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大礼拜都是和涛哥一起过——打球,逛街,看电影……,现在我孤家寡人一个,大礼拜成了最难打发的无聊时光了。 为了排解郁闷,我报了一个计算机业余培训班,地点在HD。 因为是业余的,基本上是为在职人员开设的班,所以教学安排在大礼拜和晚上,我只在大礼拜过去,晚上很少去。 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就在这里认识了圈子里的第一个朋友。 我报的是平面设计和网页设计,其中美术基础还有平面的一部分课程是由一个美院出身的广告公司的设计师来任教。 此人是武汉人,个子不高,可能比我还要稍矮点,172左右吧。长得很英俊,头发有些长,到肩头(学美术的嘛,都这气质)。 他姓高,当然我们就尊称其为高老师。这位高老师爱穿一身黑,这也可以理解,搞艺术的嘛,黑色才有韵味。 本来我对他没有什么特殊的印象,不管怎么说也是老师啊,本着尊师重教的原则,我对他可一直是毕恭毕敬的。 但是后来有两个坐在我后面的小女生的话提醒了我,她们可能是附近大学的学生,利用休息日来加强电脑技能,其中一个福建口音的女孩小声对另一个说:“他妈的,高老师人长得挺帅,就是有点娘娘腔……” 这句话提醒了我,令我对高老师的身份产生了兴趣,开始仔细地观察起这位老师来。 其实在这以前,我并不认为高老师女气,怎么说呢?说他温柔可能更好听些。他的姿势总是很优雅,在黑板上写字时,手指翘得秀气得很,在回头的一瞬间,有时他会不经意地撩一下头发,给人的感觉也是蛮秀气的。 他说话更是慢声细语,温和而有耐心。尤其是给学生辅导时,因为我们当时要练习美术基础,而我们作画时,高老师会在教室巡视,看到有需要的学员,他会伏下身来在你身边辅导一下,因为我稍微有点美术底子,反正那一阵是没少受他指教,不过他在我身边时,我总憋不住想笑,因为他温柔得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时间长了以后,我们混得有些熟了。 我对高老师的印象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说实话,我挺敬佩他的,这是个外柔内刚的人,他出身贫寒,因为家境所限,当年他只上了一所地方的美术专科院校,而毕业后,他却只身来到这个大都市,赤手空拳打造自己的天下。 从广告公司的小小制图员做起,一直做到一家顶尖广告公司的一流设计师——在人才济济的这个城市,他所付出的艰辛汗水可想而知。 而更为可贵的是,他并没满足,为了让日后能生活得更舒服些,他现在就拼命作兼职,据他讲,最多的时候,他曾连做了十几份兼职,大部分都是利用业余时间在各类培训学校任教。 实际上,他在广告公司的薪水是很可观的,并且他当时也正在出一本有关他专业的书。 而他当时也不过才27岁而已。 我觉得他说的这些决不是吹嘘之词,因为这在平时也能看得出来,他每次来上课和下课后总是行色匆匆,很有拼命三郎的意思。 所以看到这些,我不免得有些自惭形秽,说心里话,我很聪明,但我却决没有高老师这么勤奋,我顺利地考入好大学,衣食无忧,毕业后找到一份安逸的工作,虽然感情曾有过波折,但我总觉得我还是幸运的,因为我得到的爱比我受到的伤害要多得多。 高老师当时的住处离我的住处只有两站地,所以,出于好奇,更是出于敬佩,我和这位老师开始了交往。 凭着前一阵我在网上阅文和聊天得来的经验,我总觉得这位高老师有点GAY的气质。 但这只是我当时的一已猜测,还不能肯定。 因为住得近,走路二十几分钟就能到,所以我利用休息时间就经常到高老师那去串门。 和大多搞艺术的有所不同的是,高老师的居室并不脏乱,收拾得很整洁。 高小时家境贫寒,他从十岁开始学画,很执着,他说:因为买不起画纸,小时他曾在烟盒纸上作画。 那些他多年前做的烟盒画我还看到了,不得不佩服他的那份毅力。 他给我画画像,但我是个坐不住的人,在他低头作画的一瞬间,我就打个呵欠,伸个懒腰,他抬起头来时,无奈地冲我笑笑。 高是个很会夸奖人的人,比如他在作画的同时会赞美我的外貌:“眼睛长得很漂亮,脸型刚刚好,唇型很性感……” 他在说这话的同时,并不看我,还在专心致志的作画,所以也不会令我感到难堪。 渐渐地,我们变得非常熟悉起来。 我们之间无话不谈,在他家,我也变得很随意,而他对我还是一如既往地那么温和有礼,最受不了他的眼神,并不妖媚,但就是温柔得很,用个词来形容吧——如沐春风。 尤其在看我的时候,那叫一个深情,里面有种说不出来的东西。 我暗自寻思:或许他看每个人都这样? 我并没有打听过他女友啊之类的信息,我觉得那不关我的事,虽然我有种感觉,高可能是个同志,但这都无所谓了,我在交朋友,又不是找BF,所以,他的性取向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不过在不经意间,高倒是问起我来:“凛凛啊,你有女朋友吗?” “有过,不过一年多以前分手了。” “噢,那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呢?” “现在啊,没有。” “噢。” 过了一会儿,高笑着看我:“女朋友没有,那男朋友有没有呢?” 此话令我大吃一惊,我真没料到他会这么问,这也太大胆了吧? 他怎么就看出我有同志倾向呢? 首先我长得并不女气,并且我原来也是真正的异性恋啊,所以恐怕很少有人轻易猜测我是同志吧? 但我也不是吃素的,他既然这样问,我就将计就计。 “男朋友嘛?有啊,很多呢。” 高抬起头,冲我很有深意地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那多我一个吗?” 我笑着看他:“不多。” 我们相视着,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彼此之间并没有说破什么,但心中恐怕都有数了。 几天以后的一个周末,下班后我们相约一起吃了饭,饭后,高对我说:“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我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他笑着看着我说。 我就没有再追问。 他带我去的是同志酒吧,这也就算是我真正踏入圈子的起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