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说，唉，我也想清静啊。可是我妈她，您也看到了。

琳妈说，你妈糊涂，你不能跟着糊涂，这么一味瞎闹，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尤其是你。有句话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其实这话不一定全对。事物都有两面性，要看两面，你知道吗？如果那穿鞋的急了眼，光脚的斗不过的。除非那光脚的有血性，能舍得出那条命的。穿鞋的还是不想斗命的。

凤凰说，唉，是啊是啊。农村人，思想落后，见识短，光瞎嚷嚷，其实心是好的。大家多沟通沟通，会好的。

琳妈说，如果你想得明白最好了，你家里的工作呢，还是得你来做通。不要光说这是我爹，这是我娘。当年琳爸也跟我说过这样的话，人家说得更动情，声泪俱下的，我都没买帐，我说，这就是你家祖宗，你也得跟我说清楚喽，不然，只能推我上前台当这个恶人，两败俱伤。谁也捞不着好的。你说是吧。

凤凰说，我知道，您说的都在理。我会尽量说的。

琳妈说，房子搞好之前呢，你妈愿意呆着，就呆着，不愿意呢，就走。只有一点，你家不允许再来任何人，你能做到吗？

凤凰说，行，没问题，我来说。妈，您相信我，我有诚意的。我不想和琳分。

正说着，凤爹的电话来了。凤爹和凤舅想来。

凤凰大吃一惊，眼瞅着琳妈正看着自己，不由急了，爹，您干嘛呢？

凤爹说，是这样的，你舅呢，听说姐姐受委屈了，急着要来，要看看，顺便说事儿。你也知道的，娘亲舅大，家里一般有什么事，那舅舅得出面的。我呢，这边也安排好了，你侄女们在你妹妹家呢，我也想过来看看你妈，看情形，她身体也不好。

凤凰说，行了，你们别过来了，瞎搅和什么。

凤爹说，凤凰，你怎么这么说话，什么搅和？反正这事咱这一片也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那怎么也得让你舅们知道知道，回来好说个话。光听我们说有什么用。

凤凰欲哭无泪，爹，您真的别搅和了，我好不容易安生了两天！要不，我请假把妈送回去吧。

琳妈这时听出了大概意思，笑道，凤凰啊，你也别为难，告诉你爹，亲家觉得委屈，想请自己家兄弟来主持公道，那也是正常的，那我呢，我也觉得受了委屈，我也想请我家兄弟也来说说事儿。刚好，两家扯平。只不过呢，这来回的费用，包括住宿吃饭，各人承担。甭以为来趟GZ，就跟坐个地铁似的，扭扭就就到了。

琳妈的声音很大，凤爹听得一清二楚，说，凤凰，你只问你，这是你的意思吗？

凤凰硬着头皮说，爹，现在家里，是琳妈当家，我，我不管的。

琳爹跳了起来，你个小兔崽子，你自己个的家，你让人家来当家，你是干什么的？啊？你、、、、、、怪不得你妈说要被你气死！

凤凰说，爹，如果照您说，这由我当家，我的话，您又不听，那我当得成家么？

于是爷俩又光当光当在电话里大吵。

话说凤凰思前想后，眼看凤凰爹插了这一杠子，看样子还是不依不饶，而琳妈一家那也不是好惹的主，琳呢，又总是郁郁寡欢的样子，这样下去，不是个头。便对琳妈说，妈，我有个想法，您看在理不。您之前说，这房子是个祸根，我心里还是有想法的，现在看来，还是您说得有道理啊。

琳妈说，那，你有什么办法？

凤凰说，这房子，您老也不用折腾着买来买去了。我放弃，给琳一个人！至于琳，她是卖给您也好，卖给别人也好，自己住也好，随她的意了。我呢，带着我妈搬出去住。

琳妈大感意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凤凰说着，给琳哥打电话通知他的决定，让他通知律师，看如何办这个手续，能有多快。

琳在房内听到后，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凤凰，没有吭气。

凤凰妈也听到了，不依，又大哭着扑了过来，凤凰啊，凤凰啊，你个糊涂孩子啊，和你爹商量一下啊，啊？凤凰啊，你要气死你爹你妈啊？
说凤凰突然之间，宣布要将房子完全让给琳一人所有，并且用前所未有的决心和速度，二话不说要办手续，凤妈哭得希里哗啦，琳妈却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而凤凰没有理会凤妈的哭，自顾自和琳哥及律师通话。凤妈赶紧拨凤妹家的电话，号哭着汇报。而凤凰却始终不再接凤爹的任何电话。

