婆的大嗓门亮了起来:“干妹子,你快进来,这鬼天气怪热的。”

接着是“灭绝师太”的应答:“干姐姐,今天我们可以放心的说会儿体己话了。”

我轻轻转过头,侧耳聆听。婆婆似乎将啥东西“腾”一下放在了茶几上:

“妹子,我这几天心里乱着哩,不知道这话儿咋向大宝开口?”

“灭绝师太”似乎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咋开口?他是你的儿子,你的话他敢不听?”

婆婆关上门无奈的:“大宝这龟儿子,驴脾气犟着哩!他可不像你家吴奇,看你把他管教的多孝顺。”

“灭绝师太”自豪地:“我的教育方法那可是出名的。大宝不听你的话,根源在他媳妇身上哩!”



竟然扯到我头上!我登时屏住呼吸伸长了耳朵。只听婆婆大喊一声:“对了”,

两手遂将大腿拍的噼啪作响:“这些日子想起叶子这狐狸精,我就头疼;看见她,我就眼疼哩!

妹子哟,你是见过世面的人,你可要给姐姐指条活路。不然,我家大宝真是白生养了!”

听到我竟已升格为婆婆的眼中钉肉中刺,心下登时恐慌万分:我真有这么大能耐么?!

“灭绝师太”冷笑两声:“叶子比起我辈,不过还是黄口小儿,就凭她那两刷子,还能画出片新天地?!”

婆婆渴盼而恭敬的:“妹子不亏是文化人,看人儿就是看的透哩!”



“灭绝师太”干咳两声:“拿住儿子,首先就要制住媳妇!

说穿了,也就是要把握好: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

所谓一个中心,也就是:以把儿子的心拉回来、把儿子的钱收回来为中心;

而两个基本点,则是:恩威并施,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灭绝师太”说一句,婆婆便念一句“阿弥陀佛”,

等“灭绝师太”铿锵有力的话音刚一落地,婆婆便钦佩万分地赞叹:“阿弥陀佛,妹子真是个明白人!

你这没给儿子娶过媳妇的,咋比我这给俩儿子娶了媳妇的,还通晓的多哩。”

“灭绝师太”叹口气:“这些手段儿,只及当年家婆整我的百分之一!

如今,我这多年的媳妇也快要熬成婆了,我婆婆当年的行径,早烙在我心上了。”



听着“灭绝师太”的话,我登时冷汗淋漓毛骨悚然。只听婆婆也叹口气:

“可惜大宝他爷爷奶奶被运动整死的早,我没领教过这样的婆婆,

害得我现在面对两个整天撒欢踢天的儿媳妇,竟没半点法子!想找个参照的样本都没有哩。”

“灭绝师太”宽慰道:“怕啥哩,有妹子给你撑着,她们这起小妖精,就别想把侄儿的魂勾去!”

婆婆着急地拉着哭音:“呜...你老姐姐我置办酒席收了几个礼金,我那龟儿子都不许哩...”

“灭绝师太”:“这定是你那媳妇的坏主意,大宝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咋能不疼你哩!”

婆婆咬牙切齿地讨教:“妹子,你说我咋个置办那狐狸精哩?”



我靠在床头冷冷一笑:想置办我?最后止不准谁置办谁哩?!

“灭绝师太”呵呵一笑,高屋建瓴的:“我刚给你讲的: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只是个概论而已。

具体情况,还需具体对待。大宝与叶子刚结婚,现在这个机会就不可错过。

姐姐你想:两头小猪抓来放在一个圈里,还相互撕咬一阵哩;这个时期,在婚姻中也就是磨合期。

在他们撕咬的过程中,最易把儿子的心拉回来,也就狠狠地压制了媳妇,同时又长了家长威风!

错过了这个当儿,等他们相互把气息儿闻熟了,再下手就晚了!”

婆婆两手一拍:“妹子啊,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在镇上大小也算是个人物,

看的咋就没妹子看的这么透哩?想的咋就没妹子想的这么深哩?!”

“灭绝师太”不屑地说:“切,这些算啥哩,不过都是当年,我婆婆下在我与吴奇他爸身上的功夫!”



