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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写她女儿枕头全下是一家人以前照片的情节,我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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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FRED走了，那个教我做磨菇汤的厨师FRED，领班厨师。他去了西班牙工作。

FRED是个四十二岁的苏格兰男人，中等个子，他上班的时候总是喜欢在厨房把收音机调到音乐频道，有时就看到他举着菜刀，大声地跟着音乐唱，有时还跟着音乐扭着屁股，一副快乐的样子。如果不问，你不知道他有两个孩子，离异，孩子跟他的前妻生活。

这是个充满激情的男人，有天在厨房，他突然靠近我，笑嘻嘻地问：想不想看我的女人她们的照片？我吓了一跳，就笑：你的女人？好的。

他很兴奋，取出他的手机，一通查找，上面是一个金发女郎，看上去很漂亮，也很年轻。“这是我前妻。”他一脸的坏笑。
我也笑，“很漂亮，不是吗？”

我正在烤面包片，他背转身再找，再转过来给我看，又一个金发女郎，看上去身材更性感，极像是PALYBOY那些封面。“这是我的女朋友”他说，我问：“现在的？”
他又笑，“以前的，等一下，还有。”
手机又出现了另一个女人，还是漂亮和性感的样子。

我说：“你的女朋友真多，个个性感。”他得意得不行，这时候的表情完全不是成年人的，很像是小孩子。

一个男人向一个女人炫自己的多个女朋友，听上去很怪。但是，在西方人的文化里，我的解读是当他向你炫这个的时候，他只是想告诉你，他非常有魅力。

不记得是哪一天，只是刚结束一天的工作，到厨房送杯的时候，他突然笑嘻嘻地跟我说，再过两个月要去西班牙了，去我自己的餐厅工作了。

开始我以为他说的是度假，等我注意到“我自己的餐厅”这词时，我还以为听错了，或者是他说错了，随便地加上一句：你的餐厅？他脸上写满了得意，“是的，我的”。

我吓了一跳了，追问了一句：你买的？他再点头。
这下，不是玩笑了，我想。

他说，那个在海边的餐厅有四十个座位，不大。他跟我说，我要带上那条鱼。这是上次我回国后带给他的一条蓝印花腊染布做的鱼。当时，他问我，为什么是鱼？有什么意义？我说，在中国，我们用鱼来比喻你的家中，永远都不会短缺食物或者钱。他非常开心地接受了。

那天在走廊里擦栏杆的时候，想到这个掉了眼泪。因为本来这里的朋友就不多，走一个少一个。

再以后，只是看到他的身影才想起这事。日子一天天地过着，有一天，他突然问我：下周你上班吗？我是最后一周了。我心想，等到那一天，我一定要记得跟他告别。

那一天来了，周三，是他上的最后一班。上午我一直没空，但我在送杯的时候，回转身，突然看到送菜的窗口，FRED呆呆地叭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那一刻，他的表情很落寞，他在想什么？我当时心一动，记得我曾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一脸惊讶地反问：为什么要回来？我不回来了。这就是英国人，他们对自己的国家没太多的眷恋，他们甚至喜欢住到别的国家。比如西班牙，比如法国，比如美国。

可是真的要走了，他真的什么都在不乎吗？我不知道，可我感觉不是，似乎有什么东西藏在他的心底，只是没有说出来。

他最后上班的那一天，我下楼跟他说：我不想就这样跟你告别，我想采访你，如果你在离开英国前还有时间的话。他看我很认真的样子，也严肃起来，点头说：好，那我们周日在什么地方见。

可是，那个周六，我上吐下泻了一晚，根本没法进行那样的采访。

FRED就这样离开了，我们只能在短信里告别。这实在是出人意料的方式，我确信，我们会再见面的。

因为FRED，我突然很想写写苏格兰的男人。

有调查称，苏格兰男人是世界上最小气的男人，事实是否这样，没实据。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苏格兰的男人是世界上最会喝的男人，他们的酒杯从来都是以品脱的计量的，这个计量单位，世界上只有英国还有。每一品脱大约相当于一斤半。

大多的苏格兰男人从酒吧出来后，步履不稳，语音高八度，看到女人两眼放光，当然这种时候，女人不分高矮，胖瘦，在他们眼里个个是西施。

当然这不是问出来的答案，而是我看出来的。因为有时外形像熊的女人从旁路过，他们也照样搭汕，大声地吹口哨。

一如他们的酒量，生活中似乎看不出他们有多严肃，工作场合比如商店，比如马路上，他们嘻嘻哈哈，打情骂俏的状态到处可见。

跟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我想中国女人会很没安全感，但是也很放松，因为他们不会让你紧张。

想叫苏格兰男人跟你结婚，真可算件天大的难事，因为这里的婚姻对女性是如此的保护，一旦离婚，他的财产当下就缩水一半。听到当地的男人，因为离婚而走向贫困，那绝对不是笑话。

当然如果想叫他们在餐厅付你的饭钱，也会是件相当困难的事，并且一旦付了钱，他们可能从此再也不想约会你了。在他们看来，一半对一半地付是天经地义的事。

但苏格兰的男人一旦结婚情形会180度地逆转，一旦成家，会做一手好菜的男人不在少数，他们力大无比，也会照顾孩子，当然他们很怕老婆。

在街上，如果是一对夫妇，手推婴儿车的通常是男人；每天清晨我只要出门上班，总看见我的邻居，一个人把婴儿放到汽车后座，小心地系好安全带，然后转到驾驶座开车。我从来没见到孩子的母亲一起出门。那时，我唯一能想的就是，那个母亲一定还睡在床上呢。