琳哥哥们也愣了，带着律师跑回来问，凤凰，你怎么啦？

凤凰平静地说，没有什么。我突然想明白了。无论离不离，这房子写琳一个人的名字就行了。看琳今天身体如何，行的话，现在就去吧。

律师说，那这样吧，你就把你和琳的身份证、结婚证、户口本、购房贷款合同等等相关资料，全部找齐出来，先去公证处办个“夫妻财产约定”手续吧。

凤凰说，好。然后问琳，怎么样，你能出去吗？

琳犹豫了，说，我有点不舒服。要不，下周吧？

凤妈拽着凤凰的胳膊，凰啊，糊涂啊，这么着，我们一家人住哪啊。

凤凰很决断地说，妈，您这话不对。什么叫我们一家人住哪？这是琳的房子，我作为她的丈夫，我有权利住。当然如果我哪天不是了，那我还住这干嘛？至于您和爹，您的房子在家，不在这

琳妈等琳和凤凰哭得差不多了，说，这样吧，凤凰说房子完全转给琳一人名下，这也是对的，不过刚律师的话提醒我了，你们先去公证处，办个夫妻财产约定公证吧。原则呢，就是即使将来离婚，房子和家电归琳一人所有，凤凰没份。存折，对半分。要办，现在就去办，办完了，有的是时间哭。

凤凰拉着琳说，走吧，琳，坚持一下。以前是我要面子，小心眼，忽视了你的感受，我本来以为你会理解我的，看来还是沟通太少，害你受委屈了。以后我保证不会的了。办完这个，我妈我马上送走，以后他们要来，我保证和你商量，征得你的同意。咱俩从恋爱到结婚，走到今天不容易。要这么就分了，你要过得好也就罢了，过得不好，我会内JIU一辈子的。

琳又大哭起来，从出事到现在，琳这回是哭得最多。

凤妈使劲扯着凤凰的胳膊，凰啊，凰，你到这边来，妈跟你说句话。

凤凰不理，妈，有话当面说，我和琳是两口子，有什么不能让她听的。这屋里的也都是自己家人。

凰妈急了，我告诉你，你今天不准去！去了，我死给你看！别以为你现在大了，翅膀硬了，就敢跟你妈挺腰子！我告诉你，没问过你爹，你休想使花花肠子！

凤凰说，我决定了，妈，你不要再干涉我们。琳，我们走。

琳仍旧在哭，没动。凤凰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凤妈气急败坏给凤爹打电话，连哭带骂，最后说，他爹啊，你快来吧，我按不住啊，凤凰吃了**啊。我儿好好的房子，要白送人哪，这个王八崽子！不送他爹不送他娘不送他兄弟，他要送媳妇啊！什么？让亲家妈听电话？

凤爹听完凤妈的嚎哭，指示她把电话交给琳妈。

凤妈得意洋洋地说，亲家妈，我家老头子要和你说道说道！甭以为你们一大家子，就好欺负我凤凰！

凤爹对琳妈说，亲家啊，你看这事闹的，我那老太婆不懂事，你别理。我觉得啊，孩子们的事，就让孩子们自己搞好了，我们当老的，就不要掺合了。凤凰说把房子转给琳一个人，那就转好了。反正都是他们两的房子，写谁的都一样，是不？我们当老的不介意房子是谁的，只要他们日子过得好，就成了。房子搞好了，就让凤凰送他妈回来，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咱们都各回各家，让小两口过清静日子去。

琳妈说，哟，亲家消息真是快啊。这凤凰刚说转房子送他娘回家，不这一会，您就知道了，比神六还快！

凤爹说，呵呵呵，父子连心哪。咱老的什么都没关系，让他们别管，安生过日子去！死老太婆的话，你们不用听。她一辈子都这样。

琳妈说，呵呵，亲家啊，可能凤妈没跟您说清楚，首先呢，这房子转给琳吧，那是凤凰的想法，我呢，还没想好呢，本来我的意思是，我买了这房子，再给他们住的。不过，我看凤凰说 得也诚恳，就想，转给琳儿也成。这不，一会就去办公证了。

凤爹说，什么公证啊。

琳妈说，就是夫妻财产公证啊，凤凰和琳都说好啦，这房子啊，无论离不离，都归琳一个人所有了！我说亲家啊，您老培养了一个懂事理，有责任心的儿子，不容易啊。我这当岳母的，欣慰啊。