婆婆更是“阿弥陀佛”念个不停,对“灭绝师太”及其家婆的功夫,感叹不止:

“妹子哟,看来你婆婆当年也是个人物!二宝与红玉还比较好调教,只是这大宝与叶子...”

“灭绝师太”轻蔑地:“哪又能咋的?女人只要做了别人家的儿媳妇,还不都是一样的!

对大宝,以后你别横眉冷眼的,要比他媳妇儿对他还要好十分,多给他买些小物件,让他时刻想着你;

对叶子,当着大宝的面,对她比对大宝还要好十分;背着大宝,你想咋的就咋的,打她骂她也由着你。”

婆婆迟疑地:“那...她给大宝告状咋办哩?”

“灭绝师太”:“告状?能轮到她先告么?你长着嘴难道只是为了吃饭的?你死活不承认,大宝能把你咋的?!”

婆婆着急地:“叶子那可是盏不省油的灯,她真与我老太婆对干起来,咋办呢?”

“灭绝师太”理直气壮:“她敢?你是个老人,只要她一开口一动手,所有人都会指责她没教养哩!

那样,可连她娘老子都被捎带上了。养不教,父之过,骂她没教养,可就是连带骂她爹娘的家教不严哩!”

一股怒火自我心里腾空而起,只听婆婆有些无奈:“唉,叶子这狐狸精,与别的媳妇不一样哩。

你看那天在家里的酒席上,她竟拿酒瓶子灌大宝他三堂弟,看那架势,横的很哩!”

“灭绝师太”蓦然“嗤”的一笑:“横?哪个娘们被压在男人身下后还横得起来?!

只要上了你儿子的床,她就是你家的人!再加上法律保障的那个红本本,她还横个屁?!

她只是个女人,我们这些老家伙随便出去吐噜几句,就能让她抬不起头来。

这世道儿,唾沫底下淹死人哩!”



婆婆又连念N声“阿弥陀佛”,欣慰地:“妹子,你讲的这些大道理,我还得细心领回。

今天你讲的,真像以前咱老姐妹唱的歌。”婆婆说到兴头之至,竟然唱了起来:

“**的书我最爱读, 千遍那个万遍哟下功夫!深刻的道理我细心领会,只觉得心里头热呼呼。

哎!好像那,旱地里下了一场及时雨呀,小苗儿挂满了露水珠呀...”

“灭绝师太”哈哈大笑,听客厅里的动静,大概婆婆还跳起了“忠”字舞:

“阿弥陀佛,老姐姐,你这忠字舞跳的漂亮的很哩...”

婆婆停了下来:“妹子,快来吃个包子,那年头过来的人,咋能忘了忠字舞哩!”

“灭绝师太”:“你买这么多包子干啥哩?”

婆婆“嘻嘻”一笑:“大宝说,叶子那狐狸精喜欢吃包子饺子。

我听你的话,为了让大宝觉得我对那狐狸精好,我就主动说给她做包子饺子。

美死她了!给她做包子饺子,有那个力,我还没那个心哩!

我没生她的头,没养她的脚,我出那力气稀罕她干啥哩?!

这两天,我每天到你带我去过的小吃一条街,给他们买包子饺子,回来只烧锅稀饭或面汤就行了。”

“灭绝师太”赞扬地:“我前天才教了你,姐姐可就付诸行动了!千万别被他们看出破绽。”

婆婆得意的嚼着包子:“看出个屁,这包子饺子上又没刻着字!”



“灭绝师太”与婆婆,又吃着包子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我静静地坐在床上,背上的冷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片刻,“灭绝师太”向婆婆辞别:“姐姐,他们快下班了,你也快给熬粥吧!

我先走了,让他们回来看见,还以为我俩密谋啥哩!”

婆婆感激地:“妹子哟,我这就送送你,以后你见天的来,我比起你来,道行还浅的很哩!”

“灭绝师太”郑重地:“别送了。记住:无论啥时候,要想抓住儿子,先要压住媳妇!

以后,不要随便的发脾气,要有定力,才能镇得住儿子!你想办的那件事,才有门儿。”

婆婆连声答应着:“我把你送出小区,我这心里踏实些,走吧!”