在中国，每天清晨，在自行车后备座上，驼着孩子的大多数是女人，通常她们披头散发，神情紧张。目标正前方，似乎有个信号灯在召唤，让她们目不邪视地骑车飞奔。

为什么一样的女人，在这里做母亲可以这么从容，可在中国那种辛苦却写在脸上，不论她们年轻与否,街上的表情却像同一模型里刻出来的。

苏格兰的男人跟别国的男人不同之处，他们还有独一无二的性感招数，那就是穿上苏格兰短裙，吹起风笛。当风笛响起, 你会看见那双穿白袜的脚，跟着风笛的节奏踩动, 他们微微有点凸的小肚子，正好撑开了上衣的礼服，让礼服自然地挺直。风笛如此悠扬，吹笛人陶醉其中。

苏格兰男人，看足球比赛要穿苏格兰裙；参加婚礼要穿；节庆要穿：吹风笛要穿。那短裙样式之复杂，可与和服一拼。里三层，外三层，还要袜子，鞋子，礼服配套，少一件就不像样。

看过穿苏格兰短裙的男人，我感觉世界真奇妙，因为只有营养过剩，中高身材的苏格兰男人才会让裙子饱满地撑开。我不能想象削瘦的中国男人可以穿上这样的短裙，然后露出细细的腿。也不能想象太过肥胖的美国男人可以穿，因为他们的尺寸实在太大，穿上短裙可能跟鸭子有得一比。

以前看电视片经常有他们的片断，那时只觉得有趣。可当我一次次地看，感觉在变，那种短裙是如此性感，它让短裙里宽阔的身材透着英武，而那种红篮相间的格子又带给你无限浪漫的遐想。
不是吗？

(五十三)
最近在路上，我们有过一个有趣的话题：如果你见了一个帅气的男人，你会想约会他或者想和他上床吗？他问我。

我笑，不是因为问题太难，而是我怕自己的回答让他笑话。

“为什么笑？”他问。
“我在三十五岁后，再没有这种冲动，可能太老了。”我回答。
“这个世界上，你不需要跟所有你遇见的帅男人约会才算你有魅力。”我接着说。

“你就不想跟他上床，他难道不吸引你吗？他又追问。
我又笑，“我会像看一幅美丽的画那样欣赏他，仅此而已。”
他的表情很不相信，
——这真不可思议。
——男人和女人不同。
——我认为一样，为什么不同？
——因为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金星。
于是，他也大笑。

我说会像看一幅画那样看一个帅气男人，不是虚伪之词。
试问：世界上有如此多的帅气男人，你跟他上了床又如何？你只是因为他的外表而上床，世上没一个人是完美的．当他有这个优点时，他一定有别的问题，而经验证明，外表总是最靠不住的．

人间情爱的悲剧，发生的起始点，都是因为很多人不知道：当美丽的距离一旦被突破，你将退无可退。

为什么是三十五岁后才这么想？可能刚离婚时，觉得世界上不会再有人看上我；一段时间后，重拾信心，渐渐地对自己要什么比较明确。

人到中年，做任何事都先自己问：你想约会他？然后呢？你想要什么？你觉得他会是你的未来吗？通常这几个问题后，我放弃了那种欲望。

一次次问，一次次放弃，慢慢地就不再被这类愚蠢的想法所扰。

异性间相处，最美丽的地方就在于那种从不跨跃的距离感。因为那种距离，才使得你们的友情可以持久地相互拥有。

太多的人，当他们一旦发现对方，就急切地想拥有对方的一切，当一切都拥有，也就是一切都失去的时候。

人生其实很有趣，每天都会测验你的智慧，有时是测你的智商，有时是测你的情商。

面对异性，通常是“拿得起，放不下”。智商很高，情商却很低的大有人在，当面对一份感情，把它处理在什么层面上，足以考验你的情商。

情爱的结局只有两种，一种是永久地得到，成为夫妻；一种是永久地失去，连朋友间的友情也无可能。另外，就只有外遇，外遇也有结局，要么成功，要么永久地活在痛里。

人生的历炼就是在一次次的＂放＂与＂得＂之间的选择，幸运的是，在朋友间，我从不尝试去跨跃那种距离，他们也没有，所以直到今天，我还拥有那些美丽的朋友。

这些异性朋友，认识一年又一年，能成为朋友，是因为我们相互吸引，也许我们的成长背景相同，也许我们的学历背景相同，也许我们对彼此从事的职业感兴趣，所以我们可以有共同感兴趣的话题，这种话题永远都是有趣的，所以我们见面，我们聊天，这是人生的另一种乐趣：朋友在侧。

有闲有心情的时候，相约一起吃个午饭，有时是农家菜，有时是西餐，有时只是喝茶，阳光下，大庭广众，坦坦然，几乎什么都聊，我们彼此从不提防。

但有一样东西我们不提及，那就是彼此的感觉，感觉在心里，那是一种默契，我们知道游戏规则是什么。

Z是我在一次采访时经人介绍认识的，成为朋友是后来发现有很多共同的喜好，比如评弹，比如钢琴，比如品味。当我发现他的家世背景跟我几乎一样时，我才哑然失笑，因为这样，所以我们相似。因为他，我认识了更多的朋友，因为我，他认识了我的钢琴老师，他带着他的儿子去学琴。