凤爹说，噢，那公证是干啥子用的？

琳妈说，公证嘛，就是个见证吧。就是说，凤凰发了这个誓，国家呢，帮他做这个见证人。将来，就这么办。由国家保证，这才放心嘛。

凤爹说，噢，那他们去了没有啊，没去的话，让我和凤凰说说？

琳妈说，成啊。

凤凰听着凤爹的若干指示，不时嗯嗯啊啊，最后说，爹，放心，您管了，我知道了。

然后凤凰继续让琳去办公证过户，琳说，要不，妈，我想和您和爸好好谈谈。

琳妈说，好啊。给琳嫂使了个眼色。

琳嫂说，琳啊、凤凰啊，谈话前，嫂子有话说。这房子，不管你们公证也好，是不公证也好。嫂子管不了，也不想管。现在呢，嫂子也不想老呆在这里，实在家里事情也多。那买房子的钱，请你们现在还给我吧，那也是我和你哥的血汗钱，5年了，也该还了。至于爸和妈的钱，看他们了。我不管。

琳哥说，老婆，你不是这样吧？你没见我妹家里都成这样了，你什么意思啊。

琳嫂说，没什么意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琳哥说，我妹哪有这么多钱！

琳嫂说，怎么没有！你们家少糊弄人！妹妹之前上班就不说了， 妹夫一个月可是一万了！一年多少？五年多少？他连给自己乡下爹妈生活费，都是二千呢！现在就算BJ、SH、GZ，有的人上着班，还未必有二千了！怎么就没钱还了！谁信哪！我可告诉你，我不是贤惠媳妇、贤惠嫂子，我就说理！

琳爸这时也说，琳啊，你嫂子说得有道理啊，这5年了，人家也不容易，你哥不说什么，这还有嫂子呢，我们当老的，不能偏心。你就快还了吧。这房子啊，过户不过户的，我们不在意的。你们分不分，离不离，是你们两口的事，你们自己拿主意，不过这钱，包括你妈和我的，先还回给我们。琳妈啊，这利息该怎么算？

琳堂哥说，我的乖乖，今年利息可是不低啊，这五年的，应该是四、五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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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听着凤爹的若干指示，不时嗯嗯啊啊，最后说，爹，放心，您管了，我知道了。

然后凤凰继续让琳去办公证过户，琳说，要不，妈，我想和您和爸好好谈谈。

琳妈说，好啊。给琳嫂使了个眼色。

琳嫂说，琳啊、凤凰啊，谈话前，嫂子有话说。这房子，不管你们公证也好，是不公证也好。嫂子管不了，也不想管。现在呢，嫂子也不想老呆在这里，实在家里事情也多。那买房子的钱，请你们现在还给我吧，那也是我和你哥的血汗钱，5年了，也该还了。至于爸和妈的钱，看他们了。我不管。

琳哥说，老婆，你不是这样吧？你没见我妹家里都成这样了，你什么意思啊。

琳嫂说，没什么意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琳哥说，我妹哪有这么多钱！

琳嫂说，怎么没有！你们家少糊弄人！妹妹之前上班就不说了， 妹夫一个月可是一万了！一年多少？五年多少？他连给自己乡下爹妈生活费，都是二千呢！现在就算BJ、SH、GZ，有的人上着班，还未必有二千了！怎么就没钱还了！谁信哪！我可告诉你，我不是贤惠媳妇、贤惠嫂子，我就说理！

琳爸这时也说，琳啊，你嫂子说得有道理啊，这5年了，人家也不容易，你哥不说什么，这还有嫂子呢，我们当老的，不能偏心。你就快还了吧。这房子啊，过户不过户的，我们不在意的。你们分不分，离不离，是你们两口的事，你们自己拿主意，不过这钱，包括你妈和我的，先还回给我们。琳妈啊，这利息该怎么算？

琳堂哥说，我的乖乖，今年利息可是不低啊，这五年的，应该是四、五块吧？

琳嫂摆明旗鼓，明确要求琳还钱，而琳爸也紧跟着，要求一起还。琳有点愣了，说，爸，您不是说好支持我们、、、

琳妈打断她，什么叫支持你们？你要买房子，男人没钱，你自己钱不够，这不娘家人借给你买，现在时间也够长了，你们又这么个闹法，我们也实在不安心。
琳嫂说，先不说你，这么大个事，不和我们商量，光在那生气，一个念头，就把个“人”给灭了。现在你有事，大家巴心巴肝来了，为了你，啥人都当了。你现在啥意思啊？合着我们成了猪八戒