婆婆与“灭绝师太”相跟着出了门。



我迅速跳下床,穿好衣服,锁上防盗门,左右探视一下,快步走了出去。

阳光热辣辣的,走到小区的一片树荫下,我整理着混乱的思绪:

绝不能把听到的谈话,直接告诉大宝!大宝那脾气儿,肯定会直接去质问婆婆,

按“灭绝师太”的路数,婆婆自是死活不承认,最后还要给我扣上涉嫌污蔑的大帽子!

看来大宝没说错,婆婆此行,还真是有目的!可她究竟想通过大宝办啥事哩?



没想到“灭绝师太”能有今天的成就,竟是家学渊源!

当然,“灭绝师太”那故去的家婆,才是高手中的高手,当追加谥号为“东方不败”才对。

回味着婆婆与“灭绝师太”切磋技艺的过程,我不仅心头一喜:

好事儿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

我的免费陪练提高了过招水平,我这疏懒多日的筋骨,

终于又可以找到棋逢对手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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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虽然是天地大无处申辩(上)

  .  

    按下班时间准点回到家,大宝已经回来了,正在拿毛巾擦汗。

    婆婆看我进了门,即刻满面堆笑地小跑过来,竟先我一步抢到了我的拖鞋,怜惜地递给我:

    “蹲佑矗?业暮霉肱??茨闳瘸缮堆?耍?崖栊奶鬯懒耍?旎簧贤闲?コ苑埂!?br>
    我受宠若惊热泪盈眶:“啊哟,您可真比我亲妈还对我好,我嫡亲的娘还没给我递过拖鞋哩。

    看我回来,您老头疼眼疼都没啥,可千万别心疼死了,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婆婆略微一怔,随即便恢复常态:“喝过几天墨水的就是不一样!我媳妇不亏是有文化的人,说出的话我愣是爱听。”

    我坦然的接过拖鞋,谦虚崇拜地望着婆婆:“论说话的水平,

    我与您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就凭我这两刷子,还能画出片新天地?!”

    婆婆听罢,眼珠倏然在我脸上转了一周,方才回到眼眶。

  .  

    桌上依旧是美味诱人的包子,婆婆夹起一个放到我的碗里:

    “叶子,来,这个包子一看就皮薄馅大,趁热乎快吃下去,看你饿成啥样了。”

    大宝惊讶的眼珠都粘在了婆婆脸上,张大着嘴不知如何是好。婆婆又夹起一个包子,慈爱的给大宝:

    “猪头儿子,瞪老娘干啥哩?少不了你的!老娘这几天越发疼你媳妇,倒把你撂后脑勺了,还怪老娘哩。”

    我嗔怪地瞪一眼大宝,笑对婆婆:“妈,大宝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疼你还来不及哩!

    他敢怪你,连我都不愿意,那不是白生养他了么?看我咋个置办他这个猪脑壳哩?!”

    婆婆听着这似曾相识的话,竟忘了把包子塞进张着的嘴里。

  .  

    大宝这个猪头听着我与婆婆如此融洽和谐的谈话,只顾低头狂吃。在消灭完三分之二的包子后,

    这厮抛出了一个拓展性极强的话题:“妈,我强烈建议您把做包子的秘方传给姐姐与姐夫!

    凭您这手艺,他们在咱县城开个包子饺子店,那比卖菜卖水果可强多了。”

    婆婆尴尬的咬着包子,我顺着大宝的话儿,开始了对婆婆手艺的新一轮赞誉,

    当然,今天的赞扬与以往绝不可同日而语,赞的天花乱坠滴水不漏,对我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赞到绝不能让我的胃恶心到抽筋的地步,那就有了相当的难度。

  .  

    大宝看我正对婆婆夸的起劲,也不仅对我由衷赞叹:“老婆,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哩!”

    我认真的纠正他的论点:“浅薄!实在是浅薄。说的哪能比唱的好听哩?

    说的要比唱的好听,现在咋还有那么多人哭着喊着争着抢着去当歌星哩!”

    不等大宝开口,我便笑眯眯转向婆婆:“妈,吃了你的几天包子,这包子的做法,我还得细心领回!

    今儿的包子,最是别有风味。你儿媳妇且给你唱上一段,聊表心意...”