认识他时，他已婚，而我离婚，按俗人的分析：故事要开场了。但事实上，我们之间从不产生那种化学反应，我们只是平静地开始，持续地保持那种美丽的距离。

J是我偶然认识的一个文化商人，他是商人，但跟我没有生意，因为我对他的收藏有如此大的兴趣，他教我这么多关于瓷器，关于玉，关于画的鉴赏知识。

离开前，对他进行了预告，有天晚上，突然来电话，跟我说，“你要走了，我来看看你。”坐在我家的沙发上，喝着茶，翘着二郎腿聊着天，那时谁知道这是个身家千万的富人，但他就这么坐在那里，只是我的一个同年朋友。

离开后，我们再未有联络，去年回国时，打手机给他，电话里还是那种随时都那么开心的语调：“嗨，又出现啦？几时回来的？＂没有点滴虚伪的客套。

他的生意做得一轮比一轮大，去年十月再见他时，已经买下整整一楼面，几千坪的面积。

如果落了时下的故事，一个生意人跟你做朋友，一定有所谋。可他不能从我这里谋到任何东西，反倒是送了一些什物给我，直到今天手上戴的那串琥珀还是他送的，那是他收来的一个物件。
因为他，让我对时下中国的富男人有了尊敬。

今日的中国，有一种富人，特别是因为头脑灵活而富了起来的男人，他们的情商实在很低。

当他们实现了用钱可以买到一切的神话后，他们以为用钱也可以买到任何想要的女人。而刚富起来的中国，一些女人意识到，用自己的身体来摆脱贫困是条捷径。

于是，富男人的自信心立马以一万倍数地加速膨胀，有了结发妻子的，离了！没离的，要么太太强悍，要么已有了儿子的，怕退了老婆，传种的儿子也飞了。没法离婚，那来个外遇，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我很想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提醒他们：你现在有的一切，支点只有一个：钱。没有那个字，你什么都不是！

在西方，两个人年纪相差过大而结交，是很让人侧目的，侧目是人们认为，这种关系只是金钱，不是爱情。

可在中国，也是种侧目，但更多的谈资是：他真有本事，整这么年轻的女人。这对有几千年文化历史的中国真是种讽刺，

J知道他是谁，所以我们成了朋友。

X是我联络工作时认识的，当他用自己的言语描述一个人时，可以立马让你从椅子上笑翻到地上并且还想打几个滚的那种人，言语的生动性绝无仅有。

记得有次在车上，坐在他后面，正好一群人从饭局出来，他形容他们的一个头喝高了，他只是幽幽地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哟，你看我们的头儿，他的脸跟大红袍差不多，跟个大红袍花生米差不多了。

软软的杭州话，也不大惊小怪，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去，那中等个的光头处长，因为酒精过量，那张脸连头皮都是鲜红的，是跟油炒的大红袍花生米没什么两样。我笑到叉气，大家还不知道我为何笑成那样。

他的那种幽默感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任何场合，只要他在，你只需要准备好一件事：等着笑。他不只幽默，他还喜欢交响乐，当然还有画。那些是我不熟悉的，我喜欢听他聊这些。当然，我们还有很多价值观上的认同感。

一如鲜花在枝头绽放，绝不要因为你想时时赏它而折走．人到中年，才知道这个道理．

一个看起来很美的东西，就让它站在美的光线下绽放．一如异性的朋友，超越距离，那美就不复存在．

（五十四）
这一段有两周的时间一点也没写，看完了几本书。因为那些书很吸引我。

一本叫《托斯卡那艳阳下》作者Frances Mayes , 题记说，因为这本书全世界都爱上了那个地方，对我而言，有过前一次普鲁旺斯的教训，这次我不再确信那真的这么美，但这本书吸引我一直看下去的原因，是她的那种感受：
她说, 大多数的旅行是为了满足一种潜在的需求，我们在寻找着什么？
她说, 有多少记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逝。
她说, 美国文化的特征是：烧掉你走过的桥，而在托斯卡那，你在桥上可以自由来回地穿行。

她的那些感觉让我似曾相识，当你可在桥上自由地来回时，那就意味着你的人生不再匆忙。其实当我在英国，我已经有那种感觉，因为你的周围不再跟你有联结，你的感觉开始变得很迟钝，因为迟钝，那个世界就慢了下来。

在国内时，我的生活也很慢，每天晚上没有人等我回家吃饭，不起床也没有孩子要等你送幼稚园，通俗讲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我内心，还是有那种要烧掉你走过的桥，尽快到下一座桥的那种焦虑。现在想来那种焦虑，可能来自于心灵深处那种对未来的不确定感。

于是，我走出去，去远处旅行。对我而言，旅行可以让我感觉活着的美丽。在他地他国，看到别样的人生，如果不活着，你怎能有幸看到？

因为活着是美丽的，所以要珍惜活着的当下。每次旅行回来，我的心归复平静。

不久前看到梁文道先生在他的博客里说，旅行是为了寻找自己。从头到尾细读一遍，我还是完全看不懂，寻找自己的什么？

Frances Mayes 说得更准确，因为每个人的旅行目的和感觉是不同的，但总是有种潜在的需求驱动你一次次地出门去。

我知道这一次我要走到南半球，那个我从没去过的美洲大陆，除了秘鲁，美洲还有一个我心向往之的地方，热带雨林。这次，我离它这么近，却还是不能如愿。

因为要去秘鲁，我看那本《寻找失去的黄金国》，那一个艳阳的午后，我坐在自己书房的沙发上，静静地读那本充满了趣味的考古书，以前我只知道自己想去看玛雅文化, 那里有人类的前世. 读完了这本书, 我真开心, 因为我要去的那个地方, 我真的可以看到些什么, 不只是石头城, 还有地画, 还有至今没法破译的布画.

