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岁的纪念——开始旅居大理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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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5-30 大理月遥
这是三月底很平常的一个星期五,
下午三点,
我清点着今天的柜台,送走了北京的客人。
朋友帮我接回女儿来,
见面说:走,马上。
去哪儿?
周末了,我们去看一座古老的教堂。
旅行分很多种吧,
大抵是,有攻略,有计划,
再不济也得知道有个安排。
而这些,直到在已经出发的路上,
才知几乎都没有,
除了要去的目的地,
朋友只剩下一段八年前的记忆。
与其说是一段意外的行程裹挟了我,
不如说我是被这样的走哪儿算哪儿的随性给催动了脚步。
车在蜿蜒的山谷间兜转,
一路,下着雨,
怒江的水就在身旁奔腾,
这不像是适合出行的天气,
可朋友说好,
也是,
大理的阳光甚至多得让人有些厌烦了。
因为无序,
倒也不赶时间,
我们可以依靠的,
是朋友用八年前依稀尚存的记忆碎片做指引,
这样的本事和自信,
反正我没有。
孩子们在车后的行李厢内嬉闹,
他们才不操心why?where?when?what?之类的问题,
玩,就好。
想多无谓,
把未知留给眼前更加不可知的路去解决,
没有了期望的旅行,
途中的一切就都成了馈赠。
要去的那个地方,叫老姆登,
有一座百余年的教堂,
那是全村世代沿袭虔诚的信仰。
循着记忆里的方向,
第二天中午,
我们的车缓缓爬上山腰,
朋友一直低语,
没变,居然没变,
还是八年前的模样。
这变与不变的矛盾里,
在新旧更替如此频繁的当下,
显得五味杂陈。
看见教堂的时候,
她静静地伫立在水边,
很安静。
我是骄傲的俘虏,
现实总是不经意地来上一鞭子,
骄傲的背后都是硬痂。
我未曾害怕过诋毁,
只有用心付出后被中伤的感怀。
教堂旁一隅的村民客栈,
门前孤独地开放着圣诞花,
红艳的花瓣,
从光秃的棍子上被施了魔咒一般生长出来,
我看了很久,
至少那一刻,
心中有了坚持下去的信仰。
老姆登继续往山上行进几里,
有一座孤独的城池,
——知子罗
这个名字就像孤寂时最亮的一抹星光,
瞬间抓住了我,
未见时,无限遐想,
见到时,无以附加。
一座山上被废弃多年的小县城,
数十年前,
一场地质灾害的预测,
全城撤离,
人走了,
城留了下来。
这是一座城无声的选择,
你来或不来,
她一直在这里。
时间仿佛没来过,
城里的古钟永远停摆在那一刻,
透过学校紧缩大门的缝隙,
黑板报上那一场通知的会议,
是否就那样被封锁在一场离别前的岁月中。
走过学校,
走过操场,
走过当时人们热闹穿梭的街,
仿佛是一场时光的穿越,
我依稀想象人们都在,
我和他们一样,
在一次未知明天的期许中感受还能触及得到的现在。
一座空城,
偌大的地方略有三两户留守的人家,
我无意窥探他们的生活,
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要留,
自有答案。
雨越下越大,
两个赶马的少年跑过,
城里山中街道上,
回响着清脆的马蹄声,
声声入心。
城里也有一座教堂,
居然还像是被粉砌过的模样,
或许,心空着,
比城空着更孤独。
我感动着这样的一份坚持和隐忍,
可以忍,但不能无度,
留守和坚持,
在张弛的节奏中找寻自然的平衡。
夜晚,
回到老姆登,
山上飘起了雪,
教堂的钟声响起,
感召着被感召的人。
这是我听到最质朴悠扬的和声,
村民们口口相传,
一首首悦耳的经曲,
伴随古老的手风琴抑扬回转,
宛如天籁。
我在他们发黄的唱经里,
看到自己膨胀后冷静平和下来的灵魂。
静夜里,
唱诗班的悦耳和声,
炭火盆中煨熟的洋芋香,
远山上飘扬的白雪,
还有身旁熟睡孩子的面容,
这一幕幕,
依稀还在眼前。
后记:
这篇文,写写停停,
时间过去数月,
心绪常被打断,
俗世的纷扰偶尔还是会重击到底,
每天都在自我审视和疏导中,
只有将自己放空的时候,
才能重新找到当时的心情。
心情是会随环境改变的,
当时不再能复制,
可以还原的只有被自我的记忆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