上回说到琳嫂让打借条，琳签字，而凤妈开始发病，企图阻挠凤凰签字，凤凰一如既往地被打岔，结果遭到阻止。

琳看着凤凰，签字能有几分钟？你签字，我来拿药。如果你是有心想拖，就拜托不要搞什么了，直接说不想签拉倒。我真的很累了。

凤凰看看凤妈，一声不吭地坐下在2张借据上签下自己名字。又重新拿了一张纸，开始刷刷刷地写了一段字，并签上名。凤凰呆呆地看着那张纸，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琳和琳嫂奇怪地一看，原来是张声明：本人凤凰，再特此声明，将位于**市**路**号**小区**楼**号房转归琳所有，该房产内所有家电器具，应归琳所有，本人不作要求。立据人：凤凰 *年*月*日

琳没有吭气，若有所思地看着凤凰。凤凰起身把凤妈掺入房间，关上门，母子二人开始低声谈话，凤妈不时哭泣。

琳妈看着那张声明书，也感到诧异，说，他这又是唱哪出？

于是琳妈问律师意见，律师说，还是要去相关机构正式办理下，才真正有效。

琳妈问琳，你的意思呢？琳叹了口气，说，那就办吧。我说过，他有他的苦衷。如果不是他家这个环境，他会好过许多。

凤凰和凤妈谈完，凤妹的电话也到了，凤妹听完凤凰的大约诉说后表态，哥，你就尽快办事吧，我支持你，不要再左摇右摆了，你一只耳朵听着爹的，一只耳朵听着妈的，还要分出一只耳朵听着嫂子和其他人的，哪能顾得过来呢？如果嫂子觉得没缘分了，你就一个光人出来，重打锣鼓另开张，没有什么大不鸟的！如果缺钱，妹妹拿给你。

凤妹又对琳说，嫂子，是咱们家没骨气，拖累你！咱家没福气。我爹我妈一世人就是这样子，你犯不着介意。他们老了，不要和他们计较。至于我哥，他是个可怜人，有好多事，你不知道的。不要看不起他，他真的是没有办法。一个男人，谁愿意舔着脸占女人便宜呢。你没过过贫苦日子，不知道我们家当年的艰辛！所以一有钱，就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不信你现在问我妈，是要钱还是要命，她一准说要钱。我跟我哥说了，这房子，莫说首期哪个付，贷款哪个交，哪个出了大头，哪个出了小头，就算是我哥一个人的钱买的又怎样。现在离婚分身家，他一个男人难道不该把房子留给女人，自己再出去争么？和女人抢三抢四，真是丢人。光看着眼皮尖子上那点利益，不看长远 ，还一心想自己开公司挣大钱。

琳感动地对凤妹说，这件事，嫂子我也有错，真是麻烦你跟着操心了。

于是，琳、凤凰、琳哥嫂、律师一起出去，办理相关手续去了，家里只留下琳爸、琳妈和凤妈。

凤妈呆在自己房间，一直在小声抽泣

琳爸和琳妈面面相觑，有点风云变幻太快，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琳爸说，老太婆，咱们是不是把人家凤凰想得太、、、那个了？也许，对人家而言，的确是一心想挽回这件事，只不过他用的他的方法，咱们没看透。

琳妈说，那他磨磨矶矶的，总是在关键问题上忽悠，难道不是想着他的利益？别说两口子，那亲兄弟两父子，为钱还能打得头破血流呢。

琳爸说，可是这孩子到现在为止，不管怎么样，没动过咱琳一根手指头，连句狠话都没说过呢。本质里，还是个好孩子，只是，眼皮子还是浅了点，凡事太想着他家里了。

琳妈说，你少来，照你意思，一个不打老婆不骂老婆的男人，就是个好男人？哼！那男人不打老婆不骂老婆是最低级的最基本的素质！你少拿你那思想害人！当年我要是不厉害点，能被你家撕巴撕巴直接吃喽！饶是这样，你妈愣是把你哥的孩子塞我家养着（指琳堂哥）！

琳爸说，哼，你还好说！你又是省油的灯了？你居然转身把你兄弟的女儿也弄家里养开了！现在你看，两孩子我们帮忙养大了，我侄儿现在对咱们多孝顺，你家那宝贝呢？你还帮准备了嫁妆，结果 人家扑啦扑啦早飞回自自己窝里去了！逢年过节，电话都没得一个！

琳妈火大了，我告诉你！你个死老头子！当年要不是你那死鬼妈！我能过得那么惨？啊？我忙完单位忙家里，我在单位对上又对下，累得要抽筯，我回到家要侍候一家子老老小小，亲的不亲的那好几张嘴，累死都填不饱！啊，你那老娘，什么都给了她的亲爱的大儿子，什么都偏着他家！结果老了瘫了就忽通扔我这来了！你那哥怎么不直接抬个筐把她扔山里呢？

于是老两口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越吵越厉害。

凤妈这时在房间里忙着收拾，打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