几年前, 我已去过南半球, 澳大利亚和新西兰, 自此后, 我就只想今生可以住在新西兰. 那个美丽如画的小城基督城, 开满了玖瑰的花园，静游在湖中的天鹅和远处的雪山，那是我永难忘怀的记忆。后来跟人聊起时，曾经被嘲笑为“农民”。因为那只是乡村，只有农民才住在那里。但我依旧向往，也许我的前世就是一个农民。

再后来，我又看了Mitch Albom的三本小说《一日重生》，《相约星期二》和《你在天堂遇见的五个人》，买它们因为看了介绍，但最打动我的却是那本《一日重生》，而不是那本好评如潮的《相约星期二》，读到最后一页流了眼泪。

故事讲一个失败男人在他自杀后昏迷中，再次见到了死去的母亲，他们在一起度过的那一天。

故事里那一个要强美丽的母亲，得知丈夫背叛后，她奉献了自己的所有给她的两个孩子，却一直没有为孩子们理解，直到她死去。当这个男人重生的那一日，跟他的母亲过了一天，那一天他问了很多的为什么，也告诉了母亲很多他的秘密。当他再次醒来后，他的生活改变了，因为他更能宽容和体谅，因而他获得了新的生活。

Mitch Albom是个记者，他的一些讲述方式让我感觉如此亲切，也许我们年纪相近，所以有相当多的感觉是共有的。

当人的年纪一天天不可遏制地老起来的时候，有些习惯也改变了。之前可以让我平静的是钢琴，在练习曲的伴奏下，心就变得纯净。到了这里，书代替了钢琴，有时候也笑自己的适应能力很强。

其实我很想念我的琴，可我现在买不起钢琴，因为这里钢琴是这么贵。于是，只好自我开解。
书的另一个好处是，那是个无声的朋友，它只是告诉一些人生的道理，整本书读完，那怕只有一个句子可以启发你，那也是物有所值。
题走远了，很多人问我，你是怎么能在没有一个朋友的地方活着并且没有寂寞？我想说，因为我知道上天对人永远是公平的，当它给你一些东西的时候，它也总是会拿走另一些。

所以我问自己，什么对你是最重要的？如果你得到了最重要的，你应该失去另一些也是非常美丽的东西，这就是代价。如果你活过几十年，却依旧不知道这个道理，那所有的抱怨都是自找的，也基本属于无病呻吟。对于这样的人，你通常都不必给于同情。

所以我说服我自己，你得到了你要的婚姻，寂寞才来找你，这是平衡。有一天，你会不再寂寞，也许你会有另一种麻烦。

在我的经验里，当你得到了所有的时候，通常离死也不远了，有时残缺也是一种美。

而另一个有趣的情形是，当一些人开始在媒体公开他们的幸福时，也是他们的幸福生活终极的时候，尤其以演艺界为盛。韦唯，梅婷，伊能静----，人们总在不久后可以听到他们失婚的消息。

世界是不是很奇怪？有时这就是规则。

(五十六)

RUTH也离开英国了，她是我的英语老师。那天晚上，快下课的时候，她突然走开，去关上教室的门，我就笑问：“有秘密要宣布？”其实，这么问只是下意识，那是我读她的身体语言获得的。她嗫手嗫脚地走回来，微笑地说：不是秘密，我有事要跟大家说，明天我就走了，去罗马尼亚。

大家一下听不懂，“为什么？”她接着说，我要去那里几个月，七月回来。因为这是个机会，是慈善机构组织的。

那天上课的人有十几个，最初有反应的是捷克的HELEN，她笑说：为什么走，我们的课还没结束？

RUTH说，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出国的经历，我想这是个机会。但我有点怕。像你们一样，去一个陌生的国家，听不懂当地的语言，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而且还是教孩子，所以我有点紧张。

这是两个月内，离我而去的另一个熟悉的当地人。

两个课程下来，我已经习惯了去教室看到那个削瘦的身影坐在教室里，满头白发总是用一个发夹夹着，发夹的颜色每次都换新的。还有就是耳环，她是那么喜欢耳环，每次见她总是不同的样式，但出现最多次的是那种藏蓝色，那种色彩跟她白晰的肤色很配。这种耳环，还总是跟同种色的手环相配。

我可以想象她家的衣橱里，一定有个抽屉放满了耳环，材质是那种水晶玻璃的，光线下透着晶亮。

上她的课总是很开心，因为她总是会准备很多的课外练习，有时是听一首英文歌，有时是竞赛，有时是玩拼字游戏，所以一个半小时很快就结束了。而且，一天天下来，我学到了很多，特别是那些特别基础的语法。比如元音和辅音后面跟的复数不同，比如说年月日时，跟的不同的介词倒底有什么规则，基础，但很有用。

