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还是教授负责的。躺在手术台上,我哀怨道,这可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手术呢。教授笑,这还是你这辈子第一次生小孩呢。要打麻药了,麻醉师让我侧躺,屈膝,像虾一样弓起来,保持三分钟不动。挺着大肚忍着剧痛要做到这个姿势已经很不容易了,还要定型,真是难以想象。看着医生手里那管硕大的针筒,听着他温柔的恐吓(诸如如果我乱动的话,将来会一辈子背痛之类的),我还是很努力地把自己尽量固定起来,感受着那筒麻药慢慢打入脊柱。很快,我的胸部以下没有知觉了,可是上半身,包括头部,一直在颤抖,好像很冷的样子。我上牙不住地打着下牙,用细微的声音艰难地问身旁的护士这是什么状况,护士说这是麻药的反应,个别人会有。......个别人会有?肿莫又被我碰上了......好在护士很sweet,一直握着我颤抖的手,给了我莫大的安慰。在手术室里的谈笑风生中,我的肚子好像装了拉链一样,被撕拉一下扯开,接着被人埋头鼓捣一番,然后很快就听到哇哇的哭声,看到有人抱着个东西走到一边去,边走边说,“很白净啊,帮你擦干净先啊”。哦,这样就把宝宝生出来啦?真是好神奇。
没一会儿,护士就把宝宝抱到我面前,让我自己说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眯着没戴眼镜的眼睛,盯着宝宝看了好一阵才说,是女孩。其实早就知道是女儿了,我只是想慢慢体验一下自己瞬间荣升母亲的感受。说实话,不是太感动,更不想哭,倒是觉得这个小东西还挺好看的,皮肤并不会像别人说的那样皱巴巴的。难道这就是剖腹产的好处,小家伙不会被挤出皱纹?缝线后,我被晾在手术台上发呆了一会,看着教授那被染了一大摊血的白大褂,真难以想象自己已经完成了生命中的第一次手术&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