    大宝笑呵呵地看着婆媳一家亲的和谐境况,热烈鼓掌:“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我亲热地拉起婆婆的手,满怀深情地望着婆婆,依着《**的书我最爱读》的调儿唱了起来:

    “妈做的包子我最爱吃,三天那个五天哟吃不足,婆婆的深情我细心领会,只觉得心里头热呼呼。

    哎...好像那,蚂蚁掉进了蜜罐里啊,懒猫碰到了死耗子啊,婆婆的包子喂饱了我呀啊,

    我干起那革命劲头儿足...我干起那革命劲头儿足...”

  .  

    听着我这有板有眼的歌唱,大宝不仅拊掌大笑:“老婆啊,以前还没发现你是个马屁精哩,

    我看你可以升级为‘四精人物’了。不过,承认自己是懒猫,倒还比较诚实!”

    我嗔怪地瞪他一眼:“讨厌,我这可是表达对妈的感谢之情,哪有半点拍马之意!”

    婆婆的额头渗出了细汗,我抽出纸巾体谅地替婆婆擦干:“妈,吃完了久坐,对消化不好。

    我刚唱那歌儿,想起我妈说过:你们那时候一边唱还要一边跳‘忠字舞’哩!

    趁这当儿,我唱刚才那歌儿,您来教我跳‘忠字舞’!既有助于消化,又可怀怀旧。”

    婆婆慌忙起身:“妈这老胳膊老腿,哪还能跳起舞!我还要刷碗哩!”

    我一把拉住婆婆,严肃地吩咐大宝:“老公,不论家里来不来客人,刷碗这个光荣的任务,都是你义不容辞的。”

    婆婆撇了撇嘴,笑道:“我去刷碗,妈又不是客人,来儿子媳妇家,与我自己家一样哩...”

  .  

    我恐慌万状,正色说道:“我与大宝的这个猪圈,可不敢与妈的家里相比。

    妈在家里,大户人家有自己的规矩!媳妇回去都是客,自然是要按祖宗的规矩办事。

    来我们这里,妈是长辈,我们只有把妈当佛祖一样供着敬着;

    我这个做女主人的,哪有吃了客人做的包子,还让客人刷碗的理?!”

    婆婆只好尴尬地继续坐下,大宝抿嘴笑着收拾碗筷,我笑嘻嘻地说:

    “老公啊,我俩今年可还是纸婚,就像两头小猪抓来放在一个圈里,相互还要撕咬一阵哩;

    我们这样让父母操心,可是太不孝了!所以,我们一定要互敬互爱走过这段危险期,

    等我们相互把气息儿闻熟了,妈也就对我们放心了!”

    大宝赞同而郑重地点点头。端起碗筷进了厨房,系上围群开始“哗啦哗啦”的刷洗。

  .  

    我将婆婆一把拉将起来,大声对大宝说:

    “大宝啊,我与妈在客厅跳会儿舞。妈老了,包子容易积食,不好消化!”

    不由分说,我便把婆婆拉到了客厅。婆婆登时黑下脸来,低声说:

    “听墙根的狐狸精,老娘今天算栽在你手里了。”

    我笑盈盈:“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一边吃肉,一边当和尚,天下没这么美的事!”

    婆婆随着我拽的步子在地上乱转:“再敢拿捏老娘,老娘让大宝休了你。

    你个小贱货,你除了裤带头子长,能把大宝拴住,还有啥能耐哩?”

    我笑容可掬:“你倒是直接给大宝说休了我呀!

    别以为大宝是你身上掉下的肉,理所当然就得听你的。”

  .  

    婆婆恼羞成怒:“他离开老娘的大奶头才几日?不听老娘的听你的!

    你这个狐狸精小贱货,看大宝不在家时,老娘咋个置办你!”

    说到这里,婆婆就势一屁股歪倒在沙发上,大声叫起来:“啊哟,啊哟!

    我肚子咋这么不舒服哩?这...这到底是咋会事儿?”

    大宝从厨房里快步走出来,着急的:“妈,你这是咋了?哪儿不舒服?下午我陪您去医院。”

    婆婆抱着肚子:“我这肚子忽然有点儿痛,下午还是叶子陪妈去医院吧!

    妈正好还想看看妇科,叶子陪着,更方便些。”

    大宝恳求地看着我,我嘻嘻一笑:“好啊,好啊!正好今天我郁闷的很哩,可以借机散散心!”
2009/07/23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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