记得当时语言中心的教师竭力推荐我上商业语言课程，认为我的程度远高于她的课程，但我试上一课后，还是选择她的课。对一个中年妇女来讲，已经没有虚荣心。我上语言课是因为我的基础很差，我知道，基础不好，你很难砌好高楼，可能砌那个底座花很长的时间，但我知道这很重要，我知道自己是谁，自己需要什么。

事实证明，她的课正是我需要的，奇怪的是，那些课对我来讲，只是教你一般的时态语态，大概我都知道，但每堂课我都能学到一点新的东西。所以我很快乐。

她总是很耐心地听你讲，然后纠正你的错，语调从来不急。她的耐心还表现在我的同学总是迟到，她也不急，她知道他们从很远的路赶来，路上要倒车，很麻烦。而该死的英国公交又特别差，取消班车或者路况改道也是家常便饭。有次，捷克的高夏同学到的时候，离我们下课的时候仅有五分钟，看她气喘地走进来，大家笑翻。她竟还安慰她：还好，我们还在，你不要急。

这天下课的时候，女同学一个个跟她拥抱告别，我跟她说：我会想你的。我看她眼睛红红的。事实上，走出教室，我也想哭，因为一天天，那种陪伴是会产生一种依赖的情感，在这里，我就像一个蹒跚走路的孩子，有一个人在用她的力量扶着你学走，她就是那个人。

在英国的学校，学生从来不超过二十个，所以我们的课总是可以很安静地听讲，我喜欢去上学，只要走进那个学校，那些在我身边经过的学生，总是让我想起二十多年前的那些日子。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我怎么就胡乱地打发了？我似乎没有很好地享受它们。

RUTH的年纪肯定过了六十，因为她已经退休了。但她似乎完全没有老态，她走到黑板前的步伐是舞蹈着过去的，每次看她这么走，我总是笑，很开心地笑。

人与人的关系总是这么奇妙，有的人你认识了一辈子，但你们从来没有走近过，有的人只认识了几个月，但你们感觉如此亲近。我跟她的关系就是这样。

有天我们竟然在图书馆遇到，她叫我时我才看到她，她说我总是喜欢问什么是规则？所以她总是喜欢给我规则，复印在纸上，所以我可以容易地看懂。

几周后，新老师CAROLINE告诉我们，RUTH在罗马尼亚的主要工作是教孩子们跳苏格兰传统舞蹈。我一下就笑了，因为哪怕在教室里，她那轻盈的身段也总是舞蹈着走向黑板，这太适合她了。

RUTH希望你在罗马尼亚快乐！

（五十七）

经过了长长的五个月，我终于在两天前通过了那个该死的签证考试。这个几乎让我崩溃的考试。

对一个程度只有初等英语的中年妇女来讲，要看懂全英文的有关英国历史、政治、文化、经济、法律、教育全方位内容的书，实在是个天大的挑战。

我记得读一遍时的印象，那就是完全不知道它在扯什么！太多的生词，太多的丛句。考试前两天，甚至都梦见自己把那本厚重的书撕毁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几乎不相信它是个梦。

压力大到这个程度，可悲的是没有人可以帮上。每个人都对我说，G应该可以帮我。事实上，当他第一次试图提问我后，他先崩溃了，因为他发现我完全回答不上。这是事后他告诉我的。

每天早上六点起床，二十分钟后坐在桌前看，划出生词，合上书，心里默默地回答那些问题，开书再核对，再记错的部分。

全英文，译成全中文，记生词，色彩笔划出自认为重点的部分，印所有章节后的问题，共十页，一个个记忆，错的打勾，重复记忆，再回到全英文再看有没有遗漏的。

永远没有感觉踏实的时候。本打算四月底考，结果忘记了它们的EASTER假期，五月旅行回来，同事一个接一个休假，眼看着离申请新签证只剩下最后三次机会时，我终于有了一天休息，这一天还是向经理申请才得到的。

考前几天，G问我：要不要调休一天陪我去，我坚决不同意，因为那只能增加我的压力，万一不过，难不成让他再调休？他又问，你有那点的地图吗？我笑：点点自己的头，在这里。他没声，我知道他的担心正在成倍的增加，没有地图，一个总迷路的女人，还是去考试，事已如此，他没辙。

考试在11点半，可那该死的地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只能步行或者坐出租，可我对英国的服务业实在没有信心，不确定出租会不会一下找到，到时误了事。想来想去，自己的两条腿最可靠。于是，8点半从家出发，到那里已经10点过5分了。

抱着书，心里是如此无望，坐在教室门外，边上一个巴基斯坦男人跟我的交谈更添了我的忧虑。他说，他的太太在这里住了十八年，今天是第三次到这里来考了。他问：你住了几年？不到两年。他的脸上惊诧一晃而过，我读到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到两年也想来考？

半小时后，他的太太出来，依然没过。

这个考试中心，光是从她太太身上就赚取了一百三十磅，天知道还有没有第五次？第六次？他告诉我说，只有54%的人可以过。

没多久，来了一个全身戴着黄金的巴基斯坦女人，看上去是那种发暗的纯金，金耳环造型很特别，上面是一座古寺，很粗的金项链和手镯，估计她丫很有钱，但服装配到叫绝，一件牛仔上衣，纯毛的黑裤子，一双白运动鞋。她这一坐下，我的心动立马过速。

她不紧不慢地从包里取出两本小开本的书，我看上面都是答题，问：这是考题的类型？她眼一挑，“是啊？你没看过？”
--“没，我就买了这本原始的书。”
--“那你这没用的，你有没有上计算机练习过？”
--“没，到哪练？”
她一脸的惊讶，“我们都是买了这两本书，再付了钱在网上练习的。”

本来就没底的心里一阵紧张，觉得自己走错了路，不应该只买本原始的书来看，人说熟能生巧，我这一次都没上网练过，题目长什么样不知道不说，自己只是凭着小聪明想象题目，这肯定是不对的。

离进考场还有半个小时的样子，陆续来了很多人，大多为印巴人。一个看上去长得很像中国的，结果还是越南人。离约定时间十五分钟，让我们进去，排队付钱，坐到位子上，不久有个工作人员过来，语速极快地讲了一通规则，我只是大半听懂了，等所有人都坐好了，已过了45分钟，然后告诉我们说，开始可以有四道的练习，然后开始考试。

狡猾的英国人，他们出的考题变着法整你，是那个意思，但完全不是书上陈述的样子，比如问：英国年纪最小是什么时候你可以工作不用特别证件？14岁，16岁，17岁，18岁。光看年纪最小，回答是14岁，但要特别的证明。粗心的话，可能就选14。

心里开骂，你个该死的英国人，看谁厉害！像这样暗藏玄机的题层出不穷。于是，我深呼吸，对自己说，不要老眼昏花，一个字一个看清楚了！

才过十五分钟，开始有人离席，我对自己说，“千万不要逞能，你节省了这里的一分钟，错六道题，你就要再吃二遍苦受二茬罪。”

花了二十三分钟做完了，检查了两次，默数了可能出错的题数是五个。于是举手，工作人员过来，对我说等在位子上，等结果。

那个一分钟左右心狂跳，真的怕自己数错了，如果错了七道题就全功尽弃。

有人招手，让我过去，一张打印的纸，上面有个红印。微笑着告诉我，你通过了！

心里有从未有过的轻松，那是我到这里后过的第二道关，第一道是找到一份工作。现在这道关是让我申请下一个签证的最后一块石头。很重，但终于搬开了。

这个考试花费三十三磅二十八分，怎么给他们算出来的零头？要是中国人，可能就不算了。英国人古板到这个份上，也是绝无仅有。不只古板，还有小气，哪怕二角八分，他都要问你讨。一个肯尼亚的女人也笑问过我这个问题，那时我们坐在门后等进场，她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我说，你为什么要考？她笑，就是为了英国护照。她说，尽管是英文写的，但还得背有多少个议员，有多少个内阁成员，是吧？

坐在回家的火车上，对自己说，还没完，下半年你还有另一场考试，考驾照。

年近五十，考试还没完没了，可能没几个女人是这种活法，但让我摊上，这是命，无限沮丧，一声长叹，心里说：你就认命吧！

(五十八)
这一段时间处于狂放阶段，放是让自己放松到什么都不做：知道英语学习重要，但也不再天天看了，知道找工作重要，也不再每天找了；知道做自己想吃的重要，也不做了。放掉了，放任了。狂放是对自己不再有要求了，理由只有一个，我太累了，刚考完，让自己先松快几天。结果一放就是两个星期。

昨天又到了新书，其中一本书让我过了极为奇异的一天。躺在沙发上，读几句大笑， 再读，又笑到叉气，只好放下书。这是本一百年前一个老外写的《中国人的气质》。他在中国住了五十年，结果写成了这本书。

笑是因为，从他的言辞中，我的脑海里出现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正咬牙切齿地对人谈论什么是中国人。在他的书里，中国人不但低劣而且可笑之极，他完全不能理解。

他说大多数中国人心智混沌，请看他的投诉：
“刚才叫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过来？”你质问一个显然是玩忽职守的仆人。“不为什么？”他坦然地回答。诸如此类的心智混沌的往往会导致大量让人无所适从的举动，对于一个条理清晰的西方人来说，这些举动总是令人恼怒的。

我大笑，因为当一个中国人这样回答你的时候，通常已经不是字面上的意义，而是一种情绪，他已经很不高兴，只是不想发作而已。这个老外混然不知不说，并以此为中国人心智混沌的例证。

看到这里，我突然想知道这个老外在中国住了多少年，翻到最后一面，白字为证：最早建议美国政府退还庚子赔款的传教士，以在华五十多年的生活实践，对中国人根性的深刻体察。

我无语。天！问自己：你要多少年才会了解苏格兰人？五十年我是活不到了，十年可以。

第二天晚上，我跟G讨论到这个话题，因为买中国版的时候，可以同时获得一本英文版，于是他赚到了。我问：看这个老外住了五十年还一点不了解中国，不知道我多少年可以了解这里？他说，这取决于你的方式对不对？有的人可能住了五十年，方法不对，还是不了解，有的人只住了一年，但他方法对了，就了解了。

我一半同意，但文化背景的全然不同却是产生误解的主要原因。

文化的差异会使同一个意义的词，在东方人和西方人中有完全不同的理解。OK是个简单的英文单词，只有一个意思：好。但如果你连说两个OK，那就是极不耐烦也不礼貌的表示，中国人很不理解。

这个西方人很不理解一百年前为什么中国人会不洗澡，也不爱洗澡；这个西方人也不理解，为什么中国的劳工可以二十四小时不吃饭，取到工钱后马上回程；这个西方人更不理解中国人为什么可以忍受病痛折磨却不去看医生。
这个西方人叫：Arthur Henderson Smith

我有一个大问：这样的西方人配写一本叫《中国人的气质》的书吗？？？

我想，他不配！也因此在他的书里，中国人如此低劣，过着实在算不上是“人”的生活。
住在中国五十年，却问出这样的为什么。所有的为什么，都只归结到一个字：“穷”。因为我们穷，所以我们没有好的生活环境，没有可能洗澡；因为穷看不起病；因为穷我们要省下每一分钱。

西方人对中国太不了解，他们有限的了解只是通过媒介和书，一些像这样的书让西方人对中国人先入为主。

记得有天G回家跟我说，他看到有个叫查克的加拿大人在他的博客上说，中国人用25形容愚蠢的人，我笑倒在桌上，就一个零，相差十万八千里。再有他说，中国人把外国人形容为猴子，因为他们的体毛很浓。

这个查克最近十年间住在中国，后来我特别看了他的博客，还有一万多的点击率，天知道什么样的访问者，那就是说，至少有一万多人接受关于“25”的误导，G至少是其中一个，如果他不问我，他就永远不知道25后面还有一个0，是不是？

一声长叹，今天的世界是平的，但文化背景永远也不会有信息平等的交流，突然想，当我对苏格兰人评论的时候，是不是也有优越感？是不是也有可笑的误导？对自己说，一定要小心地，公正的评论。

电影《赤壁》日前正在这里大张旗鼓地放映，大多数当地人很有兴趣，看了也很喜欢，G说好看，问他好看在哪？他说，诸葛亮能看天，真有趣。我想他永远也不了解关于中国的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也不知道八卦阵为何物，看了也白看。我能告诉他也就一点一滴，所以很绝望是不是？因为反问自己也一样。

最近英国拍了部很棒的电视片《职业》，讲士兵在伊拉克战争中的故事。残酷，恐怖的伊拉克，随时随地都会一命呜呼。我想，再过几年，这类片子会越来越多，因为它会让你对那片土地产生神秘感，因为我们不知道为什么那里永远有人想做烈士？那里为什么永远都充满了仇恨和杀戮？

我想有太多的误导，那片土地应该还有浓厚的文化背景，应该还有极为美好的东西，但是目前有限的信息传递却都是恐怖和残酷。大河流域的文明去了哪里？我不相信。

这本书让我开始想，当你想评论一个民族的时候，应该警惕自己，不要做那个误导者。

（五十九）
最近接连听到朋友的两个消息，综合起来都跟男人有关。

一个消息说，有个西方人刚与妻子分手两周不到，就与一个中国女孩约会，第一次约会就挑白了，他只是想找个人陪伴一下，而没有结婚的打算。还有个消息说，正梦想着结婚的女孩，交往着的美国男友无故地失踪了，怎么也联络不上。

这是极为典型的例子，两种不同的文化背景，男人的不同做法。粗听之下，可能很多人会觉得那个西方人很无耻，那意思明摆着拖人光阴。可你有没有想过，这比从不告白的要好太多，从开始他就让你决定，如果想找结婚对象的，跟他在一起是浪费时间。如果你不认为那是浪费时间，也只是想找个性伴的，那就合适。西方人的坦率在这方面我特别认同，这样就免了将来女方的哭哭啼啼。

因为那个美国男友失踪得颇为蹊跷，一问，那是个华裔。我笑，我能读懂为什么？这样的男人，通常不知如何面对面地讲出分手，于是玩失踪的把戏。东方人的含蓄文化就很让女人伤心，有什么就说，玩这干嘛？可是他觉得说出“我们分手吧”会让女人伤心，所以他就逃之夭夭，我的朋友很不懂，她很想知道为什么。

男人是什么东西？经典语是“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如果用百分比评估，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男人可能会超过99%，他们对女人的感觉大半来自视觉，感觉的成份极少。

只不过高官，学者，名人见过的美人更多，他们的审美要求更高而已。记得有次饭局，席间有个男人认真地讲述过他的审美水平是如果提高的。他说，当他是个小镇上的农民时，他觉得哪个城里的姑娘都很漂亮；当他到了城里工作，他觉得女大学生很漂亮，当他出国访问后，他觉得丰乳肥臀的西方女人才漂亮。
所有的讲述，只字不关女人的聪慧和知性。

当女人赞美另一个女人最好的词是“冰雪聪明”，可到了男人眼里，最好的评价就是丰乳肥臀。

于是，满世界的女人都去整容，有次我居然在商场看到有卖让臀部真翘的什物，一个棉花制品，看上去极为可笑。

英国电视里“年轻十岁”的节目收视率极高。看来看去，大半的年轻法就是整容，拉皮填胸，能搞成塑料的，决不留脂肪。有时我会有很恶毒的想法，这些整过容的女人，当她们去世火化时，会不会有塑料的气味？

我很不齿，但也无奈。本说自信的女人应该相信，当一个人真的爱你，他会爱上所有的你，不会只是你的胸有多大，可是，当99%的男人第一眼都只关注你的美丽面容和发达的上围时，你的自信早就跑到爪洼国去了。你能做的就是每天出门前，尽可能地把胸填高，让它们可以吸引到足够的目光，然后你才有机会，有机会才有出头之日，你的才智要等到机会来了才有用武之地。

今天的中国年轻女人不就是这样活的吗？她们很烦，但现实就是如此，所以她们活得很累。

而遇到1%的那部分不计较视觉的可能性实在太少了，这几乎就像买彩票中奖的机率。所以很多时候，我看不起男人，我不是女权主义者，很多时候我很愿意给男人足够的面子，比如朋友来访，我愿意端茶送水，让他们高谈阔论，我愿意下厨做他们喜欢吃的，但我实在是看不起那些视线只停留在女人胸前的男人。

中国古语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动。我愿意把自己整理得美丽大方再出门，但我决不更改来自基因的身体。退一步，当你的外观比例更漂亮时，你的体内却很不舒服，因为硬生生地插进了两团硅胶，过了十年，二十年，当硅胶老化，又会怎样？

在我看来，刚去世的迈克 杰克逊几乎就是个塑料人了，身体能换的零件都换了，他不认同自己的种族，似乎到了恨的程度，真不可思议。

什么时候，大多数的女人可以自信到不用再在乎男人的目光？在英国，我经常可以看见胸不大，照样自信地走在路上的女人，我觉得她们真漂亮，再没有比自然的身体让人更感舒服的了。

我没有问过男人关于女人胸的大小感受，就是问了，估计也得不出诚实的答案。真希望我可以看到有一天，中国的女人不再在乎男人的目光，自信地做回自己。

(六十)

今天突然看到一个标题“如果爱可以重来”，问自己，可以吗？

回答是：不！

可以重来，就意味着前面的爱已经死亡，死亡的爱可以重来一次吗？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可以重来，只有爱不可以。那不是一场失败的考试，可以复习了再考，那也不是一件坏了的家俱，可以买个全新的一模一样。失去了的爱，一定是经过去了刻骨铬心的痛，竭尽全力的挽救仍然无果后才放弃。

如果重来，那个爱，就像一颗修补过的心脏，这道伤痕直到你死也抹不去。这样带有裂痕的爱你要吗？那道疤是那么的脆弱，只要有一点压力，只要气候不好，只要任何不测的因素出现，就是会致你的命。

生命是如此的珍贵，远比爱来得珍贵。也许很多人不认同，但我觉得每个人的一生，只有一件事是无法自己作主的，那就是爱。你可以爱上一个人，一生都不变，但你没法强迫别人一如你。

爱，那不只会让你的心飞翔，爱也会使你从此下地狱。有多少爱的真实故事里，有人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有人因此而杀人放火，但从来没有故事告诉我们，这样的爱可以重来。

我试着想，在这样重来的爱里，会有什么感觉？当你看他站在落日下的背影，你会想起这个人在很久以前曾经那么深地伤害过你吗？当你翻到一张旧照片，你会想那个时候，他曾经带着他的身体和他的心跟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而弃你不管不顾吗？

答案是：会！

我确信，当一个人年华老去，他的记忆力日渐衰退，只有一件事永不忘怀，那就是所有他爱过，痛过的感情，它们永不褪色在活在他的心底，他会在静夜，在远眺那一望无际的大海时，无声地翻动那本爱的日记，那一刻他活在他的世界里，永远也没有人会知道谁是他今生的最爱，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爱带给他的痛有多深。

提这样假设的人，我猜想一是无奈，二是正在痛之中。

爱上一个人，尤其是当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她是放进了她所有对未来的希望，她的一生一世。当这份爱失去时，她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让她重新出发，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

但我始终要说，这个世界上男人跟女人一样多，当男人都很聪明的时候，女人不能这么笨。
当这个男人不爱你，不等于再没有男人会爱你，这是不等式！

这个世界上，关于爱只有一个等式：爱与被爱，爱与被爱一定要相等。如果不等，或长或短的时间内，这个爱会出问题。

可能有人会说，怎么可能让爱与被爱相等？是，有可能它在出现时是不等的，但聪明的女人一定要想办法让它成为等式，你的一生中，最难的工作是让爱正常地运转。永远有专业书教你如何成为一个顶级的专家，但我不认为有任何情感的书，你可以照搬来救治你的爱。它的复杂性远胜过诺贝尔。这不是笑话。

每个人的基因不同，不同的基因决定他们在处事时，状况千变万化，没有书可以涵盖。
人生最可笑的地方就是，当你懂得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时候，你却快要进坟墓了，你那些已经积累的经验完全没有机会施展。

当我写这些的时候，我就是想，如果我们可以分享我们的经历，在别人的镜子里看看自己，也许有人可以早点获得一些教训，也许我四十岁才懂的事，我分享我的故事，三十岁的女人现在就可以懂，她们不用再等十年后，生活来告诉她。只是不知道我的愿望是不是太可笑？

不错。

看了一半，写得挺好。

只是觉得，如果当初离婚她是带着孩子，可能她就去不了英国了。

起码从开始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心情和世界各地的网友聊天、见面。

好看，以后我离婚了也找个老